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深林鬼屋

过了些许时刻,无月痕找到一块安全地带,才从空中停了下。

“咳咳,这位大哥,谢谢您出手相助,我想我可以下来了。”还被无月痕抱在怀坐里,一起坐在树枝上的弱冠少年终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这树枝并不宽大,你可坐得稳?”无月痕脸颊有些发烫,只得用关心掩去了尴尬。

“无事,这树枝与平常桌椅无异,我还是坐的习惯的。”说着已从他人腿上移到了树枝上,中途有些重心不,稳险些载了下去。

嗯,也好,你若是害怕,依靠着我便好。”无月痕不再强求,也觉得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不成体统。

谢清歌在高处晃了几下,就放弃了挣扎,咬咬牙,反正大家都是男的,又光天化日的,怕什么,便旁若无人的靠在了他身上,顺道也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闭上双眼准备睡上一觉。

“谢郎,你看前方有一座小茅屋,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到那落脚吧。”

“也好。”谢清歌回答的漫不经心,似是毫不在意。

两人一路向前,虽不说相谈甚欢、无话不谈,倒也算是熟络起来。谢清歌看着一副娇俏公子哥的模样,但也不算娇气,甚至还有几分对江湖的向往,此时却对那深山老林里茅草茶屋很是嫌弃,十分不愿靠近。

“谢郎似乎十分不喜欢这个地方?”无月痕看着暮色沉沉的天,只怕下一步这天就黑了,

“倒也不是,只是这深山里有茶馆,不觉蹊跷么?”谢清歌一边说,还一边挤眉弄眼,无月痕无奈的笑笑,“哦?谢郎觉得有何蹊跷?”

谢清歌见他回话,顿时来了兴致,“要我看啊,这深山老林里的一般都是黑店,都是用蒙汗药下到饭食酒水里的,饶是武功再好都没用……”

无月痕听得只觉头疼,连忙打断,“谢郎,又是从何得知的这些?”

“茶楼里的说书先生都是这么说的,小人书里对于江湖也都是这么写的。”谢清歌毫不犹豫的说道。

无月痕不禁扶额道“江湖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江湖是什么样子的?什么又是江湖呢?”谢清歌追问。

无月痕一时语塞,今不知怎么回答。他也不知道江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他所知道的江湖,是师傅告诉他的江湖,是师傅所经历过的江湖,可这么说,又和谢清歌所说的江湖有什么区别呢,不都是道听途说的么?

两人说话间便到那茅屋茶馆,进屋前谢清歌还是满脸的不情愿,又带着些许期待的说:“待会发生什么事,我可不管。”便先一步进了屋,留着无月痕跟在他身后一脸无奈。

“两位客官,看样子舟车劳顿,是打算在咱这歇下了?”两人一进屋,便有一贼眉鼠目,八字胡的小二上前迎接。谢清歌撇了那小二一眼,哼了一声,侧身不再理会,“不知店家这可还有房间?”无月痕上前一步问那小二,“哎~客官今个赶巧,还有两间房。”

“哼~那还真是巧得很啊,不过,我和我大哥睡一间房就好。”谢清歌不等无月痕开口抢先说道,还一个劲的看无月痕,似乎在等着他的肯定。

无月痕觉着好笑,又不能表态,只得回应小二:“我小弟生性鲁莽了些,在外我们都是住一起的,敢问店家可有供两人下榻的房间?”

“这…”小二故作为难的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柜台算账的掌柜,“咱们点的床虽不是有多宽敞,两个人挤挤还是够的,您看?”

“那就一间房就好了。”还不等无月痕回答,谢清歌有抢先答道。

“好咧,客官咱们楼上请,”小二说话间,引着他们上楼去,无月痕心中虽是不解,也不表露分毫,“客官,这风尘仆仆的,可需饭食啊?”

“我和大哥此次多番辛劳,就弄两碟菜,一坛酒。”

花好月圆夜,杀人磨刀石。

‘砰’的一声门开了,不小的声音并未惊扰到床榻上的两人,“呵,睡得还真死,死到临头到不知道。”说话的人在黑暗中都藏不住那对冒着精光的鼠眼,不是那卑躬屈膝的店小二,还能是谁。

此时,他一手拿匕首,一手捻了捻他的八字胡,嘴角弯翘的厉害,一张鼠脸在黑暗中到真像是一只成了精的耗子,他一步步走向床边,一把掀起床帘,抬手毫不犹豫的连刺了几刀,起初的冲动过后,他很快地反应过来,匕首刺下去的地方太软,就算有被子,也不至于不像人,连刺几刀被子都烂了,却没有血味,更没有想象中喷射而出的血液,心里暗惊,‘不好’待他转身要逃,只感觉有利刃擦划颈项而过,立马战住,不敢再妄动。

血液从伤口渗出,滑进衣领,血腥味在空中蔓延,一张鼠目瞪得老大,有些不可思议,也有些许不甘,更多的则是了然的神色,尽管利剑抵喉,也没有丝毫惧色。

“哼,我就说这是一间黑店吧。”谢清歌看危险解除,从房间一隅蹦跶出来,在无月痕身边洋洋得意地说。

“除了我们,你之前可还曾还过他人?”无月痕见他毫无惧色,是条汉子,遂问道。

“哼,你们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那点小二一扫之前的卑微,鼠目一瞪,十分硬气。

“哈哈哈…”他贼眉鼠目的长相,和着英雄语气真是十分不配,引得谢清歌笑声不断,沉寂的气氛,被他这一弄,倒有些滑稽。

无月痕也险些笑起来,若不是看在前面那位尖嘴猴腮的鼠目汉子,气得一脸通红,他可能也会跟着笑一笑。

无月痕不再理会他,继续问道:“那今天除了我们,可还有他人遇害?”

“哼,今天生意不错,楼下柴房里还关着一个。”剑下的鼠目大汉梗了梗脖子毫不隐瞒。

“那得罪了,请您带个路吧”说话间,让出了一条路。

三人下楼,来到后院一房门前,无月痕示意他去开门,鼠目大汉一打开门,就往里跑去,无月痕待追进去,一把大刀就从门里大砍出来,无月痕一把护住谢清歌,一手用剑抵住那刀,一个转身,弹开了刀,自己也找了个安全之地落脚,将谢清歌放下,转身迎敌。

乌云慢慢爬上圆月的一角,一点点将倾洒的月光拾起,光明未逝院落,白衣岚裳的少年,将青衣少年护在身后,一手持剑与屋内手握大刀只着白色里衣披头散发的对手对持着,那人身后就是手持匕首的鼠目大汉,看来他们早就计划好,若是杀人不成,就将人诱到此处再次捕杀了。

待乌云将银光收纳殆尽之前,无月痕持剑的手一个转弯,挥剑上前,冲进屋内要将两人尽数降服。

只听‘锵’‘嘡’二声,院中局势瞬息万变,前者为利刃相撞之声,后者竟是持兵器的人不堪重负,刀剑脱手飞出掉落在地面的声响,伴随着“啊”的一声惨叫,白衣一晃倒在了地上,原本拿刀的手臂不停地有血液流出,“掌柜的”鼠目大汉惊呼着赶紧上前查看。

“好!大哥好样的,给他点颜色看看…”看到这一幕,谢清歌自是兴奋的高声呼喊起来,不住地呐喊助威。

无月痕却是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看着眼前景象默声不语,原来这人是真的不会武功啊,可刚才那刀砍下的时候,分明力气很大,他也不过是用了两成的功力试了一试,结果此人不但不会武功,听声音还是个女子,真是罪过。

“竟敢伤害我家掌柜的,狗贼拿命来!”那鼠目大汉说着冲向无月痕,无月痕侧身躲闪却不出招,“我并不知道他就是今天所见的哪位掌柜,更不知道他不会武功,也才误伤了他。”鼠目大汉似是被刺激了一般,边刺边喊道“狗屁不通,你们不仅伤人,还辱没我们的武功,真是该死。”

“大哥,你何必听他胡话,还是快快把他解决了吧。”谢清歌看两人磨磨唧唧的,很是不耐烦的催促。

无月痕看那大汉也听不进去,这样敌动我不动的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可否停下来听我一言?”

“呵,老子何必听你废话?”那鼠目大汉毫不客气的回到。

“这位大汉,你要如何才肯听我一言?”

“呵,我从不听弱者多言。”那鼠目大汉看他一直在避让,竟以为他是害怕不敢接招,甚是狂悖的说道。

“得罪了。”无月痕转换姿势,握剑而立。‘砰’,一道黑影飞出,紧贴着墙面不肯下来,过了一会才从墙上滑落下来。看到这一幕的谢清歌惊得说不出话来。

“现在可以听我一言了吧。”无月痕问道,却无人作答。

“哇,大哥,你真厉害,你只一招人就飞出去了…”回过神来谢清歌立马狗腿子似的称赞起来,说的无月痕满头黑线,这不是我要的结果啊。一个白影趁两人交谈之际,爬向一个草堆。

“放了他,不然我就让这个人跟着一起陪葬。”两人回过头,只见一披头散发染着血污的白衣‘女鬼’用匕首抵在一人喉间。而那人躺在茅草堆里依旧睡的十分香甜,丝毫不觉周围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