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栖莲竹筑!”丢下话语,自己率先离去,季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语,紧随其后。
苏宁刚醒过来还有些迷糊,懵懵的跟着走,拉住前面季颜的衣袖,指着被君陌泽抱着的人,道:“小翡翡她怎么了?”
季颜有些担忧的摇了摇头,情绪并不太好,不愿多言道:“还未醒,不知何因!”
天边一簇光给这片竹林涂抹上层层暖金,碧天如洗,蓝白澄澈,连空气都格外的清新,鼻尖萦绕的竹香特别醒神,似在欢呼他们的新生。
盏茶间,一栋里外皆由竹子搭造而成的小屋再也藏不住的从林子里透了出来,走近看可见造屋之人的精细。远看它是由三栋不同的房间拼在一起的,西边是书房,透过窗可见琴棋书画笔墨纸砚一样不缺,一列竹制的书架靠墙而立,看样子藏书不少。
紧靠着书房不过一墙之隔的南边方向,三壁一敞朝东而开,有一灶台静立,锅碗瓢盆摆放整齐,中间一张长条桌,案板刀具俱全,主人家看起来是个雪碗冰瓯之人。
中间一段前后皆通,不设隔板墙壁,只在后方弄了一排篱栏,挂下来些许烟珑轻纱随风飘着,这后面的屋檐较之前边的要多出些许,为了雨天不被水泼侵扰而设。
篱栏后,是一汪两亩多的荷塘,栽着一种很稀有的金线重瓣雪莲,蜓飞蝶舞,幽香沁鼻。
篱栏前,一矮几两蒲团,矮桌上放着一套白瓷茶具,边品茗边赏景倒是十分风雅惬意。东边一整栋竹屋门窗紧闭,占地面积并不小,想来应是卧居,光看外面应该也能看出里面的宽敞舒适,这是一户有品位的人家。
门前三两阶梯顺势而下,院落围的很大,足够容下十几二十个人了,里面种了花草,设了秋千架,这里幽静的让人不忍打扰。
他们一行人走到院门前止步,抬头见一匾额上飞舞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字——栖莲竹筑。
“笃笃笃......”
一阵不疾不徐的敲门声响起,惊着里面刚起身穿好衣服的两人。
“有人来了!”
“难道是被那些人找到我们的踪迹了?”霜莲有些紧张的拽着竹雁的衣袖道。
竹雁眉宇微蹙,轻摇了一下头道:“应该不可能,我们很少离开栖莲竹筑,就算有时候出去采买些常用物品和食物,也都是用幻颜术乔装过的,每次回来都很小心,那些人要发现也不是易事!”
“那外面......”
“笃笃笃......”
又是一阵敲门声比之前那道急促了些许,打断了霜莲的下文,竹雁对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朗声道:“门外何人造访?”
“千载故人携友而来,双君为何闭门不迎?这是何待客之道?”
君陌泽其实知道他们为何这般作为,千年前,这二人逃亡之际,他还曾出过援手相助,确切来说应该是多管闲事的韶翡救的他们,他只是顺便搭把手而已。
这地方鲜少有人来,更何况这里是整座山都设了结界,一般人根本到不了这里。忽然听见敲门声,免不了心里要犯嘀咕,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们依旧如惊弓之鸟一样,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东边的竹屋传来动静,‘吱呀’一声,竹门被一只素手打开,走出来两位神仙一样俊美的人,姿色皆是上等,较之君陌泽和韶翡也无不及。
一人着墨染秀竹青衣,左边眉角处一片竹叶印记斜飞入鬓;一人穿金银暗纹莲花白袍,眉心一朵红莲衬的人仿若谪仙。见门外一众人不由小吃了一惊,倒是个个生面孔,瞧着并无故人,一时二人心中疑虑甚深。
霜莲有些怯懦留在院中没有移步,倒是竹雁微提着半颗心,大大方方过来开门。双方一个照面,君陌泽也不二话,直接把韶翡抱进人家卧居,如此自来熟又十分无礼的举动惊住了所有人。
“哎你这人怎生这般毫无礼数,初次见面就擅自闯入他人卧房!”霜莲回神后赶紧跟了进去,心底暗暗庆幸,得亏近几日自己身子不适,他们二人并未做那种难以启齿的事,否则这一大早的就被人闯房间,那得多尴尬!
安置好韶翡后,看向跟进来的二人,思虑万千,少顷,君陌泽微叹一声:“红莲娇俏映眉间,青叶斜飞入鬓边,疑似人间窥仙颜,不落凡尘上九天。双君,你们还是老样子!”
“你!”
这怎么可能?难道他是......‘双君’这个称呼已经有千年没人唤过了,也只有那两个人才会以此称呼他们,她说这样好记又上口,比记别人的名字方便!
在两人惊疑不定的时候,君陌泽释放了一点灵魂之力,道:“尔今可知是故人否?”
“你是陌泽尊上?”竹雁感受到那股熟悉的灵魂之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真的是......”霜莲激动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若不是知道他跟自己才是一对真爱CP,而眼前的人曾是恩人亦是友人,竹雁他一定会忍不住吃醋的。
君陌泽淡淡的颔首,目光移向床上的韶翡,她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既然你是陌泽尊上,那她难道是......”竹雁看了看此刻正躺在床上的绝色男子,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再次得到确定的答案后,他心底的疑惑更深:“这千年来,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二人因何换了身躯,难不成像我们一样在躲避什么人吗?”
“说来话长,以后慢慢告诉你们,霜莲,你的一手医术丹术出神入化,号称素手医仙,可否帮我看看她为何还不醒来!”现在的他没有心情给他们解答任何问题,全副身心都在韶翡身上,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我看看。”霜莲也不推辞谦虚,他本就在这方面颇有造诣,自信些也无可厚非。
诊脉摸骨探丹田气海,几乎做了个全身检查,并没有查出什么问题,只得出一个结论:她只是睡着了,该醒的时候自然就会醒。
但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不是隐瞒,而是他还不确定,故才未多言徒惹烦恼。慕容尊上的身体虽然没有什么问题,但她的灵魂仿佛有一层封印,原本他也是看不出来的,不过此时这封印有了很明显的裂痕,不管是谁给她设的,破封是迟早的事。
这件事不可大意,还是等他确认后,再告知陌泽尊上他们吧。
君陌泽听他所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摸了摸她的脸后,起身走到外间篱栏边的蒲团上坐下,接过竹雁给他倒的茶水,抿了一口,看着后院的金线莲,感叹道:“你们居然真的种出了莲花!没想到这里竟然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