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冰块在军中推广,徐清的名气一点也没增加,大伙儿都记住了刘赞体恤士兵,不辞麻烦,从县城里买来硝石,都记住了,吴祭酒日夜辛苦,赶制冰块,甚至负责发冰块那位伙头兵大家都记住了,可是大唐硝石制冰第一人却苦逼的被遗忘在角落。
不过,张中所在的一伙人冰分量总是比别人的足,这让不少人嫉妒,其实这是徐清用上次剩下的硝石制作的。
除此之外,徐清还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府兵。
每天早晨训练,长枪,横刀,弓箭。吃着不相适应也不得不适应的麦饭,还好晚饭是米饭,这让徐清“激动”了好一会儿。吃了早饭,和一伙人一起干活儿,而他自然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做事,大家也没人怪他,比较才十五岁,连中男都算不上。
徐清还有不少第一次贡献了出来,比如第一次巡逻,挎着刀,拿着枪,背着弓箭,围着军寨方圆好几里路走一天,毕竟王黑虎的寨子就在不远处。
再比如,第一次守夜,站在高塔上一晚上不睡,第二天照样干活。如果不出意外,他可能就会成为一名真正的炮灰小兵了。
兵营里,徐清一伙人,边干活边有的没的瞎扯:
“封山有些时日了,山上的人怕是熬不住了吧……”
“管他呢,一群土匪,要是我就直接砍上山去,围在这里太墨迹……”一人愤愤道。
“哼,年纪小,狂得没边…”另外一位老成的兵说。
“话说打完这仗,大概就能回去了。”
“嗯嗯,回去好啊,领了补贴赏钱,家里那些地也有些租子,我要修补一下我那三间房子……“
“我算了算,我这次赏钱应该不少,够回去取个媳妇了,想想就美,哈哈“一名年轻的士兵道。却引来一阵笑骂。“去你的,你小子尽想美事。“
“初六,打完仗了,你干啥去?”有人将话题引到徐清身上。
不过有人抢先替他回答:“他定是跟着张叔一起喽…你说是吧?“他下巴一指,不知是指张中还是徐清,或者是两个都有。
“跟我啊?怕是没好日子,我那屋在山沟沟里,又不大,住不下啊……“张中推辞道。
有人听出不同味道来了,张中一开始那一股对徐初六天性般的怜悯开始被理智打倒,却只是打趣道:
“张叔回去要讨个大屁股婆姨,睡房顶上还吵哩!“
“去你的,没大没小……”张中不好意思,转眼看着徐清:“我随他,他想去也行……”
徐清没说话,他在考虑,如果随张中去了山沟里,怕是一辈子要做那面朝黄土,背朝天,在泥巴里刨食,最多立了军功,比别人家多几亩田地。
如果住在县城兴许还能靠着后世的一些手艺出人头地。可是毕竟张中救了“徐初六“的命,话要是说得不好听,小心被人当成白眼狼咧,所以徐清选择沉默,只是摇了摇头。他想,这话还是单独和张中说好些。
庆山山寨:
王黑虎黑着脸站在寨门上,旁边两个小妾伺候着,后头军师拿着扇子做冥思苦想妆。
寨门是用三层20年以上的实木做成,门框外边挂着五个大字“天下第一寨“,最顶上挂了一面大红旗,只不过摇摇欲坠了。
寨中无风,闷热得很,王黑虎再一次问军师:“想出办法来没有,在想不出来你的脑袋就没用了。“
狗头军师脑袋上一层层细密的汗沁出来了。
原本他告诉王黑虎山下的军队人不多,借着山寨之力,最多十天就能逼退他们。
不过现在看来……山下的军队只封山不进攻,寨中的粮食白白的耗损了,现在最多三天就吃完了。
狗头军师往日满肚子坏水,荼毒乡民很是厉害,如今却一时想不出对策了。
突然他灵光一现,想起一招来——夜袭!狗头军师也不过只是认得些字,听过几次说书人说过一些三国志故事而已。
狗头军师喜冲冲告诉了王黑虎,王黑虎眼中一分喜色和狠厉闪过,随即大笑“哈哈哈,中,中啊,此计中!军师真乃俺的房子啊!“
“都是大王英武神威,小的的计谋才用得上,嘿嘿“狗头军师陪笑着,心里却大骂不止,张子房变成了张档子,什么狗记性,不过这话他是不敢说的。
狗头军师识趣的退下了。
当日寨里的匪徒们嗷嗷的叫,好半个月没活动了,今天他们显得格外激动,在人群里保持理智和自己的看法只有极少数人能做到,显然这里没人,他们学武林好汉,每人端了一碗酒,灌了下去。
此时只有狗头军师一个人是清醒的,他知道这次只怕是凶多吉少,就算打赢了他也不想在待下去了,他早就受够了。打包了细软放好,打算随时开溜,找一处安宁之乡,落了户。
不久,一伙人闹闹喳喳直奔刘赞军营而去,只留了少数老弱,王黑虎还留了一个他看来靠得住的心腹为他看家。对于马上要来临的夜袭,刘赞军中还不知情,夏天的晚上很热,军营里的人睡的很晚,虽说早早地就全营戒严了,可你不能管住人家睡着不是,大多数人还都是在帐篷里插科打诨。
刘赞治军还算有方,各种明哨暗哨,岗位从来不会缺人,远处的山坡上还有巡逻游骑,这都是军营的生命线。
一方是治军有方的官军,一方是乱哄哄似虫子一般的王黑虎夜袭大军,今夜注定无人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