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懒得想那么多了,秦淮坐下来休息。
他现在有点累……房东水淹这样的事故来得太过突然,他累得连《核舟》都不想去思索,干脆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浴室内水声哗啦啦响动。
里头的人哼着歌,也不知道心情为什么这么美好。
穿着浴袍。
少女来到客厅,看到秦淮熟睡的脸。
“没想到一晃就四年了,四年前来我这边租房……”
商雅颇为感慨,起初这个帅哥根本没办法交流,总是忙忙碌碌,心无旁骛,懒得和外人交流的样子!
虽然现在也是!
虽然不想打扰秦淮,但商雅还是拍了拍秦淮靠着的沙发。
“快起来,刚出了汗就睡觉,别着凉了,去洗个热水澡,然后睡觉。”
秦淮睁开眼睛。
入眼处就是房东姐姐的身影,腰肢细细,胸部圆圆,浴袍并不能遮住全部,明净的灯光下,他甚至能看到白玉中一条条淡青色的筋络。
仿佛有热气和香气扑到秦淮的鼻息。
秦淮连忙移走目光。
商雅意味深长斜睨了秦淮一眼:“你要下去拿一下你的换洗衣服吧?我告诉你热水在哪一边……”
“谢谢。”
于是秦淮也冲了个热水澡,热水泼身,汗水带来的寒气尽数被驱除。
秦淮一身暖融融的舒服到了极点。
离开浴室。
房东姐姐正侧着脑袋吹头发。
“要喝水就自己倒,有茶叶,当然也有咖啡。看你喜欢咯。”
秦淮:“我喝热开水就行。”
一夜无话。
……
翌日。
秦淮早早起床,商雅估计还在睡懒觉。
悄悄洗漱刷牙完毕,看着镜子里的五官,还有些迷糊。
秦淮,男,现年二十二虚岁,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就住在了房东姐姐的家里。
她似乎没心没肺,对我一点防备都没有。
秦淮想了想,懒得深究,轻轻坐在书案前,拿起篆刻刀,稍微酝酿一下,便下刀如龙蛇游曳。
若把脊纹当作山脉,那么他的刀就是‘地崩山摧,星河悬动’……
只见一刀刀划过后,木屑齑粉轻洒落于桌面……
为了保险起见,他特地将书桌移到了露天阳台,否则的话,这些木粉尘会漂浮在室内,吸入肺部,长久以往,不是好事。
当然。
再外面租房总有不便!
如果条件允许,必须在郊外购置一栋小院——清净幽雅,周围没有闹市打扰,又不用担心会‘污染’室内空气。
甚至梦想做大一点,住一栋别墅怎么样呢?!
“那就努力!”
敛了敛神,秦淮进入到了思索中。
昨晚的湖心夜游,其实没有开拓性的收获……
有些遗憾。
“翻翻典籍看看?或许能找到一点灵感?”
于是。
秦淮开始查找中华家繁衍发展了近千年的核雕艺术史,书页哗啦啦响动……
过了一两个小时……
秦淮一脸颓丧:真够尴尬的呢,核雕师们专注于宗教雕刻、田园雕刻、春·宫雕刻……在表现月光和秋水意境方面,还是一片空白。
太难了没有前人染指这一条道。
这真是‘开路何茫然’!
……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临近十一点了,房东姐姐的房门才打开。
她精神奕奕走出来。
垫着脚尖弹跳,仿佛在运动瘦身。
只不过她可能没有习惯还有另一个人存在,以至于她没有意识到,她惊心动魄猛烈起伏的弧度,好像往秦淮体内通了一道电流。
电流不受控制出现,直通脑袋,直通灵魂深处……
秦淮心底涌出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他默默地看着。
忽然。
像是察觉到了秦淮的目光,商雅动作顿止,脸颊微红……
“嗨,早上好……吃了吗?”
“没。”
商雅脸颊愈红:“所以你一大早就在练习核雕?”
商雅目光跳跃,落在阳台的书案上,那里居然已经摆了十几个练习品了。
真是肝帝……
“对。”
“你厉害!小女子佩服!但是你这样是找不到女朋友的!每天宅在家,林妹妹会从天降吗?”
秦淮无言以对:“嗯……无所谓的,女人哪有艺术香?”
商雅:“……非也非也,古代书生常说,红袖添香,红袖添香。就不能鱼和熊掌兼得吗?”
“我看很多搞艺术的家伙,可是滥情得很呢。”
秦淮摇头不说话了。
商雅则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有话则长,无话便短。
一晃数天过去了。
秦淮和房东姐姐的同居生活颇为融洽,因为秦淮早起的原因,两人的生活作息竟然开始重合。
早晨起来,房东姐姐就会煎鸡蛋,暖牛奶……
顺带投喂给秦淮一份。
中餐,晚餐皆能得到投喂……
不过一旬时间,秦淮竟然习惯了这种被投喂的生活。
“我得要感谢一下才好?”
一天晚上,秦淮忙碌完毕,忽然心血来潮。
身后。
商雅的声音忽然传来:“我先洗澡了。”
商雅抱着睡衣和蓝白条纹……
‘奇怪……洗澡干嘛要跟我说明?’
秦淮用一副我的心里只有艺术的表情瞥了一眼,然后埋头琢磨核雕。
琢磨了一阵后。
又继续拿起篆刻刀,尝试着将人物的脸模糊,以呈现出雾气弥江的效果。
“或许还可以把丁达尔效应表现出来?”
这样想着,秦淮勾了勾嘴角,竟然有那么一点意思了。
路径是对的。
而且艺术总是能让人愉悦!
然而尝试了一次后。
秦淮摇头气馁:“还是不伦不类,既没有高度体验艺术形象,也没有抓住主要的艺术特征。残破品!’
“咔——”
“咔——”
“咔——”
秦淮技巧性发力,用一种极为熟练的姿态,捏碎了这枚核雕。
尔后将碎屑扫进垃圾桶。
……
“呀,秦淮,帮我拿下外面的浴巾,上次洗的时候忘记收回来了。”
商雅微微颤抖的声音,从浴室传来,甚至带着一些窘迫,仿佛能看到她双颊脸红。
然而话刚说完她就后悔了。
荒唐!怎么突然就开口让秦淮拿浴巾?万一秦淮兽性大发、破门而入怎么办?虽然那是个顶帅顶帅的帅哥,虽然她考察了四年,这个帅哥人品又好,生活又干净……但……
“不会的,我想多了!以他的性格,做不出这种举动!”
商雅突然升起了某种‘他信力’。
这种稀奇古怪的他信力,让商雅蓦然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