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翰回到元城,由于有师爷公孙胜坐镇,郡衙的公务一切如常陈翰回到内宅,桓静一看见陈翰,就好像看到救星一样高兴,高声道:“夫君,您可回来了,郡衙来了一个小姐和一个丫鬟,等您好几天了,说是找你报恩来了。”
看着桓静紧张的样子,陈翰还以为有多大事,一听舒了一口气。命人把那对主仆请过来。
陈翰一看是手绑着孝带,穿着朴素,但是难掩天生丽质,杏脸桃腮、肤如凝脂、绰约多姿的少女,身边站着一个丫鬟,也是眉清目秀,亭亭玉立。
两个人陈翰都没见过,问道:“小姐从何而来,找我所为何事?”
崔家主仆跪倒地上,少女怯声怯气的说道:“奴家乃馆陶县崔家寨寨主崔彦的女儿崔莺,那日被胡人马匪劫到囚车,听柴堡的王首领说,是您带兵救了我们主仆,特来报恩。”
陈翰平心静气道:“保境安民本来就是地方官员的责任,崔小姐不必客气。”
崔莺又道:“我崔家寨四百多口人被马匪屠杀,听说是您带兵到广宗把他们剿灭,帮我爹娘和族人报了仇,这是不是事实。”
陈翰道:“这群胡匪在阳平郡杀我汉人无数,我带兵剿灭他们也是出于本分,崔小姐真不必介怀。”
崔莺再道:“那日我获救,县府的人和柴堡乞活军被抢的财宝粮食都还给我,还帮我安葬了父母家人和宗亲。我当着县令胡坤和乞活军的面当众发誓,谁帮我杀了那帮屠寨的仇人,我就以身相许。所以今天我还愿来了。”
崔莺讲的斩钉截铁,陈翰慌忙道:“杀胡匪很多人都有份,杀你父母的人不一定就是我杀的,所以姑娘不必较真。而且我家中已经有两位夫人了,要娶你也得夫人同意啊。”
桓静在一旁开心道:“人家报恩的,夫君愿意就收了吧,书香门第还是大美女,正好给你多个人照顾你。”
陈翰道:“那是万万不可,我这辈子有夫人一个就够了。”
崔莺说道:“我都打听清楚了,胡匪大部分都是大人带领白袍军杀死的。我现在已经把崔家寨的土地房屋都卖了,就是过来报恩还愿的,如果大人不能娶我,那就让我跟着大人身边为婢,如果你还不答应,我们主仆没地方去,就只有一死了。”
陈翰还想再拒绝,桓静插话道:“我们现在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你就收下她俩做洗衣做饭吧,不能做个郡守,在家连口热饭吃都没有。再说,崔家可是出了名的书香世家,崔大小姐认定的事情可改变不了。”
陈翰无奈道:“崔小姐没地方住,那就在郡衙住下,帮我们洗洗衣服就行,郡衙有饭堂,你们不需要做饭。其他事情,听师爷安排。”
就这样,陈翰身边第一次有了女仆,比起一般世家府邸动辄数百女仆歌姬,陈翰的生活真是够简单的,这是他在深山学艺时养成的习惯,也是因为心中只有汉人百姓,无暇顾及自己。看见领着数万大军的郡守大人,生活如此简朴,作为饱读诗书的书香世家的小姐,崔莺很是佩服,对自己给陈翰做奴婢的选择也无怨无悔。
话说崔莺虽然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看起来弱不经风,却烧得一手好菜。带着丫鬟崔芑,两个人把郡衙内宅打理的井井有条。在桓静崔倩回荆州金陵城以后,陈翰总算过回了比较正常的生活。
陈翰就这样带着桓静在上白元城两地奔波着,练兵和安民两不误。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过了两个月,陈翰明天都会收到无影卫送上来的各地的消息,他特别在意京城和梁犊军的信息。
话说李农作为大都督、行大将军事,统领卫军将军张贺度和各地郡县抽调的步兵、骑兵十万地方府军前去讨伐梁犊起义军。
当身经百战,战功赫赫的李农收到各地出兵名单的时候就知道必败无疑。各地郡守为了保存实力,派出来的府军都不是精锐,武器装备也差,很多将军都是刺头,唯一带着全部精锐参战的张贺度,更带着其他褐族将领和李农作对。
在新安(今洛阳市新安县)交战,李农等大败,被梁犊起义军消灭两万多人,新安失守。梁犊起义军把新安府库抢掠一空。在洛阳交战,又被梁犊起义军打败,只好退至成皋(又名虎牢,今荥阳市祀水镇),依靠高墙坚守。
梁犊于是继续东进,攻取荥阳、陈留等郡。石虎十分害怕,任命燕王石斌为大都督,掌管内外各种军事事务,统领冠军大将军姚弋仲、车骑将军蒲洪等人的部队前来讨伐。姚戈仲是羌族的首领,此时忠于赵国石虎,蒲洪是氐族的首领,此时也忠于赵国。两人各自拥兵数万,石虎一直防备着他们,现在形势危急,不动用他们只能动用禁郡或者戍边的精锐,显然还没到时候。
出兵之前,姚弋仲来到了邺城,求见石虎。石虎正在患病,没有见他,而是派人把他带到领军省,用专供自己所吃的御食赏赐他。姚弋仲勃然大怒,不仅不吃,还说:“皇上召唤我前来讨伐乱贼,理当向我面授计谋,难道我是为了吃一顿饭才来的吗!再说如果皇上不见我,我怎么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呢?”
石虎勉强支撑着病体会见了他。姚弋仲责怪石虎说:“儿子死了,很忧愁吧,要不然为什么病了呢?儿子小的时候你不选择好人教育他,这才使他长大后干出了叛逆之事;既然是因为干了叛逆之事才杀了他,又有什么可忧愁的呢?再说你已经病了很久,立为太子的儿子年龄幼小,如果你病情不见好转,天下必将大乱,这才是首先应该忧虑的,不必忧虑那些乱贼!梁犊等人因为穷困无路,思家心切才相聚成为强盗,他们在所经过的地方烧杀抢掠,能成什么事!老夫为你一举消灭他们!”
姚弋仲性情耿直暴躁,对人不论贵贱高下都直呼为“你”,因此石虎也不责怪他,当即坐在座位上任命他为使持节、征西大将军,并赏赐给他铠甲、战马。姚弋仲说:“你看老夫能打败乱贼吗?”说着在庭院里就披挂盔甲,跨上战马,然后扬鞭策马,连告辞的话也没说便南驰而去。
姚弋仲和石斌等率部在荥阳攻打梁犊,大获全胜,斩掉梁犊的头颅返回。接着又讨伐其残余士卒,把他们也干净彻底地消灭了。石虎因此给予姚弋仲可以佩剑穿鞋上殿、允许他大步入朝晋见国君的特殊礼遇,并晋封他为西平郡公。任命蒲洪为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雍、秦州诸军事、雍州刺史,并晋封为略阳郡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