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遮月说道:“嬴无虑身为大王的舅舅,王太后的弟弟,自然不会将轩辕秋实放在眼里,两人的关系相处必不融洽,是可以相见的,可是因为轩辕秋实的好色之心,嬴无虑不可能没有听说,他做惯了将军,岂能不知这是个把柄?并会加以利用,来得到他想要的粮草,补给甚至征兵,官兵入了城,甚于匪盗,双方必会产生冲突,若我估计的没错,此刻前去的五万大军不可能全部进城,而是驻扎在城外一部分,进城一部分,当然驻扎在城外的人为多了,进城的不过只有一部分,我估计,不会超过一万人。”
雾隐皱着眉头说道:“这又如何?他们四万多人在外,城中两万人,内外夹击下,我们岂非更无机会?”
云遮月说道:“你说在这种情形下,轩辕秋实是怕无色庵的小姨子呢?还是怕嬴无虑向大王告他一状呢?”
雾隐似乎醒悟了些,笑道:“似乎都有些担心吧,不过这两件事又怎会发生呢?嬴无虑不是蠢材,这种事情只能拿来吓唬吓唬他,要些好处,他自己吃了败仗,怎敢再去管别人的事?而无色庵则听说更是超然物外,很少过问世事,又怎会跑来质问夕瑶光争风吃醋之事呢?”
云遮月说道:“这两件事当然都是不大可能发生的,但都是轩辕秋实所担心的,所以若是万一真的发生了呢?”
雾隐听得眼睛亮了起来。
望月城从上到下,都开始了紧张的忙碌,不为别的,只为做好战前的准备,特别是箭支,已经制作好了二十万支箭,可是他们依然在制作,像这种远距离攻击的武器,当然是越多越好,同时因为嬴无虑在这方面吃过不少亏,当会寻求克制之法,所以,必须要在他想到办法以前,将烟波城拿下。
几日不见茵若,雾隐问起银月首领,银月首领说她在上次遇袭回城后,就一直加紧训练她的流民军,听说主帅要准备攻打烟波城,更是和令狐月两人,天天和流民军住在一起,他们的进步非常快,实力逐渐接近了中流军的水平。雾隐去看过他们两次,发现令狐月和茵若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令狐月本来身为野狼部落的部落军首领,桀骜不驯,就连对雾隐这个主帅都不怎么服气,但不知怎的,在茵若的小脾气下,只懂得迁就,跟着对雾隐的态度也改观起来。
雾隐自然是对他们感到欢喜。
这一天,在战鹰的带领下,雾隐率领大军出发,来到距离烟波城只有十多里的地方,雾隐埋伏了下来,一路上只遇到两个青离军的探子,都被十六带人活捉,并没有发出什么警告的讯息,这么松散的探子,正表明嬴无虑认准了雾隐不会在短时间内攻打烟波城,因为他的离炎军能用的只有三万多人,对于守城的六万人来说,无异于以卵击石。
三万多人并没有直接向烟波城冲去,而是掩藏在一座树林中,相里原带着三支千人队,全都换上了青离军的服饰,而令有数人全都换上了女尼的服饰,乃是由银月首领等女子化妆而成,雾隐由于相貌清秀,也跟着剃了个光头,穿上尼姑的服饰,银月首领看着雾隐的样子哈哈大笑,雾隐却十分感激银月首领的付出,她为了这次的攻城,不惜剪去了一头长发。
雾隐对银月首领说道:“你本来没有必要这样的,完全可以让别人假扮。”
银月首领说道:“让别人跟着你,我可不放心。”
雾隐说道:“只可惜了你这一头长发。”
银月首领白了他一眼:“难道你还不明白我?头发还能再长出来,可是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只好……哪还能理会头发的事。”
他们早已侦查得知,烟波城里的守城军还是原来的规模,嬴无虑带进城的一万朱雀军只落得闲散的结果,当然是轩辕秋实不想他参与城防,以防自己事事被他掣肘。而留在烟波城的其他四万大军则在北城门外扎营,每日由城中送出柿子饼和蔬菜,雾隐和银月首领所扮演的无色庵的女尼,向西门行去,由相里原所带领的假青离军则去了北城门。
由于相里原本来就为青离军的首领,所以对青离军的官职十分清楚,他此次假冒的乃是轩辕无敌,并没有先去北城门喊门,而是先去和扎营在北城门外的朱雀军接触。
四万朱雀军是由四个万夫长带领,万夫长其实只比将军级别低一点,和副将级别差不多。嬴无虑考虑自己并非轩辕氏,因此其用的这些万夫长都非轩辕氏的王族,轩辕无敌年轻好胜,人傲慢无礼之名,早就在青离军的将领们中间传开,眼见他带着青离军前来,自称带着大王的口谕,谁都没有疑心有诈。
一名叫做连胜的万夫长接待了相里原,相里原独自骑在马上,连马都没下,就傲然说道:“嬴无虑呢?他怎么不来见我?”
连胜心底暗骂:按关系,嬴无虑可以算得上是大王的舅舅,你不过是大王的一个表兄,按辈分,嬴无虑也是长辈,怎能直呼其名,不过他还是回答:“嬴将军进了城,不知轩辕大人此次带来了什么讯息?”
相里原说道:“嬴无虑进了城?怎么,他在城中享福,却留着你们在城外吹风受苦?打仗时,将军更要以身作则,和将士同甘共苦才是,哼,我这口谕只能对嬴无虑一人说,怎么,大王给嬴无虑的口谕,你也想知道?”
他听到相里原责问嬴无虑,不敢附和,但是心中却引起了共鸣,他也对嬴无虑一人进城,而将他们丢在城外略有不满,但这种情绪一闪即逝:“不敢,既然如此,还请轩辕大人进城去找将军。”
相里原做足了戏,这才施施然,带着士兵去喊城门,他没有选择直接去城门,也不避讳北城门外的四万朱雀军,而是先和他们见过面再去叫门,让守城的将领有了先入为主的感觉,认定了他们真是从云顶城前来的轩辕大人,这下才能放下戒备毫无疑心,这一切都是出自云遮月的计谋。
本来打开城门,需要通报轩辕秋实,可是轩辕秋实正在西城门的城楼上大感头疼,心中不明白,为何自己在外面有了相好一事,能够传到外面,他已经做得很隐蔽了,每次前去私会这些相好,所带的侍卫都是自己最信任的人,难道这些人里,有人被他的夫人夕瑶光收买了?肯定如此,其实他对自己头发被人夜里剃光一事,也对夕瑶光产生了怀疑,可是他不敢直接向她询问,假装在城中四处搜捕,乃是给两人的关系留下一个余地,不至引发直接的冲突。
如果引发了直接的冲突,最坏的结果就是夕瑶光去找她的姐姐夕瑶波,然后无色庵便会来人责问,如今自己战战兢兢地行事,不敢再有什么事惹到这只母老虎身上,岂知她还是将事做绝,这西城门外的这些尼姑就是最好的证明。
轩辕秋实对雾隐和银月首领假扮的尼姑喊道:“请诸位比丘,诸位法师见谅,现在乃是战争时期,城门轻易打开不得,烦请诸位回去相告夕瑶波,她妹妹在此一切安好,也请替我为若虚庵主问好。”
他打定了主意,坚决不放这批无色庵的尼姑入城,她们无法可施下,怎能在城外久候?迟早要自行离去,他所庆幸的乃是这次过来的无色庵里的尼姑,没有庵主若虚,以及他的小姨子夕瑶波在内。
可是他的计策还没得到结果,夕瑶光不知从哪得到了无色庵的人前来的消息,匆匆赶来,后面的几名侍卫欲拦而又不敢,面对这位脾气暴躁的城主夫人,就连城主都不敢得罪她,他们又算得了什么呢?
夕瑶光来到城楼上,轩辕秋实见到夫人,心中暗暗叫苦,她这样一来,这些无色庵的尼姑们,怎能不让她们进城?
轩辕秋实对匆匆赶来的夫人说道:“光儿,你听我说……”
夕瑶光一把抓住他的衣服说道:“你行啊,轩辕秋实,这些人算是我的娘家人,你也敢将她们拒之门外,胆肥了?”
轩辕秋实说道:“不是,我……”
夕瑶光说道:“我要你立刻让士兵把城门打开,否则我和你没完!”
轩辕秋实还想用花言巧语说服夕瑶光,城头风急,一阵风过来,将他头上的帽子吹落,露出轩辕秋实的光头,夕瑶光忍不住一笑,轩辕秋实狼狈不堪,正弯腰去捡帽子,北城门的一名士兵前来报告:“云顶城的轩辕无敌大人前来,说是带着大王的口谕。”
轩辕秋实问道:“无敌?他来了?你看清了,是轩辕无敌没错么?”
士兵:“没错,他拿着大王的金符,还去找了朱雀军的人。”
轩辕秋实问道:“他可说是为了什么而来?”
士兵:“据说是有给嬴无虑将军的口谕,和城主倒没什么关系。”
轩辕秋实放下心来:“那还不迎他们进来?”
士兵:“难道城主不用亲自去迎接么?”
轩辕秋实:“轩辕无敌算是我的侄子,又不是来找我,何用我去迎接?晚上我再准备宴席招待他吧,你没看到我这里正忙着吗?”
士兵:“是!”转身离去。
轩辕秋实带好帽子,对夕瑶光说道:“好,我就放他们进来,不过我可跟你说好了,那些有的没的,捕风捉影的事,你可不能乱说。”
夕瑶光哼了一声:“你还想跟我讲条件么?”
轩辕秋实不再同她争论,而是对着城楼下看守城门的士兵喊道:“打开城门,放这些无色庵的法师进来!”
在两扇城门同时打开的时候,嬴无虑正在城主府的客房中休息,一名士兵匆匆赶来,告诉了嬴无虑,城外发生的事,嬴无虑心中思索了一会,不知此刻云顶城会有什么大王的口谕传来,而大王又怎会这么快知道他退回了烟波城呢?想到这里,他猛地从床上跳起,喊道:“不好!其中一定有诈,立刻通知轩辕秋实,让他不要打开城门!”
这名士兵不知他为何这么震惊,忍不住说道:“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嬴无虑颓然道:“立刻集结军队,准备迎敌!对了,马上派人通知城外的军队,让他们进城守城!”
这名士兵大声说道:“是!”转身去办理。
嬴无虑披着衣服,匆匆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