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念念不忘

悟空沉沉地睡去。

他是因为我而受伤的。

我守在他的身边,

不知所措。

这片蔚蓝的世界中根本就不分白天黑夜,

白色的烈日一直高悬,

点点的星光一直漂荡,

未知的晶石依然斜插在深蓝色的土地上,散发出妖异的蓝光,

还是没有水的痕迹。

如果这样下去,

悟空是会死的。

我到底该怎么办?

看着他发烫的脸庞上,

依然挂着对我的微笑,

我内心百感交集。

想起了梁静茹的那首歌,

《可惜不是你》:

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熟悉,

像昨天今天同时在放映。

我这句语气原来好像你

不就是我们爱过的证据?

差一点骗了自己骗了你,

爱与被爱不一定成正比。

我知道被疼是一种运气,

但我无法完全交出自己。

努力为你改变,

却变不了预留的伏线,

以为在你身边那也算永远,

仿佛还是昨天。

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

但闭上我双眼我还看得见,

陪我到最后,

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感谢那是你,

牵过我的手,

还能感受那温柔。

那一段我们曾心贴着心,

我想我更有权利关心你,

可能你已走进别人风景。

多希望也有星光的投影,

还能温暖我胸口。

那一天我多么希望自己就是楚若灵,

是楚若灵就会用九天神壶了,

是楚若灵就能救悟空了。

我幻想着,

幻想着手边的神壶上突然出现一个“医”字,对着悟空的心口只一闪,躺着的悟空便浮到了半空。

而后九天神壶上透出诡谲的红光,荧荧的照着孙悟空,紧接着一口黑色的污血自悟空的口中吐出,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我幻想着:

醒来的悟空温柔地说:“谢谢你,”

我会欢快地回答:“哎呀不用谢了啦,你醒了就好。”

然后悟空会说:“你是她,只有她才会用九天神壶。”

我们会像往常那样的拌嘴:

“我说了,我不是她。”

“你是的。”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会捂上耳朵,“你不要再说了,否则,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

但那都是幻想,

悟空没有醒来,

也就说不了“谢谢你。”

也就没有后面。

其实我与悟空,

有着难解的缘分。

悟空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

只是为了能找到那个叫谢冰莹的女孩子。

而八仙追杀了那么久,

也只是为了对付一个楚若灵。

可无论是楚若灵还是谢冰莹,

现在都不在悟空的身边,

却都让悟空念念不忘。

我能看出悟空眼中的失望,落寞,寂寥……

我能体味悟空心中的伤痕,痛苦,愧疚……

无论富有贫穷,疾病健康,

谢冰莹都做到了对悟空忠贞不二,

也为悟空身死魂灭。

而从悟空千里迢迢不辞辛苦找她的举动,

我也看出了悟空对她的真情真爱。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

能遇到一个合适的人,

然后轰轰烈烈地爱一场,

即便爱的结果是悲伤,

也好过从未去爱。

如果每个人生来就是为了遇见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那么悟空的出现,

对我,

又意味着什么呢?

我守候在悟空的身边,

我很快就渴了,

但我更担心他渴不渴。

毕竟他受了伤,

更需要水。

我读过《花千骨》,

我知道花千骨是用自己的血来喂白子画的,

可是我的血并不如花千骨那样有着特别的效用,

我的血很普通,

非但不能治病,

估计还会让他更加口渴。

更何况,

更何况我纵然感激悟空,

我也做不到用血来喂他。

我对他只有情,

没有爱。

也是我只是拖着悟空,

一点一点地拖到阴凉点的地方。

我想:即便我不能給悟空找到水,更不能用血来喂他,那至少,我可以给他找个阴凉点的地方,这样,悟空渴得能慢些。

在拖动的过程中,

我发现悟空的脸越来越黑,

似乎伤越来越重。

我真的怕他死去,

这回倒不是为了我能不能出去,

而是我心有愧疚,

就不希望他死。

其实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我面对着他,

故意表现得面无表情,

丝毫没有表现出一星半点对他外貌的赞赏。

但其实,

他真的挺帅的。

我虽然不像肥妞她们那样花痴,

更不会以貌取人,

但只从外表来看,

变作人形的悟空真的是一个帅小伙。

更何况他屡次三番地救我,

却没有对我产生任何的非分之想,

他身怀神法,

是比超能力还要超的能力,

却没有在这城市里做过任何的坏事,

没有用这绝世的神法获得过任何的酒、色、财、权,

显然他的人品也是没问题的。

我应该赞赏他的,不是吗?

经历过这几件事,

我其实与悟空已经不是毫无瓜葛了,

而是有着特别的缘分。

我的胳膊上权都被染黑了,

那都是悟空吐出的黑血。

我彷徨无助,

只有一个劲地哀求他醒来。

他告诉我,

他是被韩湘子的黑魔金蚕蛊咬中,

所以才受了伤,

黑魔金蚕蛊的撕咬,

真的是无解的吗?

我的手触摸着他的脸,

滚烫滚烫的,

常人发烧超过42度,

就会活活烧死。

我不知道悟空烧到了多少度,

会不会有事。

我的嘴唇已经开始发干了,

再这样下去我俩都得死在这里。

我拼了命地在附近的沙滩上,

用石子堆出了大大的“SOS”,

我希望有人能来救我们。

做完这一切,

我的大脑也开始模糊了,

饥渴加上劳累,

让我想要沉沉睡去。

但我勉强支撑自己,

用力地睁着眼睛,

我担心睡过去之后,

就再也醒不来了。

难道就这样了吗?

我和悟空就都死在这里了吗?

我心头平静,

原来死,

会是如此安详。

“若灵——若灵——”

哀伤而凄凉的呼唤声向我传来。

谁的声音,

如此深入骨髓,深入魂魄?

是楚若灵的朋友吗?

四周忽然黯淡了下来,

我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布将我和悟空罩住。

“怎么,八仙又打过来了吗?”我想:如果真是这样,也好。死在八仙的手里,强过活活渴死在这里。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深深,深深触动我的心。

“天蓬!”身处绝境的我,高兴地喊道。

我在谢冰莹的记忆里,看到了天蓬元帅的模样,所以我一眼就能认出他。

“楚若灵,”天蓬欣喜地抱住了我。

“你也认识楚若灵?”我张开干白的嘴唇问道:“你不是认识谢冰莹的吗?”

“小傻瓜,”天蓬用右手食指划了一下我的鼻梁,“楚若灵就是谢冰莹啊!”

啊?我一时气塞,就此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