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承认错误了，你快还我！”
哪成想，容瞏像个无赖般，迅速从地上爬起又巴上来了。
“……”
暮无极嘴角轻勾，一抹笑意荡漾在眼底，潋滟非常。
“呃……”
容瞏抬起头，还想再挣扎一下，但话刚到喉咙，就被对方美得不真实的容貌给惊呆了。
“离我远点。”
暮无极嫌弃地把他推开，坐回软榻上。
“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
容瞏立刻摇头，生怕对方不相信，动作的幅度特别大。
“主上……”
嬉闹间，一道铿锵低沉的声音插了进来。
容瞏反应迅速，倏地把狗腿脸收回来，然后负手转身。
下方年纪较大的侍从，在目睹了这一切后，堪堪憋住笑意，才开口道：
“一切准备妥当，您和无极……神主，即刻便可过去。”
容瞏的笑意淡了下来，将袖摆一挥，大步走了下来。
而暮无极在听到侍从称呼停顿了一下后，眼睫低垂了一瞬。
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
然后，毫无异常地拿着扇子跟上了容瞏的脚步。
……
“过了这么久，你还不放弃吗？”
容瞏掀起一张锦布，回头对后面的暮无极说。
“除非我死。”
红衣男子直直地看向前者。
那里面的坚定是容瞏所熟悉的。
容瞏叹了一口气。
“……我自不拦你，但你也要知道分寸。”
暮无极不出声。
“罢了罢了，你过来，我走了！”
容瞏见他这幅神情，就知道自己的话他没听进去。
只得离开，把空间交给他。
“谢了。”
和容瞏擦肩的时候，暮无极突然开口。
“哼！”
容瞏将头一偏，不去看他。
……
“以吾之血，唤汝之魂，陵兮魄兮，归复来兮！”
鲜艳的血，一点一点地滴到羐镜顶端的凹口里。
镜面开始有所变化。
像是浓雾被风吹散了，浑浊的羐镜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羐镜里，一个中年男人抱着一个粉团子般的男童，在熙熙攘攘的街上闲逛，男童要吃包子，但因为街上人多，所以男人把他放在一个面摊上，自己一个人去买了。
影像随着男人的身影移动，直到男人的身形淹没在人群中，画面才浑浊了下来。
暮无极闭上眼睛，把刚才看到的在脑海里过一遍。
在将所有信息都记下后，才放松下来。
与此同时却也吐出一口血。
容瞏在外面待了许久，直到屋内羐镜的祥瑞之气消了下去，他才推开门。
门一打开，一股浓郁的血香味便冲鼻端而来。
他立刻摒住呼吸，飞快走到扶着羐镜站立的男子身边。
把他的一臂拉近，捋起袖摆，细长的指尖便按在了寸口处。
可还没等容瞏把好脉，红衣男子就把他推开了。
“我，无碍。”
他淡淡道。
“无碍个屁！暮无极，你当老子傻啊？！通神境是什么？那是修灵至上之境啊！你到了这般境界还会吐血，受的伤可不是一般的严重你知不知道！”
容瞏可没有他那般冷静，脏话都急得一连串冒出来了。
“她有什么好的？你这样做根本不值，她活该魂飞魄散！”
“住口！”
暮无极却突然爆发。
一双狭长优美的眼睛仿佛蕴集着极大的愤怒。
“这是最后一次，我不允许你再说这样的话。无论她曾做过什么，我都能接受！”
“你……”
容瞏被他一吼，面色惨白了一瞬，但又继续坚持：
“她会害了你啊！”
“我说了，我愿意。”
暮无极发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重重呼了一口气，情绪才渐渐平静。
“你是为我好，我知道，我会念一辈子的。”
“老子才不需要你念一辈子。”
暮无极率先妥协了，容瞏就算还生着气，也不能抓着不放让他们都尴尬。
只能接着话茬顺下来了。
“我要去人界。”
暮无极沉默了一下，开口道。
“告诉我有何用？我又不能陪你去，你自己小心一点就行了。”
容瞏干巴巴回应。
语气却没软下来。
他说得轻松，当然也知道事情本来也很好办。
暮无极受伤再严重也不会对付不了那群弱小的人类，需要花费的，只是时间罢了。
“你……”
暮无极话刚个开头，就停顿了。
“我什么我，还走不走了？我会过得很好的，不要你瞎操心！”
容瞏张牙舞爪。
原本清新优雅的气质碎得连渣渣都不剩。
“我走了。”
原本想说句让容瞏保重的话，但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末了，他只憋出了这句。
“嗯嗯，走吧走吧，我就不送了。”
对暮无极拙劣的道别感到好笑。
容瞏闷哼了一声，吵架的郁闷彻底消散了。
拾起对方放在矮凳上的扇子，他走到暮无极躺过的地方坐了下来，缓缓摇起了扇子。
一声轻微的噗嗤笑声发出。
他如何不知，他的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