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她防备的样子,应当是不会说出什么我想知道的事,于是我催动灵力让她昏睡过去,然后进入她的梦境里一探究竟。
在南城时我曾中过月娘的幻境,那术法似虚似时亦真亦假叫人分辨不得,我闲来无事便将此法学了过来,可是此法太过消耗灵力,我便稍作变通,在她的梦里造一座幻境。
在这梦里面所发生的事都是真实发生过,她亲生经历过的事,可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在她的梦境里面我看到的却是另一个女人,从他们的谈话中我得知,这个女人是园子里唱戏的名伶。
是个有名的角儿,如今要嫁给外地来的富商,以后便随着他们回京城,我看着她为自己细细的画着眉毛,涂了胭脂抿了唇纸,马上就要做新嫁娘了,可我瞧着她并不高兴,身上似有化不开的哀愁,她伸手摸了摸身上的嫁衣,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要钱的往下掉,轻声呜咽起来,刚画好的妆面都哭花了,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外面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是迎亲的队伍来了,这富商还真是阔绰,不过是娶个戏子,也要闹的人尽皆知,迎亲的喜队抬着八抬大轿,一路吹吹打打声势浩大的绕着苏州城走了三遍,才走到了梨园。
行过拜堂礼后,新娘子就被带到了新房,与外面装扮满目通红的喜庆之色不同,新房里虽然算不上简陋,但委实看不出这是一个新房的样子,新婚之夜却留新娘一人独守空房。
这梦做的甚是古怪不说,且还长,怎么一晃就已经过了一个月了,日子久了我才知道,这个女人叫苏知鱼,生父是以打渔为生,在苏知鱼小时候生了大病,就死了,过了两年她娘想要再嫁,可人家嫌她克死了丈夫又带个拖油瓶,她娘狠了狠心,就把她买到了戏班子里面。
这苏知鱼也争气,有一副好嗓子,没过两年就成了戏班子里面的台柱子,名动苏州城,传闻她还有个老相好是个书生,说是上京赶考,可是一走就没了音讯。
在这一个月里,苏知鱼一次都没有见过那个富商,到现在苏知鱼都不知道娶她的人是何模样,与其说是娶她,倒不如说是买了她。
苏知鱼难免有些心灰意冷,她从小就在戏班子里长大,本来是一个粗使的丫头,后来班主见她有副好嗓子,便收她为义女,把她捧红,成了戏班子里的摇钱树,也不知那富商使出了多少银子,将她买了过来。
直到那日,一个丫鬟拿了件料子上好的衣裳,和价值连城的头面,让她换上,说是有贵客要来,老爷在阁楼设宴让她前去陪客,席间她一直恭顺的站在那富商身后,连头都不敢抬,那富商突然开口:“状元爷此次返乡祭祖,打算何时回京啊,我们出来游玩也有一段日子了,到时我们也好一同结个伴。”
那状元郎摇了摇头,淡声道:“不必了,在下此次返乡还有公务在身,诸位还是自行先走吧。”
我听着声音只是觉得耳熟,倒也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只是这苏知鱼一直低着头,她没看到,我自然也看不到此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