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面部受伤较重,部分神经已经伤及,所以我们建议尽快进行手术。”
“手术之后就能恢复吗?”
“这~我们只能尽力。”
“医生,她可是个女孩儿啊,还这么年轻,怎么能没了半边脸呢?”
“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我冲出了病房,拖着沉重的身体跑了出去。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关尚追了过来,“星雨,你别跑了,你身体还没恢复呢,快回去躺着吧。”
“你别管我,让我一个人静静!”
关尚坐在我旁边,把外套披在了我身上。过了很久,他也没开口。
“是小鱼替我挡了这一劫,他们要毁掉的人本来是我。是小鱼说她是吴星雨的。”
关尚叹了口气,“看来这应该是安排好的,也不知道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你们的包当时就在旁边,连手机都还好好的放在包里。应该与钱财无关。”
“关尚,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鱼了。”
“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我想,这时候,她正需要有人陪着。”
我缓了缓,慢慢的走回了病房,再去看小鱼的时候,她仍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听说一直在输营养液,因为她什么都不吃,连水也不喝。不跟任何人说话。
“星雨,你还好吗?”
“玉飞哥。”
“别动,你躺着吧,我刚才~去看过小鱼了。”
“是我害了她,如果那晚,她不陪着我,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是你害了他,而是坏人害了你们。你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一会儿我再去趟公安局,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
“我根本不想去管那些人是谁,我只是担心小鱼的脸~她身体已经那样了,还不吃不喝,要不是我~”
“星雨,别太自责了。你放心,现在的整容技术,换张脸都没问题,更别说修复了。”
“真的吗?”
“我不骗你。”听到这儿,我心里稍微舒服了些。
“那个~小树临时有事出差去了,所以没办法过来看你们。”
“恩。”其实,我当然希望这种时候,小树能陪在我身边,坐在这里抱抱我,起码能让我的心安稳一些。我现在仍然害怕,害怕极了。
突然,沈玉飞过来抱住了我,拍了拍我的后背,“没事儿了,别怕,我们都在,有什么事情大家一起解决。”
“谢谢。”
我爸晚些时候过来,给我和小鱼熬了粥。
“小鱼~还不肯吃饭吗?”
“唉!老安也不肯吃,也不知道谁那么狠毒,下这么毒的手。”
“爸,这次的罪本该是我受的。”
“我知道,孩子,咱们慢慢还,这一辈子不够就下辈子继续还。”
晚上的时候,我悄悄的走到了小鱼床边,握着她的手,蹲在一旁,不敢大声哭,怕吵醒刚刚睡下的安叔叔。
“小鱼,对不起,对不起。为什么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就总这么倒霉?你别担心,玉飞哥说了,现在的整容技术很厉害,一定会治好你的脸,你别怕。我们都会陪着你的。”我趴在床边哭了一会儿,刚想起身离开。
“你能~一直陪着我吗?”小鱼突然开口了,吓的我根本没反应过来。
“嗯!嗯!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陪着!”
“别哭了,回你的病房睡觉去吧。”
“你不是让我陪着你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指~余生,你都能陪着我吗?”
“恩!”我坚定的点了点头。不止是我,我想,周围的人都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走出了病房。小鱼终于开口了。太好了,终于开口了。我兴奋的给小树发了信息,可等了好久她都没有回我。
第二天一早,我等不及的跑去看小鱼,安叔叔正在给她喂粥,小鱼的嘴巴很用力的才张开了一条缝隙,即使她已经用尽全力,也还是很艰难的做着动作。看到这种情形,我跑出医院,找了很多便利店,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吸管。
“我来吧,安叔叔。”
“让星雨喂吧,你也过来吃点儿。”单叔叔扶着安叔叔坐到一旁去了。
“用吸管喝,嘴巴就不用张得那么开了。”
小鱼喝了点粥,就睡下了。安叔叔看见小鱼终于肯进食了,表情也稍稍舒缓了不少。医生把安叔叔叫到了外面,说了一些关于手术前的准备工作。
杜阳拖他妈找了很权威的专家过来执刀,说手术一共要分三次进行,如果都成功的话,修复率能达到70%以上,安叔叔听了很开心。
第一次手术那天,小鱼让我必须在门口等她。我就一动不动的在那等着,除了上厕所哪也没去。
“星雨,你也没好利索呢,回去躺会儿吧。”
“不了安叔叔,我怕小鱼出来看不见我。”
沈玉飞和杜阳他们也都赶了过来,陪在一旁。
这个手术从早上七点做到凌晨两点。终于,等到医生出来了。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我只是跟着小鱼的病床一直跑着。大概是因为全麻的缘故,小鱼睡了整整十二个小时才醒过来。后来的两次手术,一次比一次时间要短,效果看起来也还不错,只是小鱼,好像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听安叔叔说,手术进行的非常顺利,但是毕竟伤及的部位比较深,虽然植皮的部分已经尽量做到美观,但恐怕还是会有疤痕。可即使这样,安叔叔已经很欣慰了,专程去感谢了杜阳的妈妈。
“小树她~还没回来吗?”玉飞哥盯着我,默默地摇了摇头。我知道,这当然不是简单的出差。小树从来没有因为工作而落下这边的事情,也从来没有不回我的信息,我当时以为,或许是她的手机丢了?也或许,是国外的网络不好?又或许~是我没发送成功?我想,不久之后,~最多就一两个礼拜,我们~就会再见面的,可这一别,竟是三年。虽然曾经假想过无数次离别,但没有一次是这么仓促的,连句‘再见’都没能来得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