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衡一动也不敢动。
直到小郡主在他肩膀“哇”一声哭出来,哭得他心里也酸酸的,便说道:“李淳如,你别这样,你听我解释……”
小郡主哭得更加凄厉,风雪无宿的归人都没她可怜,就连壮实而不解风情的贺兰春梅都被感染,七尺壮汉偷抹泪,铜皮铁骨亦辛酸,跟贺兰春水说:“艾玛哥,这俩也太挠人了。”
小郡主将眼泪鼻涕抹到苏落衡的围脖上,从他身上跳下来,恶狠狠盯着他,一拳胸口一个骂。
“蠢狗!蠢货!蠢蛋!蠢……”
她骂到第四个蠢,看苏落衡在风雪中淡淡笑,又忍不住扑上去抱着,生怕他再丢了,又怕这是做梦。
“你别走了,你不准走,呜哇啊啊……”
苏落衡拍拍她的背,回道:“我不走,你来了我就不走。”
听到这种对话,贺兰春梅嫣然一笑,腼腆忸怩起来,都不好意思看下去。
小郡主说:“你再走我杀了你。”
苏落衡答:“好。”
小郡主指着贺兰春梅两兄弟恶狠狠道:“不准看!”
还爱殃及池羊,指着苏落衡赶回来的那群羊道:“你们也不准看!”
贺兰春梅不敢作声,羊群中却有羊表示抗议,咩咩叫起来,还有几只小的跑到小郡主脚边用头来撞,不敢撞的就吃小郡主的鞋子,看来苏落衡这段时间很得羊心。
“你咋回事?我和落白明明将你和苏歧都下葬了。”
提及此事,苏落衡严肃起来,这段时间他从帝京秘密躲到王廷,为的就是掩人耳目,过程中他知道了很多事,也成熟了很多。
“老皇帝手段太狠,我们要是不躲,这事没完。”
小郡主:“那你要躲到啥时候?”
苏落衡:“他一天不死,我们就不能回帝京。”
小郡主:“他十年不死,二十年不死,你也不告诉我?”
苏落衡一笑,“他不是死了么?”
小郡主:“你咋知道?”
“你来了啊,小燕呢?”
苏落衡已很久没用“小燕”这个称呼,看来他和燕王已和好如初,或者他们从未有过决裂,只是过程需要假装不和。
“我哥和嫣然在……”
“带我去见他。”
小郡主带苏落衡过去时,见到了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苏歧正跟燕王谈笑风生,其中不乏恭贺喜结良缘之词,暌违多日之言,仿若多年知交。
小郡主傻了眼,“你咋也在?”
苏歧并未多言,贺兰春水作为主人,主动道:“诸位坐下说话。”
燕王兄带来重要的消息,“先皇帝驾崩第二日我在燕北便收到帝京加急传书,圣上特命我来请苏尚书回京。”
虽到了匈奴王廷,苏歧仍着汉服,那股久居庙堂的稳重之气从未改变。
“臣恭感圣恩,谢燕王劳苦。先皇帝驾崩,臣愧痛。”
公事公办,燕王说了几句劝慰之言,小郡主在苏落衡耳边道:“你爹也太作了吧?老皇帝他把整忒惨,你家差点灭族,他还愧痛。”
苏落衡:“他和老皇帝多年情分,老皇帝心黑,他不能心狠。”
小郡主:“你爹一直知道老皇帝有问题?”
苏落衡:“那当然,他也是只狐狸。”
小郡主:“你们咋骗过老皇帝,跑到王廷来?”
苏落衡:“李容若啊。”
小郡主:“李容若、李容若……”
这才想起李容若和苏落白还在帝京。
“落白知道吗?她知道你们没死吗?”
小郡主万分焦急,如果苏落白不知道,那得多煎熬。
苏落衡想了想,也给不了答案。
“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