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室内,男子平地而坐。
他的面容很美,但是那种幽冷寒彻的美。让人只敢起欣赏之心,却不敢有亵渎之意。
和盗客看到的不同。
这庙内很是明净,像封印解除了一般,即使木头和茅草已经变得暗黄,但却纤尘不染。
男子盘腿坐着的旁边,是个雕漆盘龙绕花缠枝的沉香几案,上面赫然摆着……一个白瓷瓶?
说实话,其实宋茕衣是有点懵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特别,能让男子在寻找盛水器物时一眼瞄上。
那时,虽然她很希望自己能被这荒无人烟中唯一存在的人注意到,但她并没有抱什么希望。
自己的瓶身毫无特点,唯一能算看得上眼的就是比较素净,难道还能是这个原因吗?
……
“大哥,就是这儿?”
门外突然响起一道隐秘的男声。
似乎是怕被里面的人听到,他的声线压得极低。
“嗯。”
外面很快又响起另外一道男声——
“那人说千秋王已经病入膏肓,要我们在这最后关头‘送他一程’,大哥,你确定他就在这破庙之内?”
先开口的人好像不确定,又问了一遍。
“我说是就是,别再耽误时间,快干活。”
“哦……知道了。”
不知什么缘故,这声音虽然轻,但还是落在了宋茕衣的耳中。
她向门外看去,门是关着的,又转过头来,一时间不知该怎样提醒这个貌似叫“千秋王”的男人。
额,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注意到有人要杀他呢。
她的图力在被盗客路上怕被颠簸,已经用完,现在不能开口说话了。
悄然间,耳边传来了门外人靠近的脚步声——
她顿时急了起来。
虽然她看到他的脸时,感觉他长得有点像之前把她弄死的那个男人,但其实不是。
他虽与他有几分相似,但他身上较“他”多了一种清润,给人的感觉是温和的。
这个男人一看就像好人,而且长得也好看。
这样的男人可不能就这么没了啊。
不得不说,她是个颜狗。
这样想着,她就焦急的转动瓶身想引起他的注意。
可却只能在几案上发出了轻轻的咣当声。
但是,男子却睁开了双眼——
他这个人警惕心一向很强,无论深处什么环境都不会完全放心,即使这座庙曾是他在人间的供奉,他也不会毫不警惕。
深邃的眼睛向声音的发出地看去,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他的目光落在了小巧的白瓷瓶上,眼底浮起一丝困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找东西的时候一眼就看上了这个瓶子。
仿佛冥冥中有牵引,除了这个瓶子,其他的器物让他没有半点有要触碰的想法。
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他轻微的扯了扯嘴角,然后挥去脑海中有些奇异的感觉,又专心修契起来。
……
俄而——
门,被轻轻地推开。
一双锦靴踏了进来。
随后,后面的人也进入了庙中。
他们看着盘坐在地上的男子,相视一眼,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