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兵临马场

说完,她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百里英明的尸体,此战杀死敌人一万七千多,甚至对方的名将也毙命与此,这奇迹一般的战果,靠的都是雾隐策略得当,但是他却还是无法从被赤炎国的欺骗中获得安宁。

兵者,诡道也。赤炎国这般对他,皆因自己打下了星月城在先,本是无可厚非之事,为何他还是放不下此事?是因为百里山河的阴险狡诈吗?不,不是!而是世子暮云的出尔反尔,他从来到星月城给他送书以来,以一个朋友的身份相见,但自己的命运似乎从那时候就已经注定,这就是诡计的力量吧,要不是对方对他实力估计不足,他此时可能已经血染黄土了。

敌人的打击,永远不能让雾隐消沉,但朋友的出卖,让雾隐感到悲痛。

最近经历的生离死别太多了,让他感到一次次被抛弃的感觉,对于爱与恨,变得更加强烈。

嘿嘿,我一定要让那些伤害过我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雾隐这样想着,脑海中无由浮现除了嵇泓幽的影子。

相里原问道:“将军,我们真要前去夺回星月城吗?”

雾隐想了一会,说道:“不,我们要先去流纹马场,我说夺回星月城,是故意说给百里英明听的,好让他死不瞑目!星月城迟早是我们的,但不是现在。”

相里原带着士兵收拾了战场,收回了一些箭矢,但很多都不能用了,更主要的是从死去的崇山军身上找到一些日用品和食物,凭着这些,他们才能顺利行至流纹部落。

路上他们也会捕鱼打猎,虽然有些艰辛,但想到希望就在眼前,人人都振奋起了精神,并无人抱怨。

三日后,他们来到了流纹马场,流纹羽听到雾隐带着大军过来,立刻前来相见,雾隐说道:“我们从星月城匆匆出来,士兵们都饿坏了,场主赶紧让人做些吃的……”

两万多大军的突然到来,让流纹马场的供给变得有些吃力,从这个方面讲,雾隐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还行,长久待下去肯定会让流纹马场吃不消,尽管流纹羽一个字也没提,但人人都能感到大家面临一种坐吃山空的恐慌。

雾隐当然不会流连不去,这里环境优美,安宁舒适,但血的仇恨又怎能忘记呢?温柔乡即是英雄冢,雾隐振奋起精神,和流纹羽银月首领,嘎恭等一干将领商量今后的行止,雾隐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就是要攻下距离流纹马场不到两日路程的望月城,这个城的规模和星月城相当,足以维持他们的发展。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这个想法当然很诱人,但是否稍嫌大胆了点呢?上次他们夜袭星月城,除了靠雾隐拼了命将城门打开,以至攻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以外,当时的他们有四万大军,一涌而进,城中的两万守城军根本不是其对手,这才得以拿下星月城,而现在,他们的兵力只有两万多人,怎有攻下望月城的实力呢?

何况自从雾隐上次打下星月城,两国的将领无不震惊,对于雾隐的攻城战即佩服又警惕,有了前车之鉴,两国的城防都进行了加强,再想像上次那样偷袭,似乎已是天方夜谭。

流纹羽说道:“这个决定是否有些鲁莽呢?我马场还能供各位多住些时日,不如考虑周全以后再行事,也省得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到时候就算是后悔也弥补不了了。”

雾隐谢过流纹羽的好意,接着说道:“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思考咱们的生存问题,所有的可能我都想过了一遍,除了望月城,也没有别的地方好去,打下一座小城,青离国自然会派出大军来围城,小城供给不足,只要将我们彻底围堵,我们就只有在城中自生自灭的结果,但是星月城不同,里面有足够我们发展壮大的资源。”

嘎恭跟着雾隐这么多年来,生出了一种盲目的自信,他说道:“那就去打望月城。”

可是这次就连银月首领都不赞同:“我们拿什么来打呢?根本没有足够的实力啊。”

雾隐苦恼的也是此事,他的资本只剩下这两万多士兵了,偿若在攻城一役上,不能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成果,那么最后终于攻进了城,有凭什么来守呢?有靠什么来发展呢?雾隐叹了口气,说道:“要是再有一万士兵,我们就有把握多了,现在只能行险,银月,现在咱们的士兵具体数目是多少?”

银月首领回答:“不算白落尘的流纹军在内,咱们还有两万六千三百二十七人。”

雾隐说道:“没有办法,只能冒险一试了,流纹场主,我需要你发动牧场里的牧民,以及我士兵的帮忙,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一匹箭矢来,我们在沧之江畔的战斗中消耗了很多,必须要得到补充。”

流纹羽点了点头:“山中树木繁多,箭柄箭羽都不成问题,只有箭簇可能慢些,我派人出去四处采买订制便了。”

雾隐感激地说道:“有劳场主了。”

流纹羽点了点头:“从我们流纹部落的角度,也希望你能在青离国站稳脚跟,否则,你要是落败,我们也会跟着受牵连。”

雾隐知道这是他们的一大隐患,他带领的士兵里,有近半都是来自各个部落的族人,一旦轩辕氏追究起来,他们都会有部落覆亡之祸,唯一可以期颐的,就是轩辕氏现在自顾不暇,根本没有时间来算他们的账。

在这期间,雾隐加紧了对一万弓箭兵的训练,务必做到像以前月影部落那样,人人都是神射手,即使达不到他们夜林箭的水准,也要能保准每箭射出,都要给敌人造成伤害的地步。

跟在雾隐身后的十六,在箭法习练的相熟以后,又不安分起来,雾隐只好指点了他一些血脉运行之术,同时让他跟着流纹军的千夫长白落尘学习观敌之术,时间就在这些紧张的训练,以及制作箭矢上悄悄地过去了十多日。

箭簇运来的时候,部落联盟军和牧民齐心合力,已经做出了五十万支箭矢,可以让这一万弓箭兵每人分到五十支箭,有了这些武器,雾隐心里踏实多了,虽然需要安装的箭簇非常多,但人多好办事,很快他们就全部组装完毕。

流纹羽和雾隐讨论他们离去前其他所需要的东西,无非就是随身携带的食物和水,都要便于携带,好让他们成为急行军的时候,不用为此耽搁时间。流纹羽建议作出一批烤制的青稞馕饼出来,可以保存的时间长,便于食用,就是口感有些乏味,雾隐指点他是否可以在馕饼中加入胡椒粉等佐料。正讨论着,白落尘从岗楼上冲下来,说道:将军,数里外来了一批青离军,看来目标就是咱们的马场。

雾隐问道:“有多少人?”

白落尘说道:“从他们行军时带起的尘土来看,人数大约在三万人左右。”

这个数字比他们部落联盟军加上流纹军一起还要多,难道他们已提前得知自己要攻打望月城,所以于此时先下手为强?

顾不得他多想,雾隐紧急召集了所有的士兵,在流纹马场的关隘集结,即使对方人数上稍微占优,但无论在何处,防守的一方总是大占便宜。

领军的将领非常熟悉,雾隐心中思索,到底在那里见过呢?看着这数万人行军带起的沙尘,有如一股腾腾的杀气,杀气?是妖气吧,雾隐蓦地想起这领军之人,正是群妖大会的领头人,银狐门的副门主殷商河,虽然隔得远些,可是依然能看出他的轮廓,短短数月,他竟然看起来老了许多,不知这中间经历了什么。

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雾隐想起自己曾帮他们这些帮派和百里氏的高手打过架,没想到此刻这些人竟能成为威胁自己根本的敌人。

站在高高的岗楼上,雾隐看到殷商河所带领的群妖大会联盟军,在关隘前不远处停下,由殷商河带着几名首领来到关隘处说道:“我要见你们的场主,麻烦让我们过去!”

用词虽然客气,但其中带着的一种命令式的语气,让人感到有些不舒服,雾隐从岗楼上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殷副门主,多日未见,殷副门主升官发财了。”

殷商河向站在岗楼上的雾隐看去,心中一时没有想起来他,问道:“阁下是谁?难道是在先旧相识?恕在下眼拙,竟没有看出来。”

雾隐下了岗楼,出了关隘,走到他跟前,殷商河蓦地想起他来,连忙从马上下来,抱着雾隐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放开他说道:“你样子变得很厉害,又换了这身衣服,我都差点没有认出来,听说你最近做了许多轰动的事。”

雾隐客气了几句,接着问道:“不知殷副门主现在是什么身份?”

殷商河有些不好意思,说道:“现在我是天罡军的将军,天罡军是个不大不小的一直军队,没经过什么训练,装备也差,攻城略地轮不到我们,只有一些攻打流民匪患的事才派我们出马,士兵的饷银又少……”

他没说几句话,就开始抱怨待遇的问题,作为临时组成的军队来说,这些由三十六个帮派组成的散兵游勇,根本不受轩辕氏的重用,那些有轩辕王族人带领的军队,才算是青离国的主力军。

但雾隐哪有时间理会这些,他问道:“你们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殷商河说道:“还不是为了战马的问题?”

雾隐想起轩辕氏贪得无厌,曾经多次索要战马,或者企图低价购买战马,可是自从青龙军的杨副将那次买马以后,他们已经没有再来过,况且青龙军此刻不是在赤炎国的落叶城吗?他们再要战马干什么么?雾隐问了出来,殷商河挠了挠头,欲言又止。

雾隐看他古怪的样子问道:“有什么不好说的吗?咱们毕竟是有些交情的,不至于像轩辕氏那样难说话吧。”

殷商河解释道:“不是,唉,这话本来不能说给外人听的,只是你与我们三十六个妖魔门派都有恩惠,关系自然不同,你和新一任的大王有了误会之事,虽然大王不欲张扬,但还是跟我们天罡军说了,他说你们部落联盟军企图造反,这流纹马场曾为你的根据地,让我们趁机索要大量的战马,偿若马场不从,便趁机……”

雾隐接口道:“趁机剿灭?”

殷商河点了点头:“正是此意,你是如何同大王闹僵的?听说你带领着部落联盟军打下了星月城,立了大功,又怎会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