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妇女模样的人过来拉我,简北生气了,拿起一个花瓶就冲着那个妇女砸了过去。紧接着冲出来很多人,他们绑住了简北,说要送公安局。
我心里大急:奶奶的,平常你们说看不见简北,现在他刚做点什么坏事,你们倒是看得挺清楚,不明摆着欺负人呢嘛?!
我心里气不过,就想要冲过去帮他,却突然觉得脖子一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再醒来那个妇女头上裹着纱布,一直拉着我的手哭,跟我就要死了一样。
“你哭什么,快别哭了。”
我看见别人在我面前哭,心里有些不落忍,拿过一盒面巾纸递给她,安慰她,“你别哭了,简北不是故意伤你的,他是不小心失了手。”
“呦呦你别管她,”简北明显有些耐烦,“女人就是麻烦,就爱哭哭啼啼的。”
我也被这哭声弄得有些心烦,怎么劝都劝不住,最后干脆把她撵了出去。
紧接着又过来好多人,一直喊我名字,问东问西的。我心里更加的不耐烦,拿着枕头把他们都打了出去。
简北见我这么野蛮的样子,笑问道:“呦呦,我怎么原来没发现你这么野蛮呢,竟然还会打人了,长本事了啊!”
我啐他,“我这不都是跟你学的,天天跟着你,能学什么好?”我想了一下,“不过话说回来了,他们怎么就是看不见你呢?”
简北对此嗤之以鼻,“小爷才不管他们呢,只要你能看得见我就行。”
对于他这个说法,我心里挺满意的。
后来无数人过来看我,弄得我跟动物园的猴子一样,把我烦的浑身只打颤。
他们每一个过来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先叫我的名字,然后眼圈一红,问我认不认识他们。
我擦,每天恨不得过来百十号人,我哪能记住这么多啊?!
我中午吃完饭,脑袋就开始迷糊,特别困,简北跟我说什么我也没听清,就直接睡着了。
再睁开眼已经是半夜了,简北问我:“呦呦,你是不是已经被他们弄的烦的不行了?”
“是啊,麻蛋的天天有人过来参观我!”我恶狠狠的,“一点私人空间都不给我。”
“走,小爷带你到小公园去打球去!”
“怎么去,门外面肯定又守着一群人。”
简北坏笑了一下,“怕什么,有小爷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说着他竟然一把推开了窗户,直接跳了下去。
我匆忙赶到窗户边往下看,简北正仰着头笑望着我,他以前就经常这个样子出现在我们家楼下,这么多年了,竟然一点都没变。
“呦呦,下来,”说着他伸直了胳膊,“我接着你。”
“我害怕,”我犹豫着不敢下去,“我会摔死的。”
他见我这么惜命,又忍不住嘲笑我道:“看你那怂样!放心吧呦呦,你下来,我接着你,不会让你跌倒的。”
“小爷,那你一定要接准了,敢让我摔地上,我咬死你。”
他不耐烦的催促道:“快点呦呦,快点,咱俩去小公园打球!”
“好嘞。”说着我就学着简北的样子,直直的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简北这个混蛋根本没有接准我,害我跌在了地上,疼的直接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有好多绷带,据他们说我连续昏迷了四五天,而且醒来后整个人也是清醒一会儿迷糊一会儿的,躺在病床上不能动。
我妈看起来特憔悴,头上还带着绷带,自从我查出心脏病以来,大大小小也住了不少院,却没一次能让她憔悴成这样。她鬓边都有白头发了,嘴巴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仿佛一夜之间,衰老了十几岁。我妈是谁啊,我妈是堂堂鹿夫人,不化妆是绝对不会出门的。平常我跟她逛街,她都不让我喊她妈,非要我喊她姐。她这样一个爱美的女人,怎么能因为我一夜之间憔悴成这样?
“妈,你别哭了,”我问她,“你头上怎么了,怎么还缠着绷带?”
“我没事,不小心碰了一下。”说着说着她竟然掩面哭起来,“鸣鸣,你这个傻孩子,你要是有个好歹,我可怎么活?!”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哭啥?”我想安慰她两句,但显然她已经听不进去了。
“鸣鸣……我的闺女……”说完这句话,她几乎要昏厥过去。
“妈,别伤心,”我冲她笑,“我爱您……”
这次醒来我发现连陈老师都来了,他比当年也显得老了,皱着两个眉毛,看着我:“鹿鸣,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当初就不应该让你跟简北当同桌,把你害成这样……”
“老师,这是我命中有一劫,怎么能怪您?”我想安慰他,声音却这样小,这样沙哑,他几乎都不能听见我说什么。
“我已经让宇傲去找简北了,鹿鸣,你得挺住……”
我笑,“他走都走了,还找他干嘛?”
我知道,没有人能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因为我一点声音也发不出了。这时我病床边的仪器突然滴滴的响了起来,然后吵吵嚷嚷的,我分明感觉得到医生在拿着除颤器一下一下的电着我。
我看了看那群守着我的人,来的这样齐,连一直还在病中的沈昂都来了,忽然明白,我这次可能真的要不行了,已离大去之时不远矣!
没多久我又出现了幻觉,这次不仅看见了简北,我还看见了宇傲和小白。
我看见当初宇傲给我补课的那段日子,他每次来的时候都风尘仆仆的,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就又风尘仆仆的走了。我记得临近高考的时候天特别热,宇傲到咖啡厅的时候衬衫都湿了。
“鹿鸣,你今天好好学,你要是学得快,我就送你一份礼物好不好?”
“哈哈哈,”我立刻笑成一朵花,“那我天天要礼物。”
我看见简北冲我笑,笑的特好看,他把我的一支油笔藏起来了。我明明知道他藏在校服褂子里了,却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来来回回的翻着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