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别离

这天早上,神月风莲正无理取闹地要求祭蓝忙里忙外,后者终于爆发,让风莲小少爷惨淡地挨了一爆栗。

“伺候你穿衣洗漱也就算了,但是,”祭蓝挑眉,带着少年特有的倔强和微凛的神情,“你怎么想的,口渴了,让我去挤牛奶?”

“奶牛就在牛圈里,它们很乖的,……你不是我的小仆人吗?!结果从来没干过小仆人该干的事!”

风莲笑了笑,像是淡淡的阳光。

祭蓝选择无视风莲直接出门。

风莲突然从身后喊住他:“还有一件事别忘了!”

祭蓝站定,头也不回。“说。”

“今天是我十三岁生日。”

“安心,不会忘了你的生日礼物的。”

只是这天晚上,发生了他们之中谁也没有想过的事。

『当夜』

祭蓝完成一天的工作,回到风莲住处。

风莲的书桌上一片狼藉,就连之前阅读的诗集都被撕扯成两截。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祭蓝二话不说,飞快赶到庭院中心。

等候在那里的是风莲的长姐神月风泠。她年岁三十上下,身姿妖娆,周身散发着凛冬般的严酷气息。

神月风泠掩唇一笑,向祭蓝睨了一眼。“祭蓝。”

祭蓝单膝跪下:“家主。”

“我看你已经忘记谁是家主了。”高高在上的女子审视着他,出言尖锐。

“祭蓝不敢。”

“你还不敢?”泠夫人一阵阴森笑声,“你不觉得最近对我那个废物幼弟太好了吗?”

“你是不知道我的意思还是装傻?我若要孤立神月风莲,那么全家族都得这么做。”

泠夫人目光一寒,瞬间气温骤降。祭蓝一阵窒息,只觉得呼吸的蒸汽都结成了薄薄的霜花。

“你应该看清,像风莲那样的垃圾,永远不可能有翻身之日!”

祭蓝一言不发,依然保持着谦卑的跪姿。沉默了几秒之后,他终于抬起头来望向神月家主,眼中竟多了一份挑衅。

“我本来也觉得他没有翻身之日,”祭蓝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他若没有翻身之日,您又何必专程来找我一个小小的仆人?”

“你!”泠夫人一阵气急。

“神月家主降贵纡尊和一个仆役谈话,不觉得礼节太隆重了吗?”

神月风泠释放威压,让人没来由的脊背发寒。

“一个卑贱的奴仆,竟敢如此出言不逊!”

祭蓝周身的气压急剧升高,无形重负叫嚣着挤向他的心脏。

女人双手一握,祭蓝的右眼刹那因气压突变而涌出鲜血,血痕蜿蜒,在祭蓝白皙的面容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

神月风泠玉指纤纤,七道风旋当即凝聚。气压急剧上升。祭蓝体内无数翻涌的热浪席卷而来,掀起碎裂骨骸的疼痛。

“少爷的努力我都看到了,这样的他都无法得到神的认可的话,”祭蓝寸步不退地望向风泠,“那就不是他的错,是神的错!”

是神的错!

真是好笑,在他面前怎么就说不出这些话呢。风莲,你是很厉害的人呢,是让我深深敬佩的人!

“真是无聊。”泠夫人一声厉喝,满是不屑。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正是祭蓝想要的。少年并不是单纯在与泠夫人对话。实际上他在暗中集聚灵力,此时终于完成。

一道强劲的风旋突然从祭蓝手中逸散,呈龙卷之势向天地绽放,一瞬间掀起狂暴的风浪!

神月风泠的天职竟然溃败了。

祭蓝开始主宰这个小小的空间。他站在暗青色法阵中无声凝望,神色疏离,如一个幼小的神明。

泠夫人突然意识到什么,发出低低的惊叹。

“你身负两种天职?”

七年前有一位叫做亡灵先生的情报师,他身边带着一个双重天职的小孩,在夜域家无声掀起了腥风血雨。

夜域家族从来没有放弃过对他和那个小孩的追查,却毫无音信。

“没想到。”

泠夫人买到祭蓝时,奴隶主交代他能创造幻境。现在毫无疑问,他可以纵风。

身姿妖娆的女人笑靥如花:“那我就不杀你了。有人会比我更希望折磨你.....”

神月风泠紫眸一烁。容纳天地的幻阵从星空深处沉沉坠落,重叠的阴云组成紫色的囚牢,一瞬间气压上升到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

“天坠——!”

自那以后,风莲与祭蓝被两大家族隔开,未曾再见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