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本善初心何曾变

“嘿嘿~你难道第一次知道我不正经嘛,哈哈~”。我厚着脸皮道。

“…流氓”。金薇白了一眼娇哼道。

风儿从迎面吹来,吹不走我心中的甜蜜,即使夹杂着几分凉意,我这内心热乎的也没觉得冷,只是身旁的金薇缩了缩脖子,将拉链拉了上去,双手时不时还搓着,哈着一口口热气,秋风吹的她小脸红扑扑的。

“呶!!你穿上吧,别嫌我脏就行。”

我学起了电视里热恋当中的情侣们,有模有样的尝试起来,在女孩冷的时候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轻轻的披在她身上,身为初学者虽然我是第一次这样对一个女孩,但是出于“同学情”,即使她不是我喜欢的女孩,我也不想看到她挨冻。

“啊!不用不用…我…我不冷!”。金薇身影一躲,低头惊讶道。

“唉~小脸都那么红了,不是被凉风吹的,难道还是害羞嘛大姐~~”。我拿着手里的褂子,虽然有些单薄,但我知道她的心一定会是暖暖的。

“切~谁!谁说的,拿来!”。

金薇摸了下小鼻子,将我手中的褂子一把夺过,看着我的褂子她呆愣几秒,甚是犹豫后还是穿了上去,这画风真像一个大哥哥带着一个小妹妹似的。

“嗯~暖和了吧”。我望着穿着我褂子金薇微笑道。

“嗯~就是…有些大。袖子都耷拉着了。”金薇甩了甩袖子,腼腆道。

“金薇同学~您老坚持一下吧,马上公交就来了”。我安抚道。

“那你不冷嘛~”。金薇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道。

“切!阳气一身,刚正男儿怎么会冷呢…”。我耍了两下,做了下俯卧撑,其实还真有点冷。

“……那就好谢谢你了,刘涛~”。金薇挥舞着衣袖,一脸稚气未脱的害羞着。

说到底我们终究是孩子,思考的事情还真的是太少,在两者异性之间,一点点小暖心的动作就能另对方羞涩,我想只有在青春的校园里,最初最懵懂的傻瓜才会如此吧,初尝“爱情”甜蜜滋味的我,即使见到她不说话,在凉在苦的在愁的心,都能使我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欢笑,爱情这东西!妙不可言。

“哇!那个男学生好暖心啊,不像我身边的…”

“嗯…就像电影里上演的情节似的”

“我爸爸说青春里不谈场恋爱,都算不上青春!看来我也要早日找到我的小王子了。”

“那是我们学校的刘涛学长和金薇学姐,我们平常还总在一起吃饭呢!”

等车之际。

并不知我的动作吸引了路边上的一些学生,仔细一看有本校的,也有外校的学生,听到他们的各自议论声,我也便左耳进右耳出的,一遍遍筛选掉,直到听见有个说和我吃过饭的学生,我才疑惑之际将目光放眼望去。

一个身材矮小微胖,皮肤黝黑,头发呈自然卷的男生映入眼前,穿着一身宽大不合身的衣服,一双非常显眼的大红鞋,话语间把我在学校的“事迹”都讲了一便,可是我怎么都没印象。

“奶奶个腿!!这车死翘翘啦,怎么还不来啊!”。

“呃呃……”。看着金薇开始吐槽,我轻轻的走近金薇,贴耳道

“金薇~你认识那个黑灿灿的小矮子嘛”。

金薇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白褶的小脸辨认道

“没见过…怎么了?”

“没事…就是感觉他跟我们很熟,还说和我们吃过饭”。嘀咕之际。

“我过去问问!!”。猜测之于,还不如直截了当问清楚。

“别去了~车来了”。

刚转身金薇急忙拉住我的小手道。

“哎哎!车来了快上快上!”。

“啊!快跑。”

从路西面驶来一辆空荡荡的公交车,人群中不知谁大喊一声,我拿起地上的行李,拉住袖口里金薇的小手,以光速般的速度急忙奔向停靠我脚下的公交车,打开车门我便拉着金薇坐在了离窗户口,有一对小双人座椅坐了下来,因为相对于其他座位来说,这个上面有两个小毯子,除了舒适还比较暖和。

一个个学生都拥挤一通奔上了公交车,都想抢上座位提前坐好,免得一会人多没座位,我很庆幸平常的运动训练没少做,最起码和金薇可以坐着公交共同回家,畅谈着彼此之间的小心事。

而对于刚才那个小胖子,或许他是在吹牛吧,真不知这样会对他有什么好处,若不是车来了,我非得走过去,审问的他当场下不来台。

“好舒服,走了一路腿好酸,终于可以回家了~”。

金薇满脸幸福洋溢着,阳光透过玻璃,照映在她黄澄澄的脸颊,犹如画中人。

“是啊~今天真开心,在校十一天感觉就如十一年啊!”。我轻叹感慨道。

“不许抱怨学习,听到没!”金齐一字眉严肃道。

“班长姐我真没抱怨,就是心累嘛有点,心累都不行啊。”

看金薇这大班长的严肃姿态,我轻言苦笑道。

“去去去~那我问你金齐怎么哭啦!”。金薇坏笑道。

“对!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呢!”。我打了个响指恍然道。

“你甭说,我懒得听!”。金薇将头转向窗外。

“那她没事吧?我真的不是故意揪她头发的,开学我会和她道歉的,你放心吧…”。我自责道。

话语间,想起金齐当时落泪的场景,我再也笑不起来了,我这个人最怕女孩掉眼泪了,尤其是因我的原因落泪的姑娘,由此心里难受至极,不明其中原因,金薇也不想过问此事,天知道我该怎么办?

公交车上的嘈杂声远远大过于我的自责叹息声,也许是太过于自责,身旁的金薇于心不忍,小腿摆动一下关心道

“好啦!齐儿不会怪你的,相信我,我们大家以后还是好同学,还可以好好相处,你别太自责。”

“金薇…金齐她是不是有啥秘密…”。我趁机询问道。

金薇的纤纤玉手摸着我褂子的扣子道

“是一个只属于她的秘密,我们无需知道。”

我点了点头,深表理解谁的心里没有一个秘密,一个不想被任何人知道的秘密,比如我自己一开始的大拇指,我隐藏了那么久终究到头来才知道,比自卑更让人心痛的莫过于遗憾,我们无权打探别人的秘密,更无权泄露你所知道的他人秘密,除非你的关心大过于虚伪。

车辆还在行驶,路旁一排排孤零零的枯树干被我远远的落在身后,春夏秋冬,四季交替、日夜轮回、早已习惯的它们依旧,会在明年开放出茂盛的枝叶。而此时坐在座椅上,忽略其他人的存在,眼中只有金薇的我一样,如果没有经历过风吹雨打,没有见识过雨过天晴,那就一定不会知道什么叫做成长,什么又叫做彩虹。成长给的洗礼一次又接着一次,我说任岁月如何,我初心不变,可我又何曾知道,岁月和我开了一个大玩笑…

“我初次见你,人群中独自美丽。你仿佛有一种魔力,那一刻我竟然无法言喻。就让我随你去……”。

一首动听伤感,悦耳沧桑带有故事岁月的歌曲从公交车上响了起来,那一刻!仿佛被歌唱者带入了他的故事当中,都说初闻不识曲中意,在闻已是曲终人,不是闻到未落泪,只是沧桑未侵身。

此时随着音乐的带动我忘却了一切,自身仿佛回到了最初认识金薇的那天,一次次的躲开,一次次的话刚到嘴边就又说不出口。不知什么时候羞涩,腼腆,纯真,甜蜜,这些词语成了我们过去相处的标签,落泪瞬间一切来的是那么不易。

“我初次见你,班级里你独自美丽…”。我柔情的话语道。

“……”。金薇似乎也听懂了歌曲当中的故事,她知道这首歌里就如我们二人似的,她没有任何回答,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不知不觉的依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

看着熟睡当中的金薇,一双清秀的脸庞些有疲倦。此时的我想抚摸一下她清香的秀发,可当我看到她身上的校服时,脑海当中浮现出学生的标签,以及顺子和老师的教导——别越过线。

考虑再三,停留在空中的手臂还是放了下来,仰着头靠在座椅枕上静静聆听着这首《我真的爱你》。

直到过了半个小时,我揉了揉眼角,一路上公交一会有人上车,一会又有人下车的,人数逐渐稀少的公交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提着包裹就走了上来,我本能刚想起身让座,却发现金薇正在熟睡当中,不过幸亏好心人很多。

“老奶奶~您坐我这里吧,我年轻站着就行”。一个男学生礼貌谦虚的起身示意道。

老奶奶在乘车收费员和学生们帮忙下搀扶上来,只见这位面容慈祥的老人躬着腰,手里拄着根拐杖,步履蹒跚的走着。她枯黄的脸颊上爬满了一道道皱纹,很容易让人看出来她是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她小心翼翼的,另一只手不时的捶着腰,时而又咳嗽几声,让人不免心疼。

“咳咳!你们都是好孩子~快都坐下吧”。老人咳簌一声,将拐棍平放在了地面上。

“大娘~您去哪里呀!”。乘车收费员问道。

“我…咳咳…你就开吧,到了自然我支一声。”老人珉了珉嘴唇,专注的看向远方。

“行~我知道了您老耐心等会就到了,起车!!”

随着一声“起车”,公交车又行驶起来,望着身前的这位饱受风霜的老奶奶,我又不禁想起了在路口垃圾桶那里,捡拾食物的老爷爷,他们都有一个相同点,就是慈祥心善,若不是金薇当初那天做出选择,我相信我就会无视掉那位老人,直至终点。

“这小妮子,我决定了,你以后不在是我的女神,而是我心中唯一的开心果。”我笑着低头看了看熟睡当中金薇。

“呼呼~”。

金薇的呼噜声虽然小,但是将音乐声过滤以后,还是声音蛮大的,甚至…哈喇子都流到我的裤腿上了,生怕她一会着凉,所以

“喂~金薇~大班长你家到了!”。

“啥!到家了,有那么快嘛”。

金薇小身一抖,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来,脸上都被我的格格秋衣,烙上了一条条小格子线,眼睛睁不开的样子真的好萌,我不禁贴耳认真道

“班长姐,你刚才打呼噜了~”。

“去~又黑我”。金薇下意识的抹了抹嘴角上的口水。

“看吧!我裤腿上都是你弄的,你承不承认吧!”我一脸傲娇的撇嘴道。

金薇低头瞅了瞅我的裤腿,嘿嘿笑了一声便后,趁我没有防备之时

“啊!!又来这套!”

突然她小手一拧朝我腰间,我整个人痛的有苦喊不出来。

随即金薇开始慢慢增加力道,樱桃般的小唇,贴耳坏笑道

“是本姑娘弄的,你能咋滴啊!嗯~”

我绷直了双腿,苦着脸竖起了大拇指,脑门的汗都感觉流了下来

“你厉害~行了吧,我啥也没看到。”

“切~司机师傅,离大官屯村还有多远呐”。金薇喊道。

司机师傅专注于开车,旁边的收费员掏出手机来看了看

“小姑娘,半个小时就到了。你在耐心等会!”

“哦哦!”金薇道。

“怎么想家啦嘿嘿”。我询问道。

“那是一方面,关键就是有点肚子饿了…”。金薇摸了摸小肚子,咕咕的叫了几声。

“没事!我行李…本来有苹果的,可惜在顺子那里。”我大然醒悟道。

“没事!在忍忍就到家了。”金薇一脸笑意的望着我道。

“嗯…其实我也早就饿了…”。我轻叹道。

“孩子~如果不嫌弃的话,我这有几个小雪梨,先拿去填填肚子吧。”

公交车上虽然声音嘈杂,但隐约中还是能听到有人关心我俩,关心声当中还有一股年迈与沧桑的语气,随即起身抓着扶手把眺望寻觅起来,发现众多乘客当中,学生就占了很大一部分,除了几个上班族之外,也只有

“那个老奶奶了!”

我自言一声,将目光随即转移到老奶奶身上

“果然是她~”。我心里确认自己的猜测。

只见她佝偻着背,侧身倾在椅子边缘,如树皮一样粗糙的手,在一个编织包裹内来回倒腾,心里只觉得很是难受,我见状二话没说,急忙扶着栏杆就走了过去,蹲下身后喊道

“老奶奶~谢谢您嘞!您留着吧,我们在忍忍就到家了,我们可没您想的那么矫情。”

我扶起老奶奶,将她在地上的包裹,打了两下包裹底部的灰尘,便放在了老人的怀中,周围人都为我的行动言行竖了个大拇指

可心善的老奶奶憨笑一声道

“小伙子~你不会是嫌弃奶奶手脏吧!”

“老奶奶~您放心。我绝对没有嫌弃您的意思,在车上的所有人也没有人会嫌弃您”。我微笑道。

老人将信将疑点了点头,觉得我是在敷衍,这时金薇开始越过人群轻盈的走了过来,蹲下身来将老人的手握在了自己手心中

“老奶奶您好~谢谢您的好意了,打心里就觉得您和我奶奶似的,心善慈祥,其实我们大家都明白,谁都会有老的那一天,但唯独不变的就是我们那颗善良的心,没有人会嫌弃您的,除非是他们的心都变质了。您说呢奶奶?”

公交车上已经关掉了音乐,金薇的每句话都如心灵鸡汤似的,贯彻着车上每个人的心灵,是啊!每个人都会老去,唯独不变的就是善良的心,看着眼前的金薇,原本以为在人生学习路上我已经追上了她,可是她的心灵境界我始终达不到,真不知她父母还为何说我会比金薇强?

“来!!呱唧呱唧!”。

在场面的温情的感动下,收费员大喊一声,当我耳边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时,我抬头望相着他们每个人的脸庞,原来都说眼泪不轻弹,但当遇到人间真情时,它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老奶奶饱受沧桑的脸颊上,荡漾起了我见过最美的微笑,如果未来我也如此老去,但愿能遇到更多像金薇这样的好心人。

“大官屯到了!!”司机师傅不舍的喊到。

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到了金薇的目的地了,金薇拿过我手中的行李,告别了老奶奶后,收费员还很客气道

“小姑娘,阿姨不收你车费了,今天你给阿姨上了一课,阿姨还没谢谢你,就已经到站了。”

“这哪里行啊!阿姨…您拿着吧。”金薇从口袋中拿出一张五块钱搪塞到收费员手中。

“好好好~阿姨不和打了,那下次可就要免费啦~”。

几经回合后,倔强坚持原则的金薇取得了胜利。

“这小姑娘真是优秀~不像我家那…唉!”。老人抹了下眼角叹息道。

“阿姨!给你钱,我也下车了”。我微笑道。

“哦哦~我还以为你俩不是一个地方的呢!好!阿姨拿着,下次也免费不收了”。收费员大笑道。

“刘涛…你!”。金薇在路面惊愕的看着我。

我没有理会金薇,而是转身告别老奶奶后,才下车。

此时西边的一抹夕阳,在山头上只露出半个身子,挥手告别了一辆有意义,载满充满温情故事的公交车,身旁一辆辆车辆的驶过,就像是一次次为我们相处的时间,慢慢倒计时着。

“喂喂喂!臭刘涛你疯啦,你不回家去啦,你从这离家还有一段距离呢,我知道你想保护了我,可我已经到村口了,喂喂喂!!”

金薇没完没了的叨叨个不停,耳朵都快长出茧子来了。

“停!如此美景你却和唐僧似的,如此啰嗦累不累!”我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冷面道。

“坏了坏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神经了…来来!我摸摸烫不烫~”。

金薇微凉的小玉手,眼看着及要爬上我的额头,我伸手攥住了金薇的胳膊平淡道

“你上学为什么带手机…”。

“啊!手…手机没有啊!在家呢手机”。金薇惊讶之际,摸了摸鼻尖后小脚往身后迈了迈。

“你还骗我,你刚才掏钱时耳机都出来了。”我平淡道,想看金薇作何解释。

“刘涛…你真的误会我了”。金薇闪动的着双眼,楚楚可怜的样子很是委屈。

“金薇…学习之间少接触智能手机可以嘛,如果你非要这样做的话,我绝不会顾及你父母的面子,去告诉老师…”。我一脸严肃认真道。

“是有手机…不是我的,你可以听我讲嘛…刘涛,其实在开学之前…”。金薇一边苦笑着,一边回忆着开学前,一边还习惯性的手势比划着。

“对不起,我没有时间听,西边的夕阳快落山了,我父母还在等我,你也早点回去吧,别让他们担心,拜拜~”。

小跑顺着反方向到有公交车的地方,当我本来想在公交车上分别时给她个拥抱时,就一切都变了,她给我的解释我并不想听,但我知道那个手机不会是她的,她的谎言和她的心善永远不会成正比,我认识的金薇永远跑在我的前面,使我如何追逐,都只能看到她的身影。

剩下她在原地拿着一部白色手机发愣,一瞬间的她在路面竟然蹲下哭泣起来,她想抬手将手机扔向地面,可是她还是将一切化作为了泪水,站在不远处的我不忍大声喊了句

“傻瓜!!你在哭不回家的话,我就邋里邋遢的去你家!看你怎么办,快回去吧!!”。

金薇恍然间急忙起身,抖着衣袖,哽咽微笑道

“臭刘涛!!你要是那样的话,看我不把你腰拧他个十圈!!”

“哈哈!好啦你快回家吧!”

我边跑边回头微笑道。

金薇在楞原地傻傻的点了点头,模糊的视线里她仿佛还在说

“真的不是我…”

告别了金薇,没有任何遗憾的便急忙坐上了回家的公交,一路狂奔还好和平时的点差不多到家,而金薇也擦拭去了眼角的泪珠,带着我的关怀,穿着我的褂子回到了她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