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穆帝永和五年(公园349年)十一月,出于对石遵冷落和打压自己的不满,石闵根据陈翰的建议,石闵积极秘密联系汉族大臣和汉族将领,利用自己担任大都督控制军权的权力,收编汉人武装,招募汉人从军,暗中积蓄力量,扩大自己的影响。石闵还有意无意的耍一些任性,经常在官员和将领面前抱怨石遵言而无信,不册封他为太子,说石遵有功不赏,对自己和部署不公。
石闵并无意与石遵作对,更没有造反的想法,也不相信就因为自己的这些小事情,石遵会不顾亲情治罪于他。再说如果石遵要治罪于他,也要掂量一下那些忠于自己的将领和军队。
由于中书令孟准和左卫将军不停的挑拨,石遵对于石闵积极联系拉拢汉族大臣和将领的行为充满警惕,决心杀死石闵解决心腹大患。石遵怕忠于自己的军队不足以平息石闵亲信的反抗,于是他召义阳王石鉴、汝阴王石琨、淮南王石昭、沛王石袛带兵进京任职,以改变汉人将领控制邺城军队和汉人官员掌控朝廷政务的现状,沛王石袛告病没有奉召。虽然石遵对李农、张举、周瑾等汉族大臣和将领与石闵保持距离感到欣慰,但只有有血缘关系的宗族大将领兵,他才有信心诛杀石闵。
石虎死后,为避免金灵卫被张豺控制,石鉴让孙伏都带领金灵卫去了自己的封地。这次奉石遵的命令,石鉴又让孙伏都带金灵卫回到了邺城,负责皇宫外围的警戒。
陈翰听说石鉴到邺城任职,一方面也高兴,想借手握三万精兵的机会杀了石鉴,替父亲报仇。一方面又担心石鉴认出自己,暴露晋国将军的真实身份。
陈翰不敢上朝,称病告假,石遵让陈翰当这个尚书令也只是权宜之计,于是也没有在意。陈翰召集聂通、陈雄、陈文、樊秀等人到邺城周府居住,以筹划诛杀石鉴,为父亲报仇。
陈翰道:“现在我们在邺城有三千精锐的骁骑营士兵,城外有三个大营三万的铁骑,阳平郡和广宗郡还有八万的乞活军,现在仇人送上门来,这个机会不能再错过了。”
樊秀道:“应该先派无影卫查清楚石鉴的底细,石鉴心机很深,掌握的精兵不多,但有一个金灵卫,就很难应付。现在我们的兵力和财力都不足以推翻赵国朝廷,现在最好的策略还是利用石虎几个儿子都想做皇帝的野心,制造矛盾,削弱赵国实力为上。如果要杀石鉴,最好是采用暗杀的方式。”
陈雄道:“我很想为老家主报仇,可是现在我们的民望不够,如果贸然起事,即使一时可成功,也很快会被围剿。现在石遵的兄弟都各怀鬼胎,各自拥兵自重,石遵无奈才会依靠我们汉人将领。一旦感觉统治遇到危机,他们就会放弃分歧一起绞杀我们,他们合起来有四五十万的士兵,还有蒲洪的五万氐族精锐骑兵和姚戈仲的五万羌族精锐骑兵,我们不可能成功。我也赞成用暗杀方式。”
陈文道:“我们城外的三个大营,都有对应的褐族军队盯着,现在要想调动一定会被发现,但是真要打起来,我们可以攻进邺城来。我听家主的。”
聂通道:“现在我们不能冲到前头,必须采用暗杀的方式。可以在城里暗杀就在城里暗杀,不能在城里暗杀就等机会,石鉴早晚是要回封地,我们可以在半路埋伏杀他。现在石遵要对付石闵,我们就要保住石闵,又不能被石闵绑住。”
陈翰道:“我是冲动了,那就用暗杀方式,等无影卫的消息吧。”
聂树带领邺城的无影卫调查了两天,过来汇报道:“石鉴住在皇宫里面,守卫皇宫外围的除了金灵卫,还有大都督石闵属下的一部分禁军。”
结盟以后,因为怕被石遵列为石闵的亲信,而遭到打压,陈翰刻意疏远石闵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陈翰想,是时候和石闵好好谈谈了。可是现在石闵被重点盯梢,要找他还得费周折,于是乔装打扮,到了都督府,按照约定的方式,跟护卫统领说是颖川郡的陈公子求见都督,统领不经通传就把他引进了都督府的密室。
没过多久,石闵走进密室,揶揄道:“周大人升官可是够快的,一个月内两次升官,一会儿雍州刺史,一会儿尚书令,再升下去都该比我大了。”
陈翰无奈道:“其实还是在长安好,我都准备长期在关中积蓄力量了,一个圣旨就把我调回来了。这个尚书令是一点权力都没有,就是个打杂的,朝政我也不懂,我是不打算去上任了。大都督最近过得怎么样。”
石闵苦笑道:“贤弟不要装不知道,你早就看清楚了,还刻意和我疏远你。谁有我郁闷啊,打了个打胜仗回来,不封赏不说,还一直在架空我的军权,政务更是一点也不让我参与。当时皇叔从河内起兵争攻打邺城,让我做前锋大将的时候他可是承诺说要我当太子的,当皇帝不是要言出必行的吗?”
陈翰道:“石遵说那句话只是鼓励你帮他打邺城,怎么可能真的让你一个汉人当太子,皇族都不会答应。你有没有听过功高震主,卸磨杀驴啊,还想要封赏,你真应该多跟李司空学学。”
石闵道:“李司空又在淮南立了大功啊,也没有得到封赏啊,我是很想跟他请教啊,可是他一点也不待见我。”
陈翰道:“你想不想造反呢,如果想,李农还有可能帮你,如果不想,你早晚会让石遵玩死,谁和你走的近谁倒霉。李农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困难作这种赔本买卖。”
石闵道:“不可能吧,皇叔一直和我关系很好啊,现在不能因为我一点小骄纵就要让我死吧,而且现在邺城的军权大部分掌握在我手里呢,他要杀我的话,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陈翰道:“你一向都这么自以为是,反正忠告我是带到了,我们有盟约,我是一定不会害你的,小心使得万年船。”
石闵道:“我当然相信你,会记住你的提醒。”
陈翰道:“今天我过来是有个事情要你帮忙,我想进宫找个人,听说宫廷外围的禁军有你的人。”
石闵笑道:“是去找宫里的女人吧,有人汇报说你在长安行宫收了石苞送的五百宫女,连淑仪都收来当妾,我还不相信你有这么风流呢。想不到邺城皇宫也有人啊,佩服佩服。这个事情不难办,我从小就在宫里长大,还是有些人脉的,你要找什么人,跟哥哥说,哥哥把你安排。”
陈翰无奈道:“随哥哥怎么想,先谢谢了,我找的是宫里的女尚书傅颖。”
石闵道:“傅颖现在可是郑太后身边的亲随,我让人帮你约好吧,我可是宫里长大的。”
当夜子时,石闵让自己的亲信,羽林军的统领苏彦,安排陈翰乘夜进入皇宫,来到了天禄阁。
换了皇帝,天禄阁刚整修完,还没有安排人入住,傅颖向管事的宦官借了这里,作为与陈翰私会的场所。管事的宦官不敢得罪傅颖这个太后跟前的红人,用途都没问,就答应了。
陈翰到的时候,傅颖还在郑太后的卧榻前守侯,太后中途醒来,自己不在。后宫中的竞争很激烈,很多人都想要傅颖的这个位置,所以她每天都守到这个时候才走。
陈翰也不敢在宫中到处乱走,就老老实实在天禄阁待着,过了一会儿,傅颖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向陈翰道歉道:“周大人久等了。”
陈翰阴阳怪气道:“尚书大人现在是后宫的红人啊,等一下是应该的。”
傅颖反唇相讥道:“怎么红也没你红啊,一个月内由郡守都升到尚书令了。
陈翰很无辜的说道:“我真不想做这个中书令,有车骑将军的头衔就好了,反正皇帝看中的不是我,是我手中的兵。你最近都瘦了,怎么,女主子比男主子难伺候吗?”
傅颖诡秘的笑道:“刚刚才夸我混的好,你不懂混的好都是要有代价的吗。冒险进宫有什么目的。不会只是想我吧?”
陈翰道:“你对自己也太没信心了。就是想进来见你而已嘛!”
陈翰说着抱起傅颖就亲,傅颖也大方的回应着。
傅颖半信半疑道:“你的风流韵事我可听过一些哦,不够胆子也太大了。现在皇宫可是戒备森严,你看来了那么多王爷。”
陈翰不露声色道:“皇宫还有王爷住的地方啊,那么多嫔妃,方便吗。”
傅颖道:“当然是独立的啊,都住着太武殿旁边的几个宫殿,跟后宫还是有些距离的。”
陈翰道:“你见过义阳王熟吗?”
傅颖道:“见过几次啊,今天还奉太后懿旨去永宁殿请他来凤仪宫商议事情呢。”
傅颖这几个月确实瘦了,腰比以前细了,可是不该瘦的地方一点也没有瘦,陈翰惊喜的说道:“颖妹,你的身材可是比以前还要好哦。”
傅颖道:“喜欢吗,上次以后,我经常会梦见你。”
傅颖脸瞬间就红了,害羞道:“你好坏,不和你聊这些。”
陈翰幸福死了,然后也反守为攻,亲吻了傅颖的。
陈翰搂住一脸满足的傅颖,假装不经意的问道:“太后和义阳王都谈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