第237章 北国定（四十六）

楚乔沉默了。过了许久，她开口，声音有些哑：“伤痛都过去了，我们现在，为一个崭新的世界而战斗。”

-

第二日魏军还在从第一日杀威的火攻中恢复元气，只进行了小规模的进攻，两边互相几阵箭雨火器互攻下来，魏军很快便撤退了。

焦尸和新尸腐烂的味道让许多不是久经沙场士兵呕吐病倒。

沙场上，蚊蝇秃鹫盘旋，享受独属于它们的盛筵。

相较魏军的伤亡，秀丽军伤亡仅是零头，情况还算乐观。

终于，在第三日，因着魏军中有局部较大规模的因腐尸蔓延瘟疫的情况，魏军终于开始清理战场上的尸体。

为防止瘟疫传播，魏军主帅，六皇子贺王元坤无视魏舒烨坚持土葬的请求，越级下令军队后撤，在原战场上放火，将所有士兵尸体集体火烧。

一位将领建议元坤用抛石期将部分尸体抛入红川城内，以求红川爆发瘟疫，不攻自破。

好在楚乔事先留了大夫，并在第一天战事结束便发了军令命全军服药，患病者的人数被控制在了极少，抛进来的魏军尸体很快被火化处理了。

若是他们不带病，她就土葬他们了。可惜，他们是能导致她将士生病死亡的直接媒介，若是葬在土中流入水里，那大燕士兵病和死的就不止这几个了。

火，能烧尽这世间一切病毒。

在第四日短暂的休整后，魏军在第五日再一次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

主要战术还是那一个：对红川的唯一一个门，进行人海战术。

楚乔无奈：遇上红川这种在易守难攻的城中都独特的城，要是她是元坤魏舒烨，或许最后也会使用人海战术的。

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她会在战术和军法都没有用的情况下选择人海，而不是一上来就如此。

魏军有了前几日的经验后，早早调了所有弓箭来掩护攻城的部队。

血腥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箭雨开始不再是单方面的，秀丽军的伤亡率开始攀升。

攻城的云梯开始被架了上来，因为怕误伤，魏军的箭雨停了，无数蜂拥而上的魏兵让秀丽军不得不投入了白刃战。

秀丽军按照先前训练好的，只要云梯一架上来，立马点一把火，这样或许先开始还能爬上一批魏军来，但是随着火蔓延，云梯开始倒塌或需要被完全弃用，尽可能地拉低了蜂拥而至的人数和来的速度。

楚乔加入了他们，手刃任何站上城头的魏军。

直至夜色降临，双方才鸣金收兵。

伤病所里，大夫和护工们来回奔波，浓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伴随着耳畔士兵们的痛苦呻吟，前来慰问的楚乔心疼极了。

在一个没有高效麻醉止痛药的年代，受了贯穿伤，就算人不死，也会被疼死。

就算这样，伤得不重的，也还得忍着包扎好继续上前线。

这个年代还没有抗生素，有的时候，一处小的割伤、一颗流血的牙齿都可能致命，更何况是兵器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