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说外面危险太多,学院里可沟通的动物与植物是非常罕见的,他极力避免使我与其他人直接接触也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我相信他。除了他,碧水也曾经告诉我,让我相信东方。所以我一直都没出去过。”
银星打了个哈欠,陈曦看到它的尖牙上与之前相比没有那么多毒液了。接着银星又左右晃了晃身体,满足地舒了一口气。
“大概就是这么多,啊……好累啊,忽然一次性说这么多话,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毕竟这是二十年来我第一次讲这么多话。”
银星有些俏皮地笑了,眼睛弯弯,声音略带慵懒。
陈曦也伸了伸胳膊和腿,发现腿脚都有些轻微的麻木感,于是从树枝上跳开,在空中来回旋转着以舒缓肌肉的麻木感。
“好熟练啊!”银星追上去在陈曦身旁说道。
“什么好熟练?”
“飞行的动作啊,我一开始都掌握不了平衡,东倒西歪还会往树上撞。过了好久才学会的,那时候又被猫追,吃了好多苦头呢!”
“火弦为什么总是欺负你呢?”
“他就是狂气,以前的时候野的很,跟现在完全不一样,有时候东方还抱怨说不想带他出去,尤其是在云海,他会玩的很疯,玩到都不愿回来,东方抓不住他,经常要追很久,每次回来东方逗觉得累。”
陈曦想象了一下火弦的样子,怎么都无法与银星所说的猫相联系起来。
“无法想象,不过他是小白的时候的确要比火弦要活泼很多。”
“小白?你给他起的名字?”银星笑了起来,“听起来好蠢。”
“蠢吗?”
银星点点头。
“那他除了叫火弦还叫什么?猫?”
“不,他就叫火弦,不管他是不是猫。对了,你知道火弦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陈曦摇摇头。
“东方有一把弓,由离火木打造,弓弦由树皮做成,弓通身红色,拉动弓弦时会有火星飞溅,虽然东方没说,但我觉得火弦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那弓叫什么名字?”
“就叫离火。这事我也是听云鹤说的,几个朋友之中属他岁数最大,知道的最多,不过就连他也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
“火弦从没跟我提过弓的事。”
“提不提都无所谓的,反正离火都是属于你的。”
陈曦与银星在空中来回飞着,时而分离时而靠近,有时俯冲有时又上升,一人一蛇仿佛根本不觉得疲倦。
忽然陈曦想起了一件事情,他拿起手表一看早已经过了自由活动的时间。从他离开玉兰大楼开始已将近十五个小时了。
“糟了!”
“怎么了?”银星有些不解。
“开学典礼结束后我只有十个小时的时间自由活动,现在已经过了五个小时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陈曦拿出他的徽章,点了总部的位置,红线便从他脚下延伸出去。他回头向银星道别。
“你记得把外面的新鲜事讲给我听,你只要到湖边叫我,我就会出来。”银星说道,显得有些不舍。
陈曦点点头,接着便转身离去。
没过多久,陈曦便到了玉兰楼前的广场,广场上只有几个匆忙的人影,先前那些笔直站立的工作人员已经不见。陈曦匆匆忙忙赶到一楼大厅,同样也是空无一人。
陈曦再次拿出了自己的徽章进行查看,他调出了自己的课程表,时间显示他现在应该在五楼的教室上课,他已经迟到了将近20分钟。
陈曦赶到五楼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讲课的声音,虽然听不清楚,但直觉告诉他,那就是他要去的地方。这节课是《驱灵学基础理论》的第一节课,由一名叫做夏桑的高级驱灵师兼教授主讲,以后的课程由其他的讲师主讲。
高级驱灵师来给他们这样的新生讲课,真有些不可思议,陈曦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表情严肃的老教授形象,自己迟到了这么久,一定会被训斥的!
但陈曦还是硬着头皮朝着教室门口走了过去。
教室是阶梯教室,密密麻麻地坐满了人,陈曦迅速瞟了一眼教室,除了跟自己穿着一样的新生,还零散地坐着一些灵使。他又看向讲台,发现那里只站着一个中年男性,他正对着教室里的同学讲着什么,陈曦看他身形颀长挺拔,面容端正,头发整齐,穿着讲究,有几分贵族气质,他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与自己想象中老教授的形象相差甚远。
还好,不是那么严肃的人。教室里有一部分同学留意到了陈曦,陈曦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寻找自己的座位。
“陈曦,看这里!”
陈曦忽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这声音听起来似曾相识,他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在教室靠左的倒数第二排的位置,有一个人正看着自己,陈曦恰好与那人的视线相对。
陈曦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人正是他之前在广场上遇到的周扬,周扬的旁边坐着那位表情淡漠的女性灵使,她也在看陈曦。
“陈曦,你过来坐我旁边,你的书我已经帮你领了。”周扬向陈曦招手,虽然他并没有开口,但陈曦却能听到他的声音。
或许跟之前他听到银星的声音是一个道理。
陈曦朝着右边走过去,他贴着教室右侧的墙壁轻手轻脚地朝教室后面走去,一路上他听到了不少议论的话语,诸如,“这人真厉害,夏桑教授的课都迟到。”“都快下课了才来,肯定是学渣,也不知他继承了哪位驱灵师的魄种。”“这是哪个叫陈曦的吧?上一节课就没来,肯定会被批评。”如此种种,陈曦都假装没听到。
周扬已经帮他把书本打开放在桌上了。
“谢谢。”陈曦坐下后小声向周扬道谢。
“不客气……”周扬也小声回应到。
自始至终讲台上的老师都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他保持着自己讲课的节奏。眼神并没有在陈曦身上停留过。
他正在讲总论的内容,陈曦又听到了周围新生的说话声。
“这就完了?!迟到这么久一点事儿都没有?”
“哎哟,夏老师,你是瞎了吗,看不到有人迟到了吗?”
自己能听到,那么夏桑也一定听得到,陈曦看到夏桑停止了讲课,他先是扫视了一下教室,然后又讲视线移到了陈曦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