龋氏蜥龙是栖息于各个大陆上的一种极为特殊的低阶龙类。龋蜥龙本身战斗力不强,但只要遇到危险,它的唾液腺就会分泌出绿色黏稠的麻痹性毒液。唾液中含有一种强效肌肉麻痹毒素,它能够通过生物皮肤表面毛孔直接进入体内作用生效。这种毒素药性猛烈,即使是像地行龙这样的大家伙也一样不在话下。因此龋氏蜥龙也常常被提取毒液用于捕猎或者大型手术麻醉。
——《尤涅地理百科·蜥龙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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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醒来后发现自己已躺在一张床上,身下是熟悉的柔软火烈鸟绒毛被,这无疑自己的房间。但是阿拉呢?
爱丽丝从床上坐起,原本靠在桌边双手大剑不知何时已经被收走了,所幸那套黑色连体防护衣还摆在一旁。爱丽丝快速地换好衣服走到了门前,
“咚!”木屑横飞。
门是黑樱桃木做的,在爱丽丝一肘之下直接破了个大洞,再加上一脚正蹬,房门带框都向外摔去。佣人见大小姐又在发飙,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连忙跑下了楼去。不一会儿,维克就赶来了。
“我的姑奶奶,怎么啦?”
明明是维克不由分说便动起了手,现在却还反过来来问自己怎么了,一看到维克装傻充愣的样子爱丽丝就气不打一处来。盛怒之下一拳就朝着维克的面门奔去。
拳风呼呼作响,但维克似早已料到一般,只是轻巧侧闪就躲开了。
“他人呢?”
“谁啊?哦~~你说那小子啊!”维克装作恍然大悟道,“他自己走了。”
“去哪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那小子身手还真是不错,十几个护卫愣是没抓住他。”
爱丽丝根本不想再听,一把推开挡住路的维克,大步出了家门。
“妹妹,你去哪里啊?”
“不用你管!”
其实根本不需要爱丽丝的回答,维克也知道自己这个妹妹要去干嘛。但是爱丽丝却不知道,自己一旦离开这个家,很有可能就再也找不到阿拉了。
维克站在门口看着爱丽丝远去,直到确认爱丽丝走远后才转身走回。他穿过大厅,左拐后一路往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那是这个家里最权威者:卡斯蒂利亚·霍斯坎的房间,他的房间一向没有人敢进去,除了维克。
维克走到门口,试探性地推了推,门竟然真的没关,在维克的一推之下自己开了。进入房间前,维克再次警觉地四周张望,确认没人后才轻轻走入。房间很大,却一个人也没有,书桌上还放着小半杯没喝完的红酒。维克走到书桌前坐下,拿起桌上的酒泯了两口,又顺手从旁边书架上拿过一本书随意地翻了翻,看样子心情不错。书架旁的墙壁上嵌着一个古朴的油灯,样式风格显得与旁边的奢华家具格格不入,维克走到油灯前,抽出匕首割破了自己的小指头。
“滴答。”
血液滴在油灯盘里激起了嶙峋的波纹,随着一阵轻微的震动,面前的墙壁竟然分开到了两边。前面出现一个斜向下的通道,但维克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快步地走了进去。他的脚一踏上石阶,刚才那种纨绔的样子就立马消失了,此时的维克略低着头,显得谦卑无比,消失在了合拢的墙壁之内。
向下的台阶并不是很长,只过了五六个拐口就进入了地室。厅里早已站着一个人,维克一见到这人,就变得更加恭谨了。
“父亲。”
“嗯”这人背对着维克,只看得见一头灰黄相间的斑驳长发。
“那丫头已经走了?”
“走了。”
“好。”
这人点燃了旁边的油灯,灯光照亮了石室。维克这才看到原来刚才的阴影之中还有一人。这人被用镣铐挂在了墙上,赤裸的上身新旧伤痕无数。低着的头使得银色的长发遮住了脸。而这人旁边的墙壁上,靠着一把通体湛蓝的大剑。
“把剑拿过来。”
“是。”维克略微欠身走过去拿起大剑双手呈上。在把剑递给这人时,维克偷偷地向上瞥了两眼,终于看到了那张早已见过无数次的脸。颌骨突出的削瘦脸庞上在漫长年月中留下了些许老态,但仍然掩盖不住眉宇之间那股摄人的气魄。这种气魄是那些寻常王公贵族不可能具备的。维克非常清楚眼前的这人远不是其他人能比的,因为他正是自己的父亲:卡斯蒂利亚·霍斯坎。
霍斯坎用两个手指夹住了剑刃,另一只手关节在剑上轻轻一敲。
“铮~”剑身震动,发出了清脆的龙吟。
“赫迪尔斯苍蓝·冰霜大剑。”
“赫迪尔斯苍蓝?”
霍斯坎解下了上衣,一条自锁骨延至胸前直到小腹的醒目伤口斜斜挂下。不论谁看到这样的伤口,都一定会觉得触目惊心。“这个伤疤,就是拜这把剑所赐。”
“这么说...他就是那个人的儿子?”
“绝对没错。”霍斯坎走过去托起昏迷之中的阿拉的脸,冷笑道,“和那个男人长得一模一样。”
“那...要不要杀了他?”
“先不用。”
仇恨是一种可怕的欲望,一个人可以十年,二十年地恨另一个人,但绝不会如此用力地去爱一个人。霍斯坎胸前的伤口虽早已结痂,但心里的创口却从不曾愈合。霍斯坎闭上了眼睛,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对了父亲,我从这小子身上搜出来这个。”
维克把三封看不出区别的信件交给了霍斯坎。霍斯坎叉开一封,那原本僵尸一般没有感情的五官也逐渐变得凝重。
“这是矮人国呈交给国王的求救书。”霍斯坎又拆开一封,内容和前一张并无不同,只是刚才那封信署名至皇家枢密院,而这一封指名递交猎龙工会。还有一封已不用拆,如果自己猜的没错,剩下那封是要交给屠龙教会的。
“没想到他还是矮人国特派的送信使者。”霍斯坎叹了一口气
“父亲,那现在该怎么办。”
“事关重大,我现在先去把信交给国王。你在这里等我。”
“是。”
“算了,你和我一起去。”
霍斯坎突然改变了主意,“信既然在我们手上,也是目前两国联系的唯一纽带。只要我们抓住这个机会,到时候战争一打响,局面不但对我们家族很有利,还可以顺势清除其它几个和我们作对的家族。”
霍斯坎把剩下的那封信也拆开,三封信都被平放在了桌子上。接着霍斯坎从旁边的一个红色小瓶子里取出试管,在信上提及阿拉的地方滴了一滴。十几秒后,黑色的字迹便消失了。接着他再模仿信上的笔记,在需要改动的地方写上自己儿子维克的名字。等到墨水干了以后,霍斯坎再把信小心地装进信封,接着从抽屉的小盒子里拿了一小点红蜡,用火烤后小心翼翼地封好。
这个封蜡的过程可不容易,因为信件被拆开过的缘故,封口的密蜡已经有所残缺破损,想要恢复原状,就要求后来加上去的蜡既不能多一分,也不能少一分,还需要把控好温度,只要温度稍有偏差,密蜡就会马上变形。足过了一个小时,这项工作才最终完成。霍斯坎拿来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穿好了衣服。他长舒一口气后把信件交到维克手上道,
“现在,你就是矮人国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