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客栈。自从龙剑山告知李寒秋,天山化龙剑已经落到镇国将军府,他的心里就开始不平静起来。若是落在某个江湖人手中,还有夺回的余地,现在和朝廷扯上关系,此事就变得异常棘手!
李紫蝉端起茶壶,给李寒秋和龙剑山倒上茶水。
李紫蝉道:“爹爹,看你眉头紧锁的样子,到底又有什么烦心事?”
李寒秋喝上一口茶,道:“也没什么,这不快要过年,就突然想起你娘来!不过,今年我们只能在洛阳城过年啦!”
李紫蝉道:“哎呀!爹,你不说我还没有那么想念家乡呢!现在我到是有点想念娘亲啦!”
李寒秋安慰道:“蝉儿,等过了年后,我们就回去。不过在贺兰山时,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和爹爹出来闯荡江湖嘛!这才出来两个多月的时间,你就不耐烦啦?”
李紫蝉笑着站到他身后,用手给他捏着肩头。
李紫蝉笑道:“我才没有呢!虽然想念娘亲,但我觉得外面的江湖让我学到很多见识,还认识了凤阳姐姐和龙大哥这样的交心朋友!”
秦凤阳笑道:“我和剑山哥也离开秦岭很长时间,我也有点想念爹爹了!只可惜过年也不能回去看望他老人家!不过,能够在江湖上遇到李叔叔和紫蝉妹妹,确实是我们的荣幸!”
龙剑山站起来道:“凤阳,我也有点想念秦叔叔,等年后我们定然会回去看望他。不过,我们能够和贺兰派的人一起在外过年,实在也是难得之事!”
李紫蝉道:“我们这么多人,这中原洛阳城又这么热闹,我们大家一定会过个异常欢愉之年!”
李寒秋抬头道:“蝉儿,你和凤阳姑娘去街上的布行选些上好的绸缎布料,做几身合身的新衣衫,也好为过新年准备。”
李紫蝉眉开眼笑道:“太好了!那龙大哥你和我们一块去吧!顺便逛逛大街!”
李寒秋阻止道:“蝉儿,我和龙少侠还有要事相谈,你就按上次给龙少侠做衣衫的尺寸做出来就行。”
秦凤阳拉着她道:“紫蝉,那我们两个人现在就去吧!上次我就看好几块不错的绸缎面料,做成衣衫穿在身上一定很舒服!”
李紫蝉猜到他爹爹是有意想要支开她们,她不太情愿的和秦凤阳下了楼。两个人走在热闹的大街上。
秦凤阳道:“紫蝉,你说剑山哥穿浅色的衣衫好看还是穿深色的衣衫好看?”
李紫蝉笑道:“我觉得龙大哥穿浅色的好看,这样才能体现出来他翩翩公子的模样!”
秦凤阳点头笑着,道:“我也觉得他穿浅色的好看!那我们就还为他选浅色的面料!”
旁边一人笑道:“我也觉得龙公子穿浅色衣衫比较合身。两位姑娘,在下南荣盖世。我们又见面了!可真是有缘,巧的很啊!”
李紫蝉噘嘴道:“又是你!谁和你有缘啊!以后你少来套近乎!我们和你很熟吗?”
秦凤阳拉着她,让她少说两句,毕竟现在就她们两个人。而南荣盖世后面还站着完颜丹虎和顾择。
南荣盖世玩弄手中扇子,笑道:“紫蝉姑娘不要误会!在下又没有恶意!不是上次龙公子也说过,我们都不计前嫌了嘛!所以,在下只是想和两位姑娘交个江湖朋友而已!”
秦凤阳道:“南荣公子,我们高攀不起天山派的人,所以江湖朋友也就不必了!”
南荣盖世道:“此言差矣!凤阳姑娘有所不知,在下对两位姑娘甚是仰慕,所以是在下在高攀,想要和两位姑娘成为朋友!”
李紫蝉瞪眼道:“那你就更高攀不起啦!我们怎么可能和你这个大坏蛋做朋友呢!”
秦凤阳拱手道:“南荣公子,紫蝉妹妹一向直言不讳,若是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南荣盖世拱手道:“哪里!哪里!紫蝉姑娘应该是属于刀子嘴豆腐心!在下绝无怪罪之意!”
秦凤阳再次拱手道:“南荣公子,我们还有事在身,就不多在此停留,告辞!”
秦凤阳拉着李紫蝉的手就走。南荣盖世收起手中折扇,心情不好不坏,虽然她们对他依然有成见,但他也算是学会有所收敛自己的脾性啦!
她们二人渐渐走远,那南荣盖世也没有追过来。
李紫蝉嚷嚷道:“凤阳姐姐,你刚才干嘛对那个大坏蛋那么客气?就算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也不必怕他的。若是他真的欺负了我们,我爹和龙大哥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秦凤阳道:“我知道。但就算他是坏人!我们也没必要去跟他一般见识!躲开他这样不也挺好的!”
李紫蝉噘嘴道:“可是,我心里就是看不惯他那副嘴脸……”
秦凤阳打断她的话,道:“没有什么可是。我们不说这些烦心事,前面就是恒轩布行,我们还是去选选心中喜欢的面料吧!”
蒲林客栈。二楼一间客房内,漠北三雄三人围坐在桌前,虽是酒菜佳肴,但三人心情不佳!
高进弦怒气冲天,拍桌道:“老子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这帮朝廷的走狗,还以为我们真的怕他们!他东厂千户有什么了不起,若是论单打独斗,老子一刀就把那个什么狗屁千户给劈成两半!”
穆云白给他倒上酒,道:“二哥,消消气!这件事你也在嘴边骂了一天,是该先搁下了!来!我们先喝口杜康美酒!古人说得好: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余友梁放下酒杯,道:“这东厂的千户范量,确实不是省油的灯,竟然提前得知消息,劫走飞虎镖局押运的天山化龙剑,还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好让我们这些江湖人无从得知天山化龙剑的下落!他可真是高明的很啊!”
高进弦抬头看着他,道:“大哥,现在我们是剑鞘也没落到手,宝剑也没看到。不过那个江湖小美人还是挺聪明的,竟然能够用调虎离山这种小计谋,骗过我们漠北三雄,我倒是有点佩服她!”
穆云白接着话茬,笑道:“还有偷梁换柱的计谋,幸亏大哥及时打开那个黑色布袋子,否则我们兄弟就不会再去及时追查找那姑娘的下落。”
高进弦一饮而尽,感叹道:“我高某人年轻的时候,也是风流倜傥,潇洒公子一个,若是我再年轻二十岁,定然会拿下那个江湖小美人的!”
穆云白呵呵大笑着,伸手倾壶把酒杯都满上。
余友梁皱眉道:“二弟,那完颜西峰的女儿完颜丹素可不是寻常女子,前两年在阴山一带有个女子的绰号叫冷艳血女,指的就是她。她虽貌美如花,但冰冷无情,似乎痛恨所有男人,所以那时在阴山一带无意间得罪过她的那些男人,都只有一个下场。”
穆云白道:“还有在灵宝县城外救她的那个白衣少年,曾中过大哥的黑沙掌,他也是个武功高强的后生晚辈,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来路。特别是他那个发出巨大吼声的功夫,甚是了得!”
余友梁轻抚白胡须,道:“那个白衣少年的功夫确实奇特,虽然我们都与他交过手,但还是看不出来他到底是出自何门何派,似乎剑法中有武当派的影子,又有天山派的痕迹,却又别具一新。他的内功中又有少林的内功心法,而那个用内力发出吼声的功夫,说是少林狮吼功却又不太相像,据我推测应该是从少林狮吼功中演变而来。所以此后生晚辈,不可小觑!”
高进弦惋惜道:“只可惜那个江湖小美人,中了我的飞刀之毒,恐怕早已毙命!”
穆云白摇头道:“那可不一定!那个白衣少年既然能够把她救走,说不定就能想出法子把她医治好!”
高进弦喝着酒,道:“如果没吃我的独门解药的话,还有一种办法就是直接把伤口的毒素吸出来,再加上内服外用的灵丹草药,方可去除毒素。但吸允毒素那人必将再次中毒,总之还是会有人死去的!”
余友梁眼睛发着光,道:“就算他们两个都没有因为中毒而死,但那个白衣少年恐怕也还是会毙命,因为他所救下来的人是冷艳血女!”
高进弦点头喝酒,觉得大哥说的对!他到是希望那个小美人没死。穆云白也同意大哥的分析,他到是希望那个白衣少年活着。余友梁喝下杯中酒,但他又想到一种没有可能的可能:那两个人都活了下来,只因为冷艳血女已不再是冰冷无情的冷艳血女!
楼下,一道人和一和尚进店。店小二上前招呼。
店小二笑道:“两位客官,里面请!不知是要住店还是要喝酒?”
凌空道人观察了一下屋内的人,直接坐在一张酒桌前,虚彤剑往桌子上用力一放,发出很大的响声。周围的客人都朝这边看来,但很快又埋头喝酒。
凌空道人道:“小二,先给我们上一壶好酒,再上一壶好茶,还要几个爽口的素菜!”
店小二弯腰点头道:“好嘞!两位客官稍等片刻,您要的酒菜马上就来!”
一壶酒,一壶茶,六盘烧好的素菜,很快摆上桌来。凌空道人斟满酒水,普定和尚倒上茶水,二人举杯一饮而尽!
凌空道人道:“你我二人追寻这么一大圈,却仍无宝剑的下落,也不知那宝剑是否真的在洛阳城出现过。虽然西域各大门派都已聚集在洛阳城,但似乎都没有什么动静。大师,你觉得此事是否有什么蹊跷?”
普定和尚道:“阿弥陀佛!老衲觉得那宝剑定然会在洛阳城出现,否则这江湖传闻就是一场有人操纵的阴谋,具体是出于什么目的,暂且无从知晓。”
普定和尚放下酒杯,道:“大师言之有理。老道也猜到这江湖传闻或许真是一场阴谋,幕后主使者把各大江湖武林人士引诱至此,恐怕是别有用心!”
楼上,高进弦走出房门,却看到楼下一张酒桌前坐着眼熟的两个人。他独自走下楼去,想会会他们。高进弦还未走到他们跟前,凌空道人与普定和尚却早已察觉到来人的脚步。
高进弦拱手道:“凌空道长,普定大师,别来无恙!高某对两位前辈甚是仰慕!没想到在这洛阳城能够遇到两位高人,实属幸事!”
普定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原来是高施主,想必余施主和穆施主应该也在此客栈之中,何不出来一起相见!”
凌空道人夹着一口素菜,道:“老道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恶贯满盈的漠北三雄中的高进弦。何不让其他两雄也出来,难道是躲在暗处想要偷袭不成!”
高进弦本来是很客气的说话,没想到却招来这凌空道人的羞辱,他高进弦何时受过如此欺辱。高进弦怒气爆发,虽然身上没带他的古越宝刀,但他依然出手与之对决。凌空道人躲开来袭,两支筷子在他手中来回变幻,那高进弦根本占不到便宜。论腿脚功夫,高进弦一人似乎不是凌空道人的对手。
楼上,余友梁和穆云白看见楼下状况,急忙下楼来。余友梁认出是凌空道人与普定和尚。
余友梁上前道:“二弟,住手!凌空道长与普定大师都是前辈高人,你还不快住手!”
高进弦听到大哥的话声,只好忍怒作罢。
余友梁拱手道:“凌空道长,普定大师,刚才多有得罪!我二弟性情冲动,还望两位前辈能够海涵!”
普定和尚道:“阿弥陀佛!余施主不必客气。高施主早年在江湖上也是一条好汉,只是现在老衲为高施主感到惋惜!”
凌空道人放下筷子,道:“余兄不必在此客气。漠北三雄的江湖作风,老道还是深有体会的。”
余友梁拱手笑道:“既然在此能够遇到两位前辈,余某人理应邀请上座,小酌几杯。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普定和尚道:“阿弥陀佛!既然是余施主邀请,那老衲岂能婉拒!”
本来,凌空道人是不想去的,没想到普定和尚竟然应允,他也只好随同前去。再说他们何曾怕过什么人!
余友梁让穆云白去找店小二,在二楼准备好一处雅间,要了店内上等的酒菜茶水。五人入座,却各怀鬼胎。高进弦怎么也想不明白,干嘛要邀请他们二人同座,但既然是大哥邀请,那就肯定有他的想法。
余友梁举杯道:“道长,大师,来者是客!余某人先干为敬!”
除了普定和尚杯中是茶水,其余四人杯中都盛满杜康美酒。余友梁还特地让店小二烧制几道拿手的素菜,放在普定和尚面前,以便食之。
普定和尚道:“阿弥陀佛!余施主,恕老衲直言,那日在长安城时,三位施主曾将天山化龙剑的剑鞘夺去,确实智谋过人,老衲心中佩服。只是从那以后,天山化龙剑传闻会在洛阳城出现,却始终不见踪影!”
余友梁心中想着,原来他们还不知道天山化龙剑早已被东厂的千户范量夺去,何不做个人情告知他们,也好拉拢他们一起智取宝剑。
余友梁笑道:“呵呵!大师过奖!我兄弟三人的确那日在长安城外夺走天山化龙剑的剑鞘,但后来在洛阳城外又被东厂的千户范量带人夺去,而那天山化龙剑,也是被千户范量带领锦衣卫从飞虎镖局所押运的镖中抢走,宝剑此时就隐藏在镇国将军府中。”
凌空道人喝上一口酒,心中思索着余友梁所说的话,分辨着真假。如果真如他所说,现在天山化龙剑已被东厂千户范量夺去,隐藏在镇国将军府中,那此事确实比较难办,若是与朝廷作对,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如果他说的是假话,那他的目的只是想让我们就此放手追寻,这样他们的竞争对手就少了两个。余友梁可真是只老狐狸!
凌空道人放下酒杯,笑道:“余兄的意思是,现在天山化龙剑已经落在朝廷的手中,那看来我们这些江湖人也就不必在此追寻争夺了。敢跟朝廷作对,那可真是不想活了!”
余友梁道:“凌空道长似乎不大相信余某人的话,但事实的确如此。那东厂的千户范量是朝廷的人,所以我们这些江湖人得罪不起。虽然我们江湖人不能硬来,那就只能选择智取,否则无法夺到。”
凌空道人又道:“那看来余兄是想到了智取的好办法,否则又怎会邀我二人来此?”
余友梁笑道:“呵呵!凌空道长是聪明人,想必也不会就此罢手!那我们何不联手合作,用计谋取来!”
普定和尚道:“阿弥陀佛!余施主所言极是!老衲愿闻其详!”
这普定和尚就是个江湖武痴,他从来不管话中真假,心中只是想取得天山化龙剑。只要有办法夺取,他都愿意前往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