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的风吹的带着冷冽的寒意,对于此时的贺未奉来说更是折磨。
脖颈上一圈血肉模糊,皮肉都皱的翻了出来,四肢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紫青色的针眼大小的洞口,那被勒捆过的痕迹在皮肤上更是明显。
他匍匐在这千层梯的第一阶,他的身后,全是被他的血践踏过的痕迹。
痛,比以前任何一次受过的伤都要痛,他还真是下了死手,只留他一口气,只能靠自己赌一把。
他要坚持,至少不能晕在这。
仰视这千层阶梯,高耸入云,顶端雾气腾腾,迷了他的眼……
他是个乞丐,从小就是在乞丐堆里长大,每天窝在那个街道旁守着那一个破碗。
五岁小孩的自己被一群马匪带走,那些人血洗了那个地方,他被驼在马背上,看着那火光下燃烧的冒着香气的人肉,他滚下马,啃食着,嘴角还带着血迹。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这种东西称之为肉,比黑色的馒头好吃。
再残忍的人见到这一幕,也会惊恐,虎毒不食子。
马匪认为他是祸害,长大以后定会找他们报仇,他们提着大刀一刀挥断了他眼前的美味,斩草除根,而后他们自己血淋淋的人头咕噜噜的滚到他的身旁。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盯得他影响食欲,他只是弯下腰抚下了他死不瞑目的眼睛。
这一幕在那个道长也就是刚才砍下他们头颅的人看来,这个孩子心胸宽广,看得开,而且有仁心。
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那个孩子才只有五岁罢了。
就因为他以德报怨?
他当年仰视此地,满眼澄明;不是因为干净,是真的不懂。如今再次仰视,他依旧满眼纯净;不是不懂,只是太懂。
对人平视,他习惯了装作满眼尊敬,哪怕被人讥笑讽刺,他也只是一笑而过,他可是最有仁心的。
“呲~”只是稍微动作一下,脖子上的伤疼的他发颤。
眼底逐渐有些迷糊,昏昏沉沉中。
“未奉,为师来了。”是赧月桂踏着那阶梯急袭而来,带出的风都带着凌厉。
他猛的一掐着伤口,只有痛才让他保持清醒。
“大师兄,你怎么伤的这么重?”
贺未奉很是合时宜的吐出一口血来:“师傅,是,是……掌门,门。”实在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徒留一大堆的问号。
掌门?大师兄留下这么大的疑问,自己晕了,这下不得不救他了。
“未奉,这”赧月桂看着他这满身的伤痕,以为他是断气了,毕竟那脖子上一圈都是血,他探了探鼻息,还好,还有一口气。
“将你们的大师兄送到禅院房。”说罢从袖中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喂他服下。
他要去主峰一趟,这事与掌门息息相关,定不会是空穴来风。
主峰--整个石印山位于中心的山,平平无奇,没有任何阵法封印,更无灵力加持。
萧未献踏进无道院的庭院,只觉身体一阵的郁闷,胸口处似有一块大石。第一次上主峰,自是要打量一番。
上峰的路只有一条,是一条宽不过三寸的羊肠小道,还是常年有人行走留下的。路上的野草高的出奇,层层叠叠,一路递减,竟没虫子叮咬。
到达半山腰,只有一道木门,踌躇着推开后,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幽香,若有若无的撩拨。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