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李嘉佳加班了,毛正邦在外面守得不耐烦了,下班人潮过后还没见人出来,他一看时间已比平常晚了一个小时,他瞎想难道出了什么意外,他心急火燎,见到有一个妇人从厂门口出来,就禁不住上前问:“对不起,阿姨,李嘉佳为什么还没下班啊?”
那妇人瞅了瞅他不屑一顾恶声恶气说:“厂里几百号人,我不认识他。”接着她又好奇问:“你是她什么人?有什么急事找她?”
毛正邦耐心解释:“我是开电的,来接她下班。”
那妇人来了兴趣,说:“现正是接送高峰期,不要等了,你就送我回家吧。”
毛正邦想,凑这空闲,多做一支生意,送她回家后再来等也不迟。于是他答应,可走到电动车旁时另一种想法又涌上来,不行,不行,这是包月的,万一李嘉佳出来见不到我,那我就成了失信用,赚钱是小事,信誉第一。于是他站定说:“不行,不行,我得继续等。”
那妇人重重丢下一句:“一根筋,神经病。”
毛正邦回:“我就是一根筋。”
门岗见了也来劝,毛正邦继续等。一小时,二小时,三小时过去了,他还在死等。
四个小时后,李嘉佳加班完后出来了,她想,他一定不会来接我了,我得去挤公交车。可刚走出厂门,就听得毛正邦喊:“李嘉佳!”
李嘉佳举目望去,只见毛正邦举着手还在老地方守候。她喜笑颜开三步并作二步走了过去,喜问:“你足足守了我四个小时?”
毛正邦调皮说:“是啊,人不能不守信用,既然是包月接送,接不到你我就是等到半夜也会等你。”
寥寥数语,已使李嘉佳佩服得五体投地。她伸出手在毛正邦的脸上摸了一把说:“下班时正是你做生意的黄金时间,你少做生意了啊。”
毛正邦唱高调:“为姐姐效劳弟弟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李嘉佳全身已经发酥,连声说:“不敢当,不敢当。”
接着李嘉佳提议:“咱们互通手机,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就能通电话。”
毛正邦俏皮说:“姐,我一直想问你要个手机号码,可是又不敢,下次我如果晚到五分十分钟也就能电话告诉你。”
于是两人互相保存了对方的手机号码,并相视而笑。
戏拉开了幕,接着好戏上演。
俩人已拉近了距离。李嘉佳加班后感到身体很疲乏,电动车行驶中她不由自主头靠在毛正邦的肩膀上,双手箍住了他的腰。一个异性这样贴着自己,毛正邦只觉一股热流涌遍全身,舒筋活血,他故意把车速放慢了。
通了手机两人确实方便多了,转眼已一个月,半路李嘉佳叫毛正邦停车后付车资。毛正邦却饶有兴趣说:“姐,咱们就用你这车资上饭店吧。”
李嘉佳扑哧一笑说:“用你的辛苦费上饭店,我于心不忍。”
出人意外毛正邦却说:“姐,是你给我指点了一条路,如今我已走上了轨道,有时候懒劲袭上身时,只要一想起姐姐的嘱咐,就浑身有劲,充满活力;以前早晨一直睡懒觉,如今想到姐姐要上班,特意嘱咐母亲早烧早饭,早叫醒我,从不误点来接你;如今我不再问母亲要钱,一个月反而交给母亲一仟伍百元钱,母亲夸我变好了;其实这都是姐姐的功劳,我一直想感谢你,可总没机会,今天就用你给我的车资借花献佛。”
李嘉佳有些左右为难,她想,关键是毛正邦的名声太臭,与他一起上饭店太别扭。毛正邦激将说:“你看得起我,我生活充满了阳光,奋发向上,你如果看不起我,我又会死心塌地,一蹶不振,姐,千万不要给我泼凉水。”
话说到这份上,李嘉佳再也无法推辞,忙应:“好,咱们上饭店。”
李嘉佳给公婆打了一个电话,说是加班,公婆也信以为真。两人来到一家自助餐厅,交八十元钱一人;他们先喝一小碗小米粥,餐前适当的喝些小米粥,它能在你的胃里形成一层保护膜。以养肠胃,为接下来的大吃大喝奠定好基础。菜及饮料都是自己挑,边喝边聊。
李嘉佳不明白问:“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勤快,很节约,从不乱化钱,长大了为什么变得懒惰消沉、化钱如流水呢?”
意想不到,毛正邦倒苦水——
因为我父亲死得早,我与母亲相依为命,家中穷得叮当响,村上其它小孩都看不起我,我很孤单。我六岁那年已经懂事,我被几个小孩欺负,那年你九岁,暑假中来到乡下,你却没有看不起我,斥退并教训了欺我的小孩,你给糖我吃,与我一起玩,我对你有了好感,因此常来找你玩,你也从来没有嫌弃过我。有了你我有了玩伴,有了活力。随着年龄的一年年长大,特别是你出落成一个大姑娘后,比农村姑娘出众,你一到乡下就受到乡下人的赞誉,我觉着越来越喜欢上了你。我有自知之明,你是城里人我是乡下人;你是工人,我是农民;你有好父母,我是农民单亲家庭;我只是小学毕业,与你差别悬殊;况且我比你小三年,我只能把对你的喜欢埋藏在心底。后来听说你在城里恋爱结婚了,我就有了一种失落观。我也试着谈恋爱,追了二个姑娘,犹如猫去接近鱼,鱼腥没闻到反而被人赶,被数落挖苦。失恋后我一蹶不振,什么都不想做,要吃要用就逼着问老娘要钱。农村拆迁后我也变成了城镇人,况且老房也置换了新房,当地政府也给我安排了工作,可是我已懒散惯,工作也不配我胃口,我无心工作,我的名声越来越臭,姑娘们一见我就避而远之,成家立业成了泡影。后来你父母也住到了农民安居房中,节假日你也常来,我又能见到你了,在我心中重新点燃了希望之火。你出了车祸,我很同情你,你要进监牢我难以忍受;你已吓破胆六神无主,我急中生智提醒你私了,你采用了我的建议;我急如星火赶去把阿进妻子带来与你谈判;同时是我带着人迅速打扫了现场,消灭了证据;我还暗暗为你祈祷;你母亲出钱为你摆平,我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后来得知你下班挤公交车,我就突发其想来接你。你让我开“电的”接送客人,我言听计从,如今我能天天接送你,天天见面,并听你的指挥,我心中踏实了,况且有使不完的劲。这就是俗话所说的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