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后第三年,要到教学医院的临床科室实习,可以由学校统一分配,也可以自己联系实习医院,但不服从学校分配就不给助学金了。
爸妈希望我能回油田总部医院实习,离家近。我实习那年,哥哥已经在天津上班了,家里就我一个读书的孩子,经济上宽裕了不少,不在意助学金给不给!
于是,我回到油田医院实习,由于是自己联系的,没有办理住宿,每天坐交通车往返。
一年的时间,需要轮转很多个科室,内、外、妇、儿、眼科、耳鼻喉都要实习。这些科室,我感觉内科更适合我。
穿着白大衣,兜里揣着停诊器,跟着带教老师查房,望、触、叩、听,我用心地观察患者的体征,听老师分析患者的病情、症状及如何诊疗。
渐渐地,一些多发病、常见病我可以独立地做出诊断,还有每次给患者测血压、做心电图时,患者会问我有关治疗方面的问题,我耐心地为他们解答,减少他们的顾虑。患者还有陪护人员对我的印象十分好,这些让我很有成就感。
实习结束了,毕业班的学生会回到学校进行毕业考试,考试合格的人员可以领取毕业证,公费生有派遣证,自费生没有。
我们返校的时候没有回校区住,学校给毕业生在校外安排了住处和上课的地方。利用到校时间,学习了卫生学、统计学两门课程!
分别在即,同学们开始互写同学录,留下通讯地址、电话号码,聚会多了起来。
校园恋的同学,有的分手,有的相约一起去找工作……每个人都很忙,有些期待新生活,还有些临别的伤感。
发放毕业证那天,同学们都很高兴,而我又一次遇到问题。我的毕业证,在填写姓名的时候填错了,学校让我第二天再去取。
看着别的同学收拾行囊,相继离开,我有些着急。转天,我去学校发证部门,新的证书还没到。
部门工作人员让我先回家,等电话通知。那时,家里还没有安装电话,我把妈妈学校的电话留给了他。
爸妈供我上了这么多年学,当然希望我可以学有所成。可是,回家了,我却拿不出毕业证。
爸爸开始发火,“你是不是在撒谎,是不是考试没及格,还是违反了学校的规定,犯了什么错误,才没有毕业证?”
我满腹委屈,却不敢反驳盛怒中的父亲。爸爸想起来就会发一顿脾气,我每天战战兢兢地等消息,妈妈一下班,我就问,“学校来电话了吗?”
爸爸着急也是有道理的,应届毕业生已经拿着毕业证、派遣证,去油田组织处报到,等着参加人才交流会,分配工作了。
过了十来天,妈妈高兴地对我说,“来电话来,咱俩去锦州”。当天,我和妈妈坐火车到了锦州。已经是中午了,我和妈妈在火车站附近的小餐馆里吃了午饭,急急忙忙赶到学校,取回了毕业证。
还好,没有耽误分配工作。当时,我面临着两个选择,一个是分配到油田基层医院或是卫生所,这些医院大多数在采油厂,离家远,不过可以从事临床工作,一个是在我实习的油田总部医院工作,因为临床不缺医生,会被分配到医技科室,也就是说,我要改变专业。
总部医院离家近,是油田最大的、医疗水平最高的医院,考虑到这点,爸妈想让我接受改专业,可是,一想学了三年的专业,从此基本没有用武之地,又很犹豫。
正巧,爸爸有个朋友来串门,听说了这件事,“先去大医院上班,有机会再当大夫吧!”好像也挺有道理。
分到医院的毕业生,经过入职培训后,就到各个科室工作,我被医院分到了检验科。
检验科没有几台分析仪,记得生化室有台干化学分析仪,常规室有血球分析仪、小型的尿分析仪。检验科正面临着由传统的检验方法向电子化、信息化、自动化的转变与发展。
当时的仪器,采用英文操作界面,这就需要科室引进一些懂英语的毕业生,以便能更好地操作仪器。
在我到检验科之前,科室有二十多个人,以中专学历为主,也有几名学检验专业的大学生。
那时,高等院校检验专业毕业生少,有些供不应求吧,所以会让临床专业的毕业生从事检验工作。
实习的时候,我没有在检验科轮转过,对检验工作不是很了解。工作了,我每天不是面对患者,而是面对各种体液、血液标本,进行检验,发出报告,为临床提供诊疗依据。
刚入科的人员,也称见习人员。一年内,只有工资没有奖金。一年后,见习期满,才能申请报告权、独立上岗,才会发放奖金。
主任让我先在常规室见习,那台血细胞分析仪一旦发生故障,就要用手法做血常规化验,计数板充池后在显微镜下计数细胞数、做血涂片染色以进行细胞分类。
还有各种体液常规检验,都离不开显微镜。临床专业也有检验学,但没有检验专业的细致。专业不同,学习的侧重点不同。
显微镜下计数细胞数、分类、看形态,我着实学了一阵,才能练掌握。在常规室见习半年,就轮换到生化室。生化室的分析仪只能做一部分生化检验项目,脂蛋白之类的检验还需手工操作!
一年过去了,我顺利结束见习,地拿到属于自己的印章,有了自己的岗位,开始值夜班、白班。
常规室需要给患者采血、接收患者送的标本,是科室的窗口单位。标本多,工作比较忙,还容易发生医患矛盾。
新来的员工一般在常规室工作,与生化室的员工每半年换一次岗。工作年头久了,有的人会被安排到微生物室、免疫室。当时这两个室与患者接触少,工作量会相对小一些。
我的岗位在常规室,但是,刚上班的我,对工作充满热情,忙与累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只是,每次看到兜里揣着听诊器的临床医生,我还是会情不自禁地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