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国破

“你回去又当如何”顾柒耀依然纵马一路奔驰，他没有回头，虽然没有看到身后少女脸上的神情却也知道一定是伤心的。叶海棠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沉吟了半天之后再也没有说话了。

顾柒耀知道她是自己想通了，他们回去又能如何，他们救不了叶川穹也帮不了他。“我大哥他会死吗”许久之后，叶海棠似乎在问自己也在问顾柒耀，却一直没有得到他的回答。

踏雪托着他们两人一路朝着金国的境外马不停蹄的跑着，出了城门之后，“耀儿”长公主殿下被一旁的嬷嬷扶着下了马车，她们似乎在这里已经等待了许久，“世子殿下，您总算平安的出来了”嬷嬷一边给顾柒耀行礼一边扶着顾倾城就说到，“公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叶川穹侍卫长说一不二，当真一人一马冲到敌人的大本营把世子殿下救了出来，叶川穹没有跟着一起回来，即便她们不问，也知道了结果。顾倾城看了一眼跟在自己儿子身后的少女一眼，之所以叶川穹可以豁出去性命也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少女。

也罢，预言从来就没有偏差过，她就带着她一起逃亡。“公主，这马车”嬷嬷见金国的长公主并没有再上马车，而是转而把马车的车厢卸了，只牵了其中一匹马在身边。“马车速度太慢”而且被发现的概率也是最大的，牵了这匹马，跑出官道之后，他们也会选择走山路。

顾柒耀似乎看出娘亲的打算，翻身上了马背，他低下头示意叶海棠坐上来。嬷嬷看到小世子的举动也是愣了一下，这个不起眼的少女倒是入了世子殿下的眼了。就在逃亡之际还能带上她也算是特殊的很了。

她为难的看了一眼长公主，“老奴不会骑马”她自幼就在宫中长大了，到了这把年龄除了伺候公主之外，这些骑马射箭什么的她一概就不会。顾倾城思索了片刻，放下手里的缰绳，把马车里值钱的物件挑了几样之后递给她，“嬷嬷，这些你拿着安身立命”不是她小心，国破之日，兵荒马乱之时，一个女人身上带了太多的值钱的物件也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与其死的不明不白，还不如不要这些身外之物，“你走吧，他们要追杀的人不是你”顾倾城自己也拿了一个包裹之后翻身跨上马背，手上一拉缰绳，“驾”马儿随着她的喝声率先奔驰出去，踏雪紧随其后。

嬷嬷望着他们绝尘而去的背影，她略微思索了一下之后反而转身往金国的城门口走去。她一个女人，国破家亡之时，就是能活着离开那又能苟延残喘多少个日子呢。她一步一步坚定的往回走着。

等顾柒耀等人离开没多久，万臻的军队也追杀到了城门口，看着往里面走来的嬷嬷，万臻举着手里的凶器冷冷的问了，“他们往哪里逃了。”嬷嬷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脸色平静，“我不会告诉一个杀人灭国的恶魔的”她挺直了背脊迎着万臻的刀锋就那么视死如归的说道。

“还有一个不怕死的”说完，刀锋就划过她的脖子，连同她的一颗脑袋直接砍了下去，鲜血从断裂处如同泉水一般喷涌了出来，几滴溅到万臻一侧的脸颊上，他不去擦，反而看了一眼前面空空如也的官道知道人是跑远了。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把活着的金国男男女女都给我捆了带回去”他就要看看金国的子民被变卖成奴隶之后还能不能怎么又骨气了。他大手一挥带着自己的士兵往金国破败不堪的城内走去。

顾倾城的马匹行道官道的一个岔口的时候就停了下来，她看了一眼之后就翻身下马，“耀儿，我们要改走山路了”顾柒耀闻言也不迟疑先从马背上跳下来，他人一落地就伸出手要接叶海棠下马。

“我自己可以下去”叶海棠当着他母亲的面还真的有点不好意思接受他的帮助，再加上世子殿下这样的暧昧举动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他们之间的关系。顾柒耀却固执的没有收回自己张开的双臂，叶海棠见自己拗不过他也只能随他去了。

顾倾城似乎没有看到儿子刚才的举动一般，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那匹马，抽掉缰绳之后，拍了一计马屁股之后，“走吧，你自由了”走山路就不能牵着马匹，而且他们是逃亡而不是出门游山玩水的。顾倾城给人的感觉特别的微妙，她是金国皇宫里最为尊贵的女人。

却在国破家亡的面前表现的那么的淡定，见叶海棠看着自己满眼的疑惑，她转过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在没有耀儿之前，我在宫外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是她的少女时期，她那时被没有被接回皇宫过着人人艳羡的公主的生活。

她也是在少女宫外的那段时间认识了顾柒耀的父亲，只是，为了金国，他牺牲了。这些事情，她从未跟自家的儿子说起，顾柒耀自责和勉励自己的模样已经让她心疼不已了。

“公主”叶海棠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是她多虑了，“以后你就跟着耀儿喊我干娘吧”看叶海棠的岁数也不过多顾柒耀一两岁的样子，她当她的娘亲一点也不显得奇怪。“咳咳”叶海棠被自己的口水呛得说不出话来。“金国都已经没有了，世上再无长公主和世子”

她望着金国的位置悠悠然的说道，然后看到叶海棠脸上也露出一丝悲伤的神情，她继续解释道，“既然我们是用其他人的命换来的，那就好好的活着”她值得是叶川穹以及那些拼了命护送自己出来而死去的人们。

叶海棠眼眶湿润的望了一眼金国的位置点了点头，“是，干娘”踏雪跟在顾柒耀的身边拍了好几次都没有离开，顾倾城走到它的身边轻轻的抚摸着它雪白的鬃毛，“踏雪，你也走吧，好好活着，说不定哪天我们还能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