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四皇女,请。”
景汐随着女官进了内室。
抬起头,景汐谨慎的看着周围。她不禁感叹:好一座富丽堂皇,且美轮美奂的寝殿。
“汐儿,来了啊!怎么了这是,快过来让母皇瞧瞧。”
景汐心下一慌,这才意识到屋内的这位,正是这里身份最为尊贵的女人,亦是她的母亲——熙凉的女皇。
“是的,母皇。”
带着试探又小心翼翼的口吻,景汐快步走至女皇身边。
“朕的汐儿委屈你了,听你二姐说你前些日子竟在琼玉楼里落了水,现在可还觉得不适?”
景汐看着女皇,说不害怕是假的。
虽说现在女皇一脸仁慈和宠爱,但对于景汐这个,初来熙凉的一抹异世幽魂来说。眼前这个不怒而威,雍容华贵的陌生妇人,却委实让她心颤。
“母皇放心,儿臣没事。不过自从醒来之后,以往的好些事情,儿臣都记不得了。”
景汐敛了心神,沉声应道。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婉,让人听上去会觉的她可怜。
“无妨,只要你没事就好。以前的事能想起来便想,想不起来也不要紧的。不过别的可以忘,你的婚事不能忘。婚礼还是要如期进行。
舒锦文这孩子,他做出这般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朕也是很生气。不过舒家这门亲事,我们必须得认。舒家这几年来日渐兴盛,哎。就是委屈了朕的汐儿。”
听女皇这般说,景汐也只能点了点头。她此刻可全然不敢说些什么,她生怕惹怒了这位手握生杀大权的女人。要是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女皇,她岂不又是小命不保。不行不行,她可要好好的活着。
女皇见景汐这般痛快的应了下来,非但没有高兴,反而皱起了眉头。然而仅仅一瞬间,女皇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她先是假装愣了一下,看上去好像是,未料她骄纵惯了的小女儿,竟然这般轻易的答应了。
女皇又是不放心的开口,她说:
“舒锦文出了事后,他自然也做不成你的正君。汐儿莫怨,你这会儿虽说按正君之礼娶他入门,但他也只能做你的侧君。
谅他舒家也不敢说些什么,母皇答应你,日后你有了欢喜之人。前来告知母皇,母皇再将他许给你做正君可好?”
“一切听从母皇安排。”
听得女皇这般说辞,景汐是真的毫无怨言。
都说帝王无情,但女皇能对自己的女儿如此,倒也是真心不错了。
不过对于景汐来说娶谁或者嫁谁,倒是都无所谓,什么侧君正君的她也不是很懂。
死过一次,方知生命可贵。现在除了好好的活着,其余的都是浮云。
“汐儿果真是长大了,懂事了。这几日,你便在府上好好的准备你的婚事吧!缺什么、少什么就派人来同母皇说。”
景汐应了声,就又由着女官引她出宫了。
回府的路上,景汐一直回想着,她不可思议的经历。
景汐生前是景氏集团的大小姐,同时她也是景家财产的第一继承人。
景汐虽然没有经商的天赋,但是她却非常勤奋刻苦。凭着在工作中的努力和坚持,最终她终于以良好的表现获得了集团里高层大佬们的认可。
然而刚刚得到认可,她还未来得及在集团中站稳脚跟,意外便来临了。
9月20日的那天,她自公司开车回家。路上车子竟然出现了问题,失灵的刹车片带着急速行驶的车子,自大桥上飞冲而下。她同车子一同扎进河中,景汐就此丧命。
景汐至死都认为这是一个巧合,直到她死后灵魂未散。
景汐晓得自己的死竟然不是意外,没想到她是被她弟弟,她的至亲之人所害。她的弟弟在车上做了手脚,才使刹车片失灵,让她丢失了年轻的生命。
她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她不知道她死了之后要去哪里,她无意识的在空中飘着,竟然去参加了自己的追悼会。
追悼会上的众人,都迫不及待的去巴结她的弟弟——景氏集团的新继承人。
为了证明自己,这些年她拼命地努力,毫无保留的付出。领她感觉到可悲的是,在自己的葬礼上,竟无一人肯为她落下一滴真心的泪。
然而,就在她难过又不知所措时,一缕白光散开。
待她再次睁眼时,她便已经置身于皇女府,被周遭的人唤作四殿下了。
据她这几日的了解,她现在所处之地为熙凉国,乃女尊国家。
顾名思义以女子为尊,且女尊男卑。
这里的人衣着宽袍广袖,除了男女地位之差,其余的颇像生前的古代社会。
至于与她生前所知的那个古代,有多少异同,她还需慢慢了解。
但可以确定的是,她现在的这具身体是熙凉国四皇女的,巧的是这四皇女与她,样貌相同且名字也相同。
真正令景汐头疼不是这些事情,她纠结闹心的是:
她这些日子也大概了解到,她穿越那天的情况。
当日,二皇女邀四皇女到类似妓院的琼玉楼里寻欢作乐。
无意间,竟然发现四皇女未来的正君,在琼玉楼的后院里,同一个不知名的女子拉拉扯扯纠缠不清。
年轻气盛的四皇女,一怒之下冲上去一把扯过那不知名的女人。更让人没想到的是,那女人竟然是个练家子,毫无准备的四皇女还未来的及对那女人如何,反到是自己被那女人扬臂一挥,推了一把,她就这样落入了身后的湖中。
景汐想,四皇女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溺水身亡的。
想不到竟然连死法都同自己一样,自己是就此又活了过来。不知道这身体的主人,是否有自己这般幸运能够穿越重生,毕竟之前她也是亲眼见到了自己的身体被送入殡仪馆。
第一章
景汐自宫中回府后,果然府里的人都忙了起来。大家开始准备,半月后的四皇女的婚事。
所有的事情都有人做,景汐闲的无聊。女皇限制了景汐的活动范围,她每天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府上等着成亲。
景汐忍不住轻笑,在这样的一个女尊国家里,自己竟然还像原来世界的新嫁娘一样,哪也不能去。大婚之前,她只能待在自己府上。
想来应该是女皇还不放心自己,生怕自己会逃婚之类的吧!这才给她下了禁足令。
倒是她那个未过门的夫郎,很不一般。在新婚前夕,他竟然会在琼玉楼那样的地方,而且还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在整个熙凉,她怕是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女主,您看这喜服可满意?”
景汐看了眼,云烨送过来的喜服,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皇女成亲,这东西自然都是极好的,景汐怎会不满意。
“云烨,舒锦文也要穿这样的衣服么?”
景汐记得她那个夫郎名叫舒锦文,她有些好奇。她想,在女尊男卑的国度里,男子出嫁前,可是与她知道的那个古代的女人成亲一样?
“等到成亲那日,女主见到不就知道了么!”
云烨捂着嘴窃笑,只当她是惦记着夫郎才如此问的。
这个云烨,是景汐身边的小厮。同他一起的还有云锦、云仪和云芳。这四个云字辈的人,皆是自小就跟在四皇女身边的。
云烨和云锦他们两人,是对双生子。他们跟在景汐身边,侍候她的日常起居的。
两人虽然是双生子,长得一摸一样。但是两人的性格却完全不同。
景汐能感觉得到,云烨更加的沉着稳重。而云锦则是更像这个世界男子,心思细腻目光总是柔柔的看着自己。
至于云仪和云芳,她们俩则是两名武艺高强的女子。听云烨说,她们通常都是隐在暗处。所以景汐至今,还未见过。
景汐对着铜镜里,穿着婚服的自己看了又看。姣好的容貌上,只有眉宇间透着一股这个世界女子独有的英气。
其实,她的这幅容貌在熙凉国的女子中,怕是过于突兀。就连她的身子,都不及这世界其他女人的壮实。
半个月过得很快,转眼已到了大婚当日。
景汐很努力的在适应这个世界,尽管她还是想不起,关于原来四皇女的任何记忆。
舒家自今日起,便是攀上了皇亲成了国戚。
众人皆知,舒家的大公子婚前,生活作风不检点。
在熙凉国,不守夫道或失洁的男人,是很没地位的。他们连身份低微的小倌都不如,就是卖到大户人家为奴,都是被人嫌弃的。
尽管如此,皇家仍然没有取消四皇女和舒锦文的婚约。
原本作为正君的大公子,变成了侧君。这对舒家来说,可算是天大的恩典。
同时,也足以看出来,女皇真的很想和舒家的做成这门亲事。
女皇吩咐过,虽然是侧君但在嫁娶之事仍上,仍然要以正君之礼相待。
于礼,景汐要亲自去舒府迎舒锦文过门。一路上,景汐丝毫不敢马虎。
景汐同迎亲的队伍来到舒府门前。
远远的,她便瞧见舒府门外,停放着一辆由大红的喜绸包裹着的马车。
等走近一看,景汐才发现舒府的大门紧闭着。马车旁,只站着一个同样身穿红色短褐的男子。
景汐一愣,这是何意?他舒府竟是没有送亲的人么!
这时,紧闭的大门敞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位,前拥后簇年过半百的妇人。景汐猜测,想必这便是舒家家主。
“老妇舒碧华,叩见四殿下。”
果真是舒家家主。
景汐正准备回礼,便听舒碧华继续说道:
“老妇心知女皇陛下恩宠,待我舒家的恩德,老妇没齿难忘。
小儿在婚前,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不求四殿下原谅,但求四殿下善待小儿。
小儿今日承蒙,四殿下亲自来迎。已实属感激,舒家怎敢再以正君之礼送嫁。
小儿锦文已在花车之中,还烦四殿下不予计较,将其领回。”
景汐的原意是打算说,舒家家主严重了,不宜妄自菲薄之类的。但是,她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人打断。
与景汐一同来迎亲的掌事女官,便先一步说道:
“舒家家主,果真是明事理之人。今日迎娶之事女皇已给足了你们舒家颜面,还望舒家大公子,日后能够好自为之,洁身自好。”
景汐暗叹,果然是女皇身边的人,说话都这么有气势。
舒碧华连忙拱手谢恩。
景汐和一行人,便这样一路上安安静静的将舒锦文娶回了皇女府。
景汐迎舒锦文到皇女府之后,并没有什么繁琐厚重的礼节。
景汐在女官同舒碧华的一番话中,她才知道。原来,女皇从未打算让她用正君之礼迎娶舒锦文。之前一直按着正君之礼备着,也只是让舒家和天下百姓看看样子。
其实真正按着正君之礼备着的,也就仅仅是景汐出府迎舒锦文过门的那一段。进了皇女府后,便一切从简。
景汐这个时候才觉得女皇精明,她不禁有些心疼她今日娶得的这个夫郎。真是可怜了她的侧君——舒锦文。
舒锦文由人搀着自皇女府偏门入府,兜兜转转的,在偌大的皇女府里走了好几圈,最后他才被送进新房。
大概的意思是说,舒锦文婚前不检点,嫁进皇女府乃不吉之人。按照习俗,他应该身着婚服在府中赤足行走,这样可以散除晦气。
景汐一回到府中,就让大皇女和二皇女拉了去。
毕竟这是堂堂四皇女第一次娶亲,在这之前她可是连个小爷都没有。所以,大家对她这次娶亲还是很看重的。前来贺喜的宾客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少。
景汐任由自己,被大皇女和二皇女拉去陪宾客喝上几杯。
今日来的宾客大多是朝廷上的官员,他们尽管都知道这四皇女娶得夫郎品行不端,但这是女皇赐婚,没人敢马虎的对待这桩婚事。
“恭喜恭喜,四殿下娶得美夫郎,坐享美人乡。”
闻言,景汐不自觉得蹙眉。今日虽是她娶亲,但来的人都很有默契的,没人提她的夫郎。在大家心里,对于四皇女娶了这样的一个男人,不用说大家都觉得四皇女心中一定很委屈。
前来祝贺的贺词,大都是一些关于她前段日子落水,祝福她痊愈希望她身体健康方面的。
这是今天一晚上,景汐第一次听到的关于她娶了夫郎的祝贺。
景汐本身也没觉得如何,她刚想礼貌的笑笑,然后回敬杯佳酿。
却不料这人欺身上前,几乎靠在了她的身上。一身的酒气有些熏得慌,景汐强忍着没躲开,她听那人用不大不小,刚好让所有人听到的声音对她说:
“怎的,四殿下忘了微臣?也对,我听闻前些日子,四殿下去小倌楼里寻欢作乐,竟然发现了自己未婚夫郎与无名女子纠缠不清。
一气之下,四殿下竟不小心落了水,然后就失忆了忘记前尘往事。
这样好了,微臣顺便提醒一下四殿下,微臣正是礼部尚书苏秦啊!
怎么呢?还是想不起来呀!你可以问问你家小夫郎,曾经可还与微臣花前月下过呢!
怎就突然成了四殿下的夫郎呢!哦,不不不,是侧君。”
景汐被她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这个苏秦是个什么人,仅仅是个尚书就敢这般同她这个皇女讲话?
还有那个舒锦文!他到底是勾搭了多少个女人。一向无所谓的景汐,被她说的面上有些挂不住。
然而她并不想动怒,毕竟她初来乍到,还是一切小心,莫要惹是生非。
景汐生生的压下心中怒气,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她拉开了自己与苏秦的距离,她对着苏秦身后跟着的家仆说:
“你家大人喝醉了,还不送你家大人回府。今日是本皇女大喜的日子,不想出什么差错,还不快走,难道想让皇女府的人送么!”
景汐垂在广袖下的手,早已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苏秦见景汐没有预料中的大发雷霆,全然没了继续挑事的意思。
借着四皇女给的台阶,她佯装成醉酒的模样,依着仆人将她送回尚书府。
景汐又是陪着几位官员寒暄一阵,最后送走了两位皇女,她自己就回新房去了。
这边的舒锦文,在赤足将整座府邸绕了个遍后,他的双腿酸软麻木,而他的脚早就红肿不堪。
此时的他忍着不适,正端坐在新房内间的床榻上。
“公子,听说今日苏大人也来了。”
舒锦文面不改色,她,来了啊!
“公子,苏大人今日当着众人面特意给四皇女难堪。还说你二人曾花前月下,四殿下脾气真好,苏大人这么说,她都没有很生气。”
莫兰说着,他看不见他家公子的表情。他有些替他家公子担心。
他家公子心地善良,总是被人陷害。如今这次更是严重,搞得他名声狼藉不说,还丢了四皇女正君的位置。
再让苏大人这么一闹,四皇女虽然当场没生气,可不代表她人后不会生气。他家公子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女主,请。”
云烨和云锦一人一边,分别推开两扇门后,他们扶着微醉的景汐走进来。
景汐眯着她那一双美目,细细的打量。
她见床的正中央,正坐着一位身穿金丝拖尾、并蒂花开同自己个款式的大红色吉服的男子。
自远处看,竟有一抹别样的美感。
只是那一方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盖在舒锦文一个男人的头上,让景汐觉得很是别扭。
景汐推开两侧的云烨和云锦,说到底还是有些喝醉了的。她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但也是直奔床上的舒锦文。
舒锦文感觉到有个人影朝他走过来,他刚刚一抬头,便觉得一阵风拂来。
遮面的盖头被来人全无半点温柔,甚至是粗暴的扯了下来。
顺带着他头上的金钗,还有几根发丝也一同被扯了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可真是让他吓了一跳。
顾不得被扯得生疼的头皮,他赶紧福身对着景汐行了个中规中矩的大礼。
景汐不是故意的,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看着他慌张的样子,景汐心知是自己吓到他了。她本想道歉,但是一想到他的种种行为,她就不觉得愧疚了。
但是景汐也不想找他麻烦,她抬手,示意舒锦文让他起来。
舒锦文这次一抬头,精致无暇的五官映入她眼,她实在是忍不住赞他一句:“好美”。
原来她的夫郎长得是这般出众,难怪会让苏秦念念不忘,难怪会在小倌楼里招惹别的女人。
景汐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脸上的表情有多丰富,她只顾得欣赏面前的美人。
舒锦文生的虽美,却让她丝毫不觉得难受。好似他本身就该这么美,他的身上全然没有,女尊国里其他男子样貌阴柔,娘里娘气的样子。
景汐突然觉得,有这么一个长得好看的男人做夫郎也很好,只要他以后一心一意的待自己……
“女主。”
“女主。”
云烨和云锦见他们家女主对着新侧君发愣,不得以一遍一遍的唤着景汐。
景汐也意识到自己失态,暗骂自己没出息。她赶快轻轻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她的目光一直没有舍得离开舒锦文,她随口就问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舒锦文以为景汐是在问他,他很是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他也是第一次成亲,他哪里晓得要做什么。
原来他的妻主也认为他人尽可妻,经验丰富是么!舒锦文倒也不怪景汐,毕竟就连苏秦那个和他一同长大的女人,不也是这样认为的么!
说到底,还是云烨聪明。
他迅速反应过来,景汐是在问他们。云烨连忙走上前去拽了拽景汐的衣角,景汐顺着云烨的力道任由他摆弄。
景汐紧挨着舒锦文在床上坐下,待云烨说了一大串的吉祥话后,云烨同云锦以及屋里舒锦文的小厮莫兰一起退了出去。
就剩景汐和舒锦文的新房,安静的有些诡异。
他二人谁也不开口说话,尴尬极了。
这么一闹,其实景汐的酒也是醒了几分。
她也从被舒锦文的美貌,惊艳了的状态里走出来,虽然觉得和他做夫妻不错,但是这才第一次见面,便让她做夫妻间该做的事,她还是难以接受。
实在没办法,景汐只能匆匆忙忙的迅速的洗漱好换下厚重的吉服。
景汐回来的时候,她发现舒锦文红肿的双脚,她有些不解:
“你的脚,怎么了?”
舒锦文听景汐说脚,他忙将自己的脚用长裙摆盖住。
“没,没什么。”
“我看看。”
景汐走过去,自然的坐到了地上,她不顾舒锦文的抗拒,将他的脚从裙摆中拉了出来。
原本白皙的脚掌上都是小石子划破的痕迹,还有一些很小很小的石子陷入了肉中。脚掌两侧也都红了起来……
“怎么弄的?为什么不穿鞋子?”
“这……”
舒锦文想了想,将他赤足走尽晦气的事说了出来。他很小心的看着景汐,没想到景汐听后虽然锁起了眉头,但丝毫没有厌恶的神情。握着他脚的手,也很是温柔。
“什么晦气不晦气的,我不信那些。我帮你弄一下吧,要是不处理可能会感染。”
景汐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东西,她看见桌上有酒,就连同一盆清水了拿了过来。
她先用清水帮他把脚弄干净,然后又用簪子拿酒泡一泡,放在蜡烛上烧了下算是消消毒,她小心的将舒锦文脚底的沙子逐一挑出。
景汐挑的很慢,她尽量放轻了动作,但她知道他还是会疼。不过,景汐却没听到舒锦文叫一声疼。
弄好后,她抬头。她发现舒锦文虽没喊疼,但他的一张俊脸已经白的吓人,还有那满头大汗……
“疼,就说出来。”
“不疼,不疼。”
“行了,行了。好好休息吧!你也累的一天了,你的脚没什么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景汐实在有些累,她爬上床躺下,她有点害羞,不敢看舒锦文。她刚刚说那话的意思就是,你的脚要休息,今天什么也不做睡吧。景汐把眼睛闭的死死的,这样她就不用面对舒锦文了。只不过没想到,她竟然马上睡着了。
舒锦文在一旁愣愣的看着景汐,她的妻主有些奇怪。他见景汐已经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他只能叹气的摇了摇头。
舒锦文的脚已经被处理好,其实小石子挑出去就不那么疼了。他这次穿了鞋子,坐到梳妆台前。他拆着头饰,卸着脸上他并不喜欢的妆容。
随后,舒锦文自己安静的洗过脸后,也脱去了厚厚的吉服。
他本是想依着景汐在床榻上休息,但一想到也许他的妻主会嫌弃,他不干净的身子,他犹豫了。
这一天,天未亮他便开始任由人折腾,没有出嫁的欣喜,景汐说的没错,他确实很累。
舒锦文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发现外间有一方小榻,于是他便躺在小榻上悠悠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