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信普力浩瀚,变幻出的山洞很大,房间甚多,此时他与宇文姿正在另一间洞室议事。
宇文姿躬身行礼,恭然问道:“前辈,我们的第一个步骤已然完成,您认为此时我们当如何?”
南宫信躬身言道:“殿下,你是大王子,怎能对微臣行如此大礼呢?还望殿下承诺,以后切勿如此了。”
“前辈不必拘谨,您德高望重,又对我朝忠心耿耿,我身为晚辈,理当如此。”
孰料南宫信不依不饶,且神情言语骤然严肃起来,“殿下若不答应,老臣以后都不敢在殿下面前言语了。”说罢他紧闭双唇,俨然不再言语。
南宫信如此谨守君臣之礼,令宇文姿动容。
宇文姿于是不再躬身,身子挺立,一副王者气概,道“既然如此,本王子也只好应承,那好吧,南宫君,你说说我们接下来该当如何?”
南宫信再度躬身,道:“臣斗胆问,殿下认为该当如何?”
宇文姿心中一惊,方才南宫信还硬要恢复君臣之礼,为何现在又如此反问自己,岂非犯上?但宇文姿绝非度量狭隘之人,故而并无丝毫责怪之意。
宇文姿道:“接下来,我们应当持这个罪状本以及迟丽子进宫,将铁索亚的罪行昭告天下诸侯,而我也应该夺回王位。”
“公子所言不错,只是虎贲军乃铁索亚亲自调训,必然只忠于他,纵然我们公布铁索亚之罪行,恐虎贲军不信服。而虎贲军的威力殿下您也见识过了,若与之硬敌,恐损失的是我们啊。”
“南宫君所言极是。五个诸侯国中,连着你们新莠国共有两个诸侯国忠心我朝,另外两个是墙头草,他们一定是迫于铁索亚的强势才屈服的,如今本王子回来了,他们定然会折向我们这边的。所以其他那些诸侯国都会俯首听命,所以我们应当先召集各个诸侯国王,先把他们拉向我们这边,届时哪怕虎贲军不服,我们也能借助诸侯国的力量而制伏他们。”
南宫信边听边抚弄着灿白的长须,微微颔首,面有悦意。“殿下所谋甚是,只是美中不足。”
“噢,是何不足?”宇文姿来了兴趣。
“虎贲军骁猛善战,我们最好能避免与之相战,臣有一计,可免去战争。”
“南宫君请说!”
“据臣了解,虎贲军是忠勇耿直之士,他们的信念是保家卫国。只因受铁索亚蒙蔽,且铁索亚对他们有大恩惠,所以他们对铁索亚才那么忠心。臣的计策是,先在城中播扬两则消息,其一说铁索亚在前线打了大败仗,并且一败如水,铁索亚本人都未必能回得来。其二说铁索亚弑君、荒淫。待城中人心惶惶之际,我们再入宫公布铁索亚之罪行。届时……”
宇文姿越听越振奋,已按捺不住,抢着说道:“届时,铁索亚人神共愤,成了弑主擅权的贼臣,再也不能成为虎贲军的倚靠,虎贲军就会选择信服我们,并且忠于我们。”
“正是如此。”南宫信也环眼圆睁,显然胸中亦澎湃不已。
“哈哈哈,君之谋划实在是高明,本王子相信,事必成功!”宇文姿道。
“谢王子夸奖,只是一切尚在谋划中,成败与否,尚不能论断,臣请殿下切勿轻意,当戮力为之!”说着南宫信又躬身行了一礼。
宇文姿沉了沉兴奋之情,缓声道:“本王子知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做事吧!”
“诺!”
……
这几日天气很反常,骤然间赤日炎炎,天地如同蒸笼,热气腾腾。
这样的天气正是人们在茶楼群集的好时候,凉爽怡人的茶楼里,人们三五成群聚坐闲谈。
这样的闲谈无非家长里短,再则是一些从各种渠道流传出来的时事,而这几日有两则消息在城中悄然风传。
“哎,你听说了吗?铁索亚大人在前方吃了败仗了,听说还败得很严重……”
“这我早就知道了,而且我还听说先大王不是得病死亡的,是铁索亚那厮害死的,而且……”
诸如此类的谈资如蚊蝇嗡鸣在城中的各个角落滋丛蔓延,而且不多时,已越演愈烈。
宫中。
“啪……”的一声响起,只见一所宫室中一个彪悍壮士拍案而起,愤然言道:“这怎么可能?铁索亚居然弑君,他如此雄才伟略,襟怀如海,怎会是这种人?”
原来此人正是虎贲军的将军,名曰虎贲雄。他长着络腮胡子,双肩横阔,身躯颀壮,且他能谋善断,屡立奇功,可以说是干国之才。
日前已听闻关于铁索亚弑君的消息,他不以为然,没曾料到今日竟然有人闯入宫中正义凛然地规劝他莫再忠于铁索亚。虎贲雄一怒之下杀了此人。
旁边一名将士说道:“将军,如今,关于铁大人弑君擅权之事外间已传得沸反盈天,恐怕是无风不起浪,铁大人难道真的做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放肆!”虎贲雄大怒,“你一介兵卒,竟敢乱论朝中重臣?来啊,给本将军拉下去,砍了!”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那士兵急忙求饶,其他士兵也纷纷求情。
虎贲雄这才没斩他,但怒气难消。虎贲雄凝视那士兵良久,面容终于是由愠怒充盈转为稍微和易一些。
他仰天长叹一口气,而后语重心长地道:“你们可千万不要忘记铁索亚对我等的恩情啊!你们为何不想想,若不是铁索亚大人,你们能拿到如此高的俸禄吗?你们的家人会以你们为荣吗?如今,铁大人遭流言暗害,你们不相信他也就罢了,竟然还落井下石……”说到此处,将军哽咽流泪。
士兵们也忆起铁索亚恩德,纷纷洒泪。
“我等忘恩负义,我等以后绝不言此事,求将军责罚!”众士兵言道。
虎贲雄只是轻轻扬了扬手,无意惩罚他们。这也表明,对于此事,虎贲雄心中也是疑虑的。
而此时,在新莠国中,另外四国的国王聚集在此。
亚居国国王巴让首先开腔:“敢问南宫国王,召我等前来,所为何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