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环将屋里的血迹擦洗干净,便坐在桌旁,却是毫无睡意,当真小心伺候着玉玲。
房门口的两个小厮也不敢懈怠,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口。
……
天边露白,下了一天一夜的雨也停了。
一大早,二姨太秀凤便吩咐管家老傅贴出了一则告示。
白家要招护院了。
这消息一出,整个青河镇一下子沸腾了。
因为青河白家已经五年没有招过新人了。
这突然招人,而且招的还是护院,怎能不让青河镇的这些泥腿子兴奋。
漠北的人家,原本就很尚武,大家多少都会两下子,不过算得上武艺精湛的却不多。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这些汉子想挤进白家的热情。
自幼练过几天的汉子,丢下了活计,在院子里对着人形桩操练。
没有练过的健壮男丁,也在家里比划着。
总之,青河镇的男人都为这一纸告示疯狂了。
白府招护院的比试定在了三天之后。
三天的时间里,这些男人,下到十二三岁,上到五六十岁,都使出吃奶的劲头苦练。
很快,三天的时间过去了。
当然,这三天,白府很平静,没有任何不好的事发生。
不过,丁易却也在中间偷空去找了一回红香。
红香自是一个劲的怂恿他来白家当护院。
丁易却没有说什么,只说考虑考虑。
……
招护院的比试场地,就在白府后面的晒场上,白府的管家老傅,早早的安排人将场地布置好。
晒场上,旌旗猎猎,中间搭起了高高的台子。
二姨太秀凤,三姨太玉玲,和白家的几个少爷带着家眷坐在台下。
大太太本就不问世事,因此也就没来。
四姨太面皮薄,也不喜欢这吵吵闹闹的事。
台下站着约莫四五十个大汉,皆敞着怀,头上的辫子盘在一起,手执十八般兵器。
第一组上台的汉子,很快便决出了胜负。
其中一个是个来充数的,另一个有点底子,很快便将另一人打趴在地。
接下来的比试进行得很快,当真也有几个好手。
最终,傅管家选了六个汉子带回了白府。
这六个汉子,对于普通人来说,算是高手,不过对上丁易这样的身手,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白家的管家老傅见识过丁易的身手,其实心里也想他能过来,奈何说不动他。
几名护院当天便走马上任,两人一组,在白家的庭院里不停的巡察。
白府一夜无事。
不过,在如意客栈,黑袍人却遭遇了三名刺客的围攻。
不过,最后受伤最重的却不是那黑袍人,而是三名刺客。
据客栈的伙计说,那天夜里,他正好起来上茅厕,恰好看到了打斗的情形。
那黑袍人手上的一把弯刀确实厉害得紧。
以一敌三,愣是不落下风,最终只是胳膊被擦破了点皮。
而另外那三人使的是软剑,武功也不俗,但怎奈遇上了高手,最终,有一人留下了一条胳膊,另有一人腿受了伤,才逃将出去。
……
第二日,天色大亮,客栈的伙计才敢进屋,发现那黑袍人还在。
屋子里血腥味浓得让人作呕,地上扔着一条人胳膊,暗红色的血洒了一地。
两个伙计擦了半天,才擦净了一地的血。
客栈老板问那黑袍人要不要换间房,那黑袍人却一言不发,老板只好让伙计好酒好菜小心伺候着,生怕惹得他不高兴。
……
青河镇以东二百里的的地方,开了一间叫文剑门的武馆。
武馆很大,门口是两只威猛的铜狮。
这间武馆两年前才开馆收徒,馆主文士模样,年近四十,不像本地人生得那样粗犷,反倒有几分温文尔雅之风。
此时,武馆内的弟子正在院子里操练,弟子手上赫然都是明晃晃的软剑。
馆主东方旭却不在演武场上,而是正在后院查看两名弟子的伤情。
其中一人,断了只胳膊。
另一人,赫然被挑了脚筋。
……
青河镇以北的弯刀帮,此时也不平静。
帮主刀疤脸心情不好,正喝着闷酒。
少帮主已经离开了好几天了,不见任何消息。
……
天很晴,难得无风。
万隆茶庄的伙计,正在茶庄的院子里翻晒着茶叶。
账房里的算盘声似乎从来没有停过,噼啪响个不停。
白黎生正看着账簿,神情专注,眉头紧锁。
这个时候,白家最悠闲的要数白午生了。
长长的烟枪,搁在矮桌上,一旁的小丫头手里端着香茗,白二少时不时的凑过去呷上一口。
另一个绿裙丫头,则趴在白二少的胸前,纤手在他身上慢慢的游走。
白二少脖子后仰,眼睛时而睁开,时而微闭,似在云端雾里。
……
白府后院的各厢太太们,各自在屋子里忙着自己的事。
“臭小子,都两天没来了,死哪儿去了!”
白府前院,锦鲤池边,一个年轻貌美的妇人凭栏而立,正撕扯着手里的青叶。
年轻妇人一身新做的绫罗衣裳,端的是非常艳丽脱俗。
突然,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从身后蒙住了她的眼睛。
妇人轻蹙的娥眉顿时开展,甜甜的笑意在脸上漾开。
一阵清风拂来,衣袂随风,满面春色,好一个玉人。
女人正是白家的二少奶奶,而那双大手的主人正是丁易。
无言无语,无需言语。
二人进了后院。
“你为什么不来白家做护院?”
“这样不也挺好吗?”
话不多,彼此却深知对方的心意。
男人笑了,女人也笑了……
这一幕,正好被另一个女人看在眼里。
这个女人正站在一簇牡丹花下,却是人比花俏。
女人美眸低垂,心中黯然,长叹一口气,缓缓扭身回房。
女人正是白家四姨太穆婉琴。
女人扭身的一刹那,丁易也看到了她。
直到女人纤削的背影消失在目光里,丁易才回过神。
丁易的神色,当然也逃不过红香的眼睛。
整个白府,最懂男人心思的,绝对是这个女人。
红香没有说什么,美眸闪烁,心中不知想着什么,嘴角微微勾起。
这一晚,红香使尽浑身解数,疯了似的拼命的索取,丁易第一次一夜未离开,直把这女人弄得快散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