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昆仑看到龙剑山直面而来,手中的祁门剑紧紧握在手中,似乎早已准备好随时应战。
南荣昆仑轻蔑地笑道:“呵呵!贤侄,你倒是真有骨气!老夫真为大师兄有你这样的儿子而感到高兴。师叔还真有些下不了手了!”
龙剑山冷眼相瞪,道:“南荣昆仑,你不用在这假惺惺的!今日,我要替我爹娘报仇雪恨!”
龙剑山不再犹豫,手中的祁门剑旋转剑锋,飞身而起。南荣昆仑眼中露出杀气,紧握化龙宝剑,俯身向前。二人剑锋交汇,同时施展出来化龙剑谱上的奇妙剑法。二人大战四十回合,龙剑山开始渐渐处于下风。南荣昆仑心中露出自信的表情,开始加快攻击的步伐,施展出来化龙剑谱上的第四层境界或跃在渊,直接逼得龙剑山节节后退。龙剑山飞身落地,镇定心性,渐渐心中回想起雪山玄影籍上面的剑法心得中的破剑意境。他握剑飞身再次而起,南荣昆仑刚施展出来十几招剑法,竟然都被龙剑山所破解,这令南荣昆仑心中大惊不已。怎么可能?这臭小子究竟使出的是什么剑法?
龙剑山飞身旋转剑锋而来,在破解南容昆仑剑法的同时,攻击的优势也施展出来,南荣昆仑身上竟然被划破不少伤口。南荣昆仑心中大为恼怒,但龙剑山的连续攻击之势并未停止,南荣昆仑不得不飞身后退,向着琴潭湖方向而去。龙剑山飞身紧跟在后,二人飞身而起,在琴潭湖之上依然双剑相争不断。南荣昆仑趁机一记五雷遁地运功出掌,龙剑山后仰飞身而退,湖面之上接连爆炸,那水花瞬间不断炸开。
站在岸边的众多江湖武林中人,看到二人争斗的如此玄乎,大为惊叹不已。武不成为龙剑山能够领悟那雪山玄影图上面的剑法心得而感到欣慰,但毕竟南荣昆仑不是寻常之辈,依然在心里为其担心。钟离度虽然不明白为何龙剑山能够破解南荣昆仑的剑法,但着实对他刮目相看。李寒秋心中大为不解,龙剑山的剑法竟然如此出神入化,竟然将南荣昆仑打的措手不及。钟离飞雪,秦凤阳和李紫蝉,她们则一直在心里为龙剑山祈祷着。
龙剑山向前飞身踏水而起,出手一记五雷冲天;南荣昆仑飞身而来,同样打出一记五雷冲天。当二人两掌相对撞,强大的内力冲击波,将周围的湖面的水花瞬间炸开,如同一个巨大的圆形水浪向四周翻滚开来。二人僵持片刻,还是被强大的内力瞬间震开,相向飞出,各自口中吐出一口血来,二人直接坠入相距两丈之外的湖水之中。
正当岸上的江湖武林中人,惊呼之时,从琴潭湖之中瞬间飞出来两个人,向着中间飞身而去,再次双剑相争不断,但剑法之上南荣昆仑已然无法抵挡得住龙剑山。不曾想,南荣昆仑竟然暗中飞手而出一枚暗器寒冰刺,一种极其微小的无形暗器,但杀伤力在内功深厚的人手里,犹如偷袭利器。龙剑山未能防住,身中暗器之后,顿时觉得身体冰冷无比,内力似乎渐渐无法完全施展出来。南荣昆仑趁机上前出手一记五雷掌,直接将龙剑山打飞出去。
正在这时,岸边的江湖武林中人里面,飞身而出一人,运功出手将龙剑山接住,飞身来到岸上。只见龙剑山口中吐血不止,渐渐昏过去。那人盘腿而坐,双手运功为其疗伤,一股真气顿时注入龙剑山体内,以来护住心脉。
南荣昆仑飞身来到岸上,众多江湖武林中人顿时向后退开。刚才,那些江湖武林中人,多数只看到是南荣昆仑将龙剑山打败,却未看出南荣昆仑暗器伤人的一幕。南荣昆仑怒眼相瞪龙剑山身旁之人,突然挥剑向前刺出。那人本来在龙剑山身后盘腿而坐,却突然旋转身子而起,飞身落在龙剑山身前,眼见剑锋就要刺中那人,只见那人双掌聚气无形之中,瞬间将化龙宝剑夹在两掌之间。南荣昆仑心中大怒,运功将剑抽回,再次旋转剑锋而来。那人竟然用双掌直接和他对决,且丝毫不落下风。南荣昆仑找准时机,想要一剑刺穿那人的身子。但不曾想却被那人将宝剑夹在腰间,又被那人一脚踢中,南荣昆仑化龙宝剑脱手,飞身后退出去。南荣昆仑恼羞成怒,运起体内仅剩的内力,飞身向前出手一记五雷掌之五雷遁地,那人挥手而出与之对掌,却直接将南荣昆仑震开一丈之远。
南荣昆仑强行将所受内伤压下去,冷冷道:“如果老夫没猜错的话,阁下应该就是祁连派的乌山前辈苏定南!”
苏定南定眼相看,道:“南荣昆仑,老夫本不想出手,但你却用暗箭伤人这样的卑劣手段,去对付一个后生晚辈,实在不够光明磊落!祁连派身为名门正派,并不想惹事生非,但并非怕事,今日你们这些人胆敢公然闯上山来,实在是不把我们祁连派放在眼里。但祁连派在江湖武林中从来都是以德服人,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走吧!”
南荣昆仑知道这苏定南虽然隐迹江湖二十多年,但武功深不可测,不容小觑。加上他自己已身受重伤,内力耗损过度,若再这样争斗下去,必然得不偿失。但这笔账,老夫早晚要来算清。今日,老夫先带人回去。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那些旁门左道的江湖武林中人跟随天山派的人,陆续撤离琴潭湖下山。刚走到半山坡处,南荣昆仑终于压制不住体内的伤势,顿时口中吐出几口鲜血。南荣盖世吓得心神慌恐,和顾择急忙上前掺扶住他。南荣昆仑咬牙切齿,表情狰狞,眉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怒气犹如在心中刺入一根毒刺!
钟离飞雪,秦凤阳和李紫蝉,三人围在龙剑山身旁,泪水竟然不知不觉都坠落下来,看着他一直未苏醒,心中着实担心不已。武不成和钟离度站在乌山古医身旁,询问有关龙剑山的伤势。
乌山古医淡然道:“若不是龙少侠内力深厚,恐怕早已性命不保。他刚才中了南荣昆仑的寒冰刺,虽然我已用尽全力为其运功化解祛除,但他致命的伤情却是在身中寒冰刺之后,身上内力被凝结的那瞬间所中的五雷掌。故而,究竟他何时能苏醒过来,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本来是成亲的大喜之日,就这样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彻底破坏。之后,钟离度安排弟子将凌空道人与普定和尚的尸首安葬在山上,而凌空道人所留下的武当虚彤剑,自然是被武当派所派来道喜的人所带走;普定和尚身上所遗留的少林金蟾菩提念珠,自然是被少林派的人所带走。其他江湖武林名门正派中人,也陆续告别钟离掌门而下山,自然不在话下!
风云谷。龙剑山已经在床上昏迷三天三夜,但仍未苏醒过来。这让守候在屋内的人,心中难免悲伤不已。武不成自身的伤势已无大碍,但现在龙剑山却成了半死之人,着实让他心头不安。但乌山古医却让大家不必担忧,因为他知道龙剑山定然能够苏醒过来。武不成虽然不解乌山古医话中之意,但还是在和他下棋之时,询问其中缘由。
武不成直言道:“乌山前辈,剑山一直未苏醒,且体内残留入骨的寒冰刺一直未化解,我们就这样一直等着,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救治?”
乌山古医淡然道:“武大侠莫急。虽然龙少侠一直未苏醒,但并无性命之忧。从风云谷再往上去就是冷凝谷,那里有处幻化湖,是一潭天然温泉之水,若能在此泉水之中泡上一天一夜,自然能够让龙少侠苏醒过来。”
武不成拱手道:“乌山前辈,既然这幻化湖的温泉之水有如此神效,那我们为何不前去?”
乌山古医笑道:“这就是你刚才所问。虽然幻化湖之水有神奇的疗效,却非常人所能承受。唯有内功深厚之人,方能承受得住,否则适得其反。龙少侠体内残留的寒冰刺已经化入骨子里,如今唯有泡入幻化湖之水,方能彻底从里到外化解骨内残留的寒冰刺。这三天,我们只不过在等待时机罢了!”
武不成突然又担心起来,道:“乌山前辈,此法甚好。可是乌山前辈曾提到过,没有钟离子老前辈的命令,乌山前辈是不能上山的。”
乌山古医又笑道:“武大侠不必担忧。我之所以能够及时出现在琴潭湖,正是我师父钟离子知晓山下有大事发生,故而派我下山前去。而我们来到风云谷之后,我已书信知会我师父有关龙少侠之事,他已派人送信来,让我们明日即可上山前往冷凝谷。”
次日天明,他们即刻带着龙剑山上山,前往山腰上的冷凝谷。那里曾经是钟离子的大徒弟颜伯渊当年反省思过的地方,但颜伯渊只在那里待了七年之后,就被师父钟离子派出下山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却不曾想,此去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犹如人间蒸发一样,彻底在江湖武林之中销声匿迹!
众人来到冷凝谷,身上的披风斗笠已经尽数雪白。谷风呼啸,雪花纷飞,山外有山,山头皆白。乌山古医在前,后面是钟离飞雪和秦凤阳,还有乌山古医的两名弟子,用担架抬着包裹严实的龙剑山,武不成跟在最后面。院门前,有一个白胡子老人在清扫积雪,似乎无视那随风飘落的雪花。乌山古医上前拱手相告,那人随即放下手中的扫把,用手比划着,原来是一个聋哑人。那人又伸手指着前面,带引众人向前面的屋子走去。刚刚清扫之后,青石小路上面很快又被白雪覆盖一层。
众人跟随那人穿过庭院,沿着弯曲的走廊走到前面,出现在眼前一个房屋,看似不大,但进入房门之后,里面却异常宽阔,原来那处房屋是依山而建,里面是直接和山壁洞穴相连接。屋内陈设极其简单,犹如被刚刚打扫过一番,案桌之上焚烧着香火,后面是一张黑白分明的太极八卦图。这时,一位道骨仙风的老者渐渐从后堂走出来,虽已年过古稀,却精神饱满,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是一种和蔼!
乌山古医见到那人,眼睛中的泪水打转,嘴里喊着师父,随即跪拜在地上,久久不愿起来。钟离飞雪也随即上前跪拜,嘴里喊着祖父。武不成他们也上前跪拜行礼。钟离子让他们不必多礼,都起来说话。众人这才起身而立,钟离子随即上前查看担架上的龙剑山,轻抚袖袍,为其把了脉。乌山古医已在书信之中说明了大致情况,所以钟离子让他们将其抬进后堂。
众人走进后堂,沿着一条弯曲的幽暗石洞,走到尽头却豁然开朗,前面出现一潭湖水,腾腾冒着热气,正前方却是外面白色飘着雪花的天空,此处正是幻化湖所在之地。那湖水近看才发现是乳白色,不时还冒着气泡出来,似乎异常之热。钟离子双手之间瞬间运功而出紫色真气,渐渐注入龙剑山体内,从上至下,来回游走。钟离子从身上拿出一枚碧绿色的夜明珠,轻轻放入龙剑山口中。这才安排乌山古医带人将龙剑山抬向前去,准备让其泡入幻化湖的温泉之水。其余之人,则跟随钟离子原路返回离开。
乌山古医让那两个弟子抬起龙剑山,来到幻化湖石头岸边,只感觉热气冲脸。他们将龙剑山身上的衣服退去,将其赤身裸体的泡入乳白色温泉湖水之中,让他背靠石岸,头部在外。乌山古医虽然未泡过此湖水,但却知晓这幻化湖之水的厉害之处,若内功达不到那层高深程度之人,定然会被吞噬化为骨水。但他看到师父竟然为其含了碧绿星月夜明珠在嘴里,按他来推测的话,定然是能够起到护体不被腐化的作用。
一间房屋内,钟离子让他们请便入座,钟离飞雪为她祖父介绍着武不成和秦凤阳。钟离子让他们不必多礼。接着那名聋哑老者进屋来,手中端着一壶沏好的热茶,随即为众人倒上茶水,这才关门退出。
钟离子道:“虽然老朽隐居深山雪谷近二十年,但对江湖武林之事,却是略有耳闻。当年的天山派虽然已不复存在,但正义的人心却不会覆灭。当年秦三路秦施主能够冒死带着三岁的龙剑山,拼命逃离西域;而如今武施主的满腔热血和忠诚不二,一心护在龙少侠左右,为助其能够早日完成恢复天山派的使命,始终不离不弃。你们二人发自内心的侠义之情,实在让老朽钦佩不已!”
武不成拱手道:“钟离老前辈,实在不敢当!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只可惜秦师兄已经不再人世,但无论如何,我都会竭尽全力,和剑山一起去完成恢复天山派正气之风的使命!”
钟离子道:“江湖武林,从来都是邪不压正!所谓,浩然正气,长存于天!”
天色渐晚,雪花漫天,被白色笼罩的冷凝谷,显得格外冷清。钟离飞雪和秦凤阳同住一间房屋内,二人躺在一张床上,却始终无法入眠。虽然她们知晓,只要龙剑山在幻化湖的温泉之水里泡上一天一夜,就能苏醒过来,但二人还是在心里有种压抑感。
武不成和钟离子则在一间房屋内下棋,烛火通明,一侧的火盆在不断燃烧着。虽然已经接近子时,但二人似乎依旧在聚精会神地思索棋局。
钟离子看着棋盘上的黑白子,朗声笑道:“呵呵!此棋局甚妙,这让老朽突然想起来你的师父司空一剑。当年,司空掌门来到我祁连派和老朽在琴潭湖论剑之后,我们曾下过一盘棋局。那时,司空掌门心中曾由衷感慨,剑若锋芒过露,必然招来祸端。当年司空掌门的化龙宝剑在江湖武林中引起的骚动过大,由此而担心会为天山派招惹来祸端。后来之事确实如此,不断出现江湖武林高手前去天山派挑战。但司空掌门万万没想到的是,在他去世之后,另一种更可怕的祸端竟然在天山派内部渐渐引发,却是由自己的二徒弟南荣昆仑一手造成的。”
武不成拱手道:“多谢钟离老前辈告知晚辈此事。当年之事,我师父算是未卜先知,在他去世之后,那柄化龙宝剑也随之不见踪影。或许是我师父担心觊觎此剑的人太多,早晚会祸乱江湖武林,所以才会将宝剑一同带走。但师父确实未曾料到,天山派内部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钟离子道:“武施主不必过于忧伤,或许有些事是注定会发生的。当年,老朽知晓司空掌门曾在你大师兄龙遮天身上寄予厚望,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南荣昆仑那种心术不正之人,不仅窃取了天山派掌门之位,还将天山派的百年名门正派之风带进了黑暗的深渊。老朽当年曾派出大徒弟颜伯渊前去天山派相助龙遮天,以便能够稳住天山派的大局,不曾想伯渊此去之后,再也杳无音讯。”
武不成惊愕道:“钟离老前辈,当年颜师兄确实去了天山派,但未见到龙掌门,那时候龙掌门因完颜西峰和海无涯的挑战而受伤在身,已经在后山盘龙洞闭关修炼,一切门派事务皆由南荣昆仑打理,但后来晚辈却再也未见到过颜师兄,南荣昆仑却说颜师兄因自己门派之中有紧急事务,已经下山返回。而钟离老前辈说道颜师兄从未回来。晚辈现在想来,当年这其中定有隐情。恐怕颜师兄是凶多吉少,早已被南荣昆仑那厮用阴谋诡计给陷害了。”
钟离子心里确实也曾有过这样的推测,想必是伯渊知晓了南荣昆仑不可告人的秘密,才会招来南荣昆仑暗中下黑手,使用阴谋手段将其秘密毒害。而这件事,时至今日,依然让钟离子心中愧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