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剑山和秦凤阳在热闹的街道玩上整整一天,但二人似乎还不感到累,内心异常开怀。他们回到西凤客栈,客栈内人头众多,话音不断。二人找到一张空余的酒桌坐下,叫上小二点上几道关中特色菜肴和一壶西凤酒。离他们最近的一张酒桌前,四个江湖人士,相互谈论。
一个瘦高个的人道:“大师兄,师父派我们来关中长安城,听闻是天山派的天山化龙剑在此出现,也不知这消息是真是假。”
另一个身材魁梧的人放下手中的酒碗,道:“二师弟,既然师父派我等来此,那就算是假消息,也不虚此行。我们在此已经住下四天,没看到这一家客栈内,就已经有那么多的江湖武林同道中人陆续赶来,恐怕别的客栈也早已住满,这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
那个瘦高个继续道:“大师兄说得对!可这关中的西凤酒也不过如此,我看还比不上我们吕梁山汾水畔的杏花村呢!”
那身材魁梧的人道:“都是美酒,各有特色。再说我们现在喝的西凤酒是次等西凤酒,好的关中西凤酒要出好的价钱才能买到。我们吕梁山汾水畔的杏花村酒是五谷杂粮所酿制的自酿酒,我们是喝惯了所以才感觉更有味道。”
龙剑山在喝酒之余还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江湖武林人士出现在长安城内?他无意间听到这些人的对话。他们提到天山派的天山化龙剑,在关中长安城出现。这让龙剑山心里兴奋起来,毕竟是有关天山派的事,有关天山化龙剑的事,这些都跟自己脱不了关系。秦三路曾和他提过当今江湖武林的各大门派,分为西域武林和中原武林两大系,西域门派主要是天山派,祁连派,阴山派,青海派,还有一个贺兰派,而中原门派除了武当和少林这两个大门派,就是吕梁派,太行派,九华派和黄山派,这些门派都不算太大。龙剑山还听到他们提到吕梁山汾水畔,就猜到他们肯定是吕梁派的弟子。他现在总算知道了这些江湖武林人士齐聚长安城的目的。他想到这些,不知不觉脸上露出浅浅笑意。
秦凤阳忽然道:“剑山哥,从进来客栈你都没怎么说话,现在却一个人在偷笑着,有什么好事可以和我说说啊!”
龙剑山看向她道:“凤阳,也没什么。那个不如我们饭后再去道街上看看吧!我想长安城这么繁华,夜里的景色肯定也别有一番风味!”
秦凤阳笑脸相迎道:“剑山哥,还是你懂我的心思!那你少喝点酒,省的喝醉了就不能陪我出去看长安城的夜景!”
龙剑山道:“这关中西凤酒也是有名的美酒,比起秦叔叔酿制的药酒,要好喝许多。但秦叔叔酿制的药酒确实也是好酒,强身健体还治病!”
秦凤阳道:“虽然我不是特别懂酒,但我也知道酒喝多肯定会危害身体。我突然有点想念爹爹啦!不知道爹爹一个人是否还好?”
龙剑山伸手拍着她的肩头道:“凤阳,我也想念秦叔叔,但秦叔叔既然让我们出来涉足江湖,就肯定有他的道理!”
龙剑山和秦凤阳又走出西凤客栈,此时的街道上虽夜色暗沉,但依然热闹非凡,灯火通明,人群涌动。秦凤阳一走到大街上,如此美景,早已忘记思念父亲的事,心头的喜悦之情尽显脸上。她开心的拉着龙剑山的手跑起来,只要他的剑山哥哥在她身旁,那就足够!
渭水客栈二楼一处雅间内。一位气质不凡的女子,身穿浅色紫衫坐在桌子前品茶。她就是祁连派掌门人钟离度的女儿钟离飞雪。她的对面坐着一位年近五十的人,此人叫张鲁,是祁连派掌门人钟离度的二师弟,此次他们远足关中长安城,也是掌门人钟离度听闻江湖上天山化龙剑在此出现,所以派出钟离飞雪带人前来一探究竟。张鲁本来也算是祁连派中的一位高手,但在五年前,他和掌门人远足贺兰山时,在半路上被一伙山贼拦住,本来也没什么可怕的,区区一伙山贼,对于他们来说,那是不堪一击。没想到这伙山贼的后台竟然是横行漠北的漠北三雄,钟离度本来是想化干戈为玉帛,没想到漠北三雄不买账。钟离度和张鲁大战漠北三雄,然而漠北三雄武功极高,刀剑无眼,张鲁的左手臂被砍成重伤,血流不止。钟离度眼见张鲁受伤,手握祁连派的祁门剑,内力注剑,使出祁连派祁门八剑中的第七剑式----剑风如影,漠北三雄见抵挡不住,就趁机逃脱。然而张鲁的左手臂因失血过多,筋脉已断,算是废掉。
虽然掌门人钟离度在祁连派额外照顾他,让他修炼祁门八剑里的剑法。但他知道祁门八剑乃是祁连派的镇派剑法,根本不易学成,他也算是有自知之明,所以婉谢掌门人的一番好意。然而钟离飞雪年方一十九,却修炼到祁门八剑中的第六剑式----剑羽惊虹,此乃实属罕见,她的爹爹钟离度在三十而立时才修炼到祁门八剑中的第六剑式,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钟离飞雪也算是一位练武奇才。当然在江湖实战经验上,钟离飞雪还未过多涉足。这也是钟离度此番派她带领祁连派出山远涉江湖的一个原因之一,当然在江湖经验上,张鲁更为老练,钟离度派他在自己女儿身边出谋划策,显然是作为一个父亲的良苦用心。
张鲁道:“大小姐,此番我们来到关中长安城,虽长途跋涉,但其他各大门派却早已抵达。看来这江湖传闻还未辨出真假,就已经牵动武林同道中人的每根神经。以我看,传闻天山化龙剑在关中长安城出现的消息,也极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放出江湖的假消息。”
钟离飞雪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张师叔,我本江湖经验浅薄,听你这样一说,或许真有这种可能。不知道这天山化龙剑为何会如此吸引江湖武林中人?”
张鲁道:“大小姐有所不知,天山化龙剑乃是西域天山派的一柄上古神剑,天山派创派已百年有余,与天山化龙剑相匹配的还有一本化龙剑谱,自从前任掌门人司空一剑修练到化龙剑谱的第五层境界----飞龙在天,江湖武林上再无对手,他打败了所有来向他挑战的各路武林高手,一时间江湖武林中就流传开来,从此,天山化龙剑和化龙剑谱开始名震江湖,江湖武林同道中人似乎都想得到这两样至宝,从而修炼成一位江湖武林中的一等高手。但自从司空一剑老去后,天山化龙剑也随之不见,而化龙剑谱据说十七年前是被天山派的一位神医秦三路偷走带离天山,从此这个人也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时隔将近二十年,天山化龙剑却又重出江湖,出现在关中长安城,就算这样的江湖传闻是假的,那也抵挡不住江湖武林同道中人的武学心性。”
钟离飞雪忽然道:“张师叔,那我祖父据说也是一位江湖武林中的一等高手,和那个天山派的司空一剑相比,谁更厉害?”
张鲁道:“我师父钟离子当然也是享誉江湖武林的一等高手,相比司空一剑成名江湖要更早一些,但二人却没有切磋过,而师父当时已经卸任掌门人之位,传位于大师兄,他选择隐退江湖,早已把那些世间名利抛下心头。但我相信如果当年师父和司空一剑切磋的话,师父他老人家定然能够占据上风。那时候的祁连派和天山派是西域武林中的两大名门正派,我师父和司空一剑也算是江湖挚友,但现在的天山派已经不是当年的天山派,自从天山派的南荣昆仑当上掌门人之后,天山派现在已被搞得乌烟瘴气,还与阴山派的完颜西峰搅和在一起,根本已不存在名门正派的作风。”
钟离飞雪道:“张师叔,天山化龙剑和化龙剑谱真的有传闻中的那么厉害嘛?我们祁连派的祁门八剑,记得爹爹说过也是武林一绝。”
张鲁笑着道:“大小姐,我们祁连派的祁门八剑当然是武林一绝,祁门八剑总共有八层剑式,每修炼成一层剑式,功力都会呈倍数增长,而越往上层越难修炼,等修炼到第八层剑式----剑破苍穹,定然能够名震江湖。大小姐你现在已经修炼到第六层剑式,功力定然大有长进,对付一般的高手不在话下。至于天山化龙剑和化龙剑谱,自司空一剑之后,就多数只是江湖武林同道中人的相互传闻,自然而然就被传的神乎其神。”
长安城的街道,依然灯火通明。南荣盖世似乎在西凤客栈内待腻了,就决定去长安城的街道上转转。文连章也同意,并告知他千万不可再招惹是非,也为了他的安危让顾择带着四个天山派弟子随行。南荣盖世走在热闹的街道上,他的心思却在寻找江湖美人。终于在一处卖首饰玉器的摊位前看见一位闭月羞花般的少女,透着灯火看去,似乎他的眼睛都直了。南荣盖世笑着故意上前碰撞那位少女,后面的顾择本来已看出南荣公子的心思,但还是没来得及拦住他。那位少女本来在满心欢喜的挑选首饰,却突然被人撞到,瞬间身子倾斜,被身旁的丫鬟扶好。
那位少女还未开口,她身边的丫鬟道:“哎!你这人怎么走路的?明明这么宽的街道,你怎么就撞到我们家小姐身上啦?”
南荣盖世依然笑着道:“哎呀!实在抱歉!刚才一不小心就冒犯到这位姑娘,那为了给姑娘赔礼道歉,我想为姑娘买下手中的首饰,以表歉意。不知这位姑娘,是否同意在下的说辞?”
那位少女撅着嘴,一副生气的样子,但她生气的样子似乎更加好看。南荣昆仑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她的脸,她也看出来这样的人肯定是个无赖,刚才他是故意撞过来的。这位少女就是贺兰山贺兰派掌门人李寒秋的女儿李紫蝉。她年方一十六,是首次远离贺兰山,跟随父亲一同来到关中长安城。本来夜里李寒秋是不同意她出门的,但还是熬不过她,只能允许她和贴身丫鬟在清潭客栈附近散散心,不可走远。
李紫蝉轻笑道:“好啊!既然这位公子刚才撞到小女子,现在愿意为小女子赔礼道歉,那不如公子就把这个摊位上所有的首饰都买下来吧!”
南荣盖世看见她的笑容,异常兴奋,道:“好啊!既然姑娘喜欢,本公子何乐不为,那我就出手为姑娘买下这些首饰!”
顾择听出来话中有问题,就上前小声告知他。但南荣盖世根本不听顾择的劝说,为了博得美人一笑,依然决定买下摊位上的全部首饰。顾择还是没有拦住他,当南荣盖世拿出银子买下后,李紫蝉却轻轻挥手,并无接受那些首饰的意思。
李紫蝉道:“这位公子真是出手大方,你的道歉我收到了。但这些首饰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还望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李紫蝉和贴身丫鬟笑着转身就走。南荣盖世知道自己被她戏弄一番,心中难免不悦。他跨步上前,一把抓住李紫蝉的手臂,她却一时无法挣脱。虽然李寒秋也让她学武练剑,但只是一些防身的简单功夫,根本无法抵抗南荣盖世。李紫蝉用力挣脱掉,南荣盖世似乎更加欢喜。
南荣盖世坏笑着:“姑娘干嘛急着离开啊?我还想请姑娘喝杯茶呢!不如姑娘就跟随本公子去喝茶谈心如何?”
李紫蝉道:“你这人真是无赖!本姑娘才不要和你这样的人去喝茶呢!我可是贺兰派的人,你最好离我远点,否则我让我爹打断你的腿。”
南荣盖世一听是贺兰派的人,心里更加肆无忌惮。“难道你爹就是贺兰派的掌门人李寒秋?”
李紫蝉以为他听到贺兰派是害怕啦!
她厉声道:“怎么,怕了吧?我爹就是贺兰山贺兰派的掌门人,趁我还没有反悔,你还不快滚!”
南荣盖世突然大笑起来,道:“小小的贺兰派,本公子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我劝姑娘还是和本公子乖乖地去喝茶谈心吧!”
南荣盖世再次伸手用力拉住李紫蝉的手臂,这次她却无法挣脱。李紫蝉示意身边的丫鬟赶紧去客栈找人来,清潭客栈距离这里不算太远,她父亲李寒秋和贺兰派的弟子们就在客栈内。正当南荣盖世得意忘形的时候,而李紫蝉无能为力的时候,却被一个人抓住他的手腕拉开,此人正是龙剑山。
龙剑山和秦凤阳本来正在那个卖首饰的摊位附近看街摊上的奇艺古玩,却看到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南荣盖世看到是一位俊朗的年轻人阻碍自己的好事,不免心头大怒。
南荣盖世道:“你谁啊?敢阻挡本公子的事,看你穿的像个乡下的土包子似的,你以为你背个破剑就是大侠啊?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就敢冒出来英雄救美!”
龙剑山还是拱手道:“在下无名小辈,正好撞见公子在故意为难这位姑娘,所以只是想请公子罢手!”
李紫蝉见有人来帮自己,立马来了底气。虽然这位公子穿着一般,背着长剑,一副行走江湖的模样,但从长相来看却英俊不凡。
李紫蝉大声道:“看见了嘛?你这无赖!这位大侠是来救我的,你还不赶快滚蛋!”
南荣盖世大笑道:“他也配当大侠?趁我还没有发威,赶紧给本公子闪开,惹怒本公子定然要了你的狗命!”
秦凤阳上前道:“你怎么骂人啊?我看你这人穿的真丝绸缎,却没想到是个大无赖!伪君子!”
李紫蝉笑着道:“这位姐姐说的对!他就是个大无赖!伪君子!”
南荣盖世看见又一位江湖美人出来,他心里顿时更加兴奋起来,今日感觉自己是走了桃花运!
龙剑山看出来这人的确是个大无赖!他上前走到秦凤阳和李紫蝉前面,这件事他决定管到底。
南荣盖世道:“年轻人,我看你活的不耐烦了!”
南荣盖世突然出手,一记天山派的五雷掌第一式----五雷风下。没想到的是龙剑山虽然没有防备住,但只是往后退了两步。也因为南荣盖世的内力过浅,五雷掌法没练到火候。而龙剑山自从师傅青竹隐者的内力传授给他,内力倍增,异常浑厚。南荣盖世心中大惊,觉得眼前的人可能不太简单。后面的顾择忙上前告知,此人虽年轻,但内力不可估量,希望南荣盖世放下此事。但南荣盖世仗着人多,根本不想咽下这口气。他随手抽出顾择身上的佩剑,上前使出天山派的剑法,剑锋直至龙剑山。
龙剑山躲开,拿出背上的竹沥剑并未抽出,随手挡过再次袭来的剑锋,他抬腿一脚踢到南荣盖世身上,虽然只用三成功力,但南荣盖世就已经向后退出一丈远,差点跌倒在地。南荣盖世似乎大为恼火,本想上前再去。龙剑山此时抽出手中的竹沥剑,青竹色的剑锋,黑夜里锋芒毕露。顾择看见那是一柄奇剑,知道此人绝不简单。他一把拉住南荣盖世,告知他眼前的人并非对手,还不知是哪个门派,不可再次闯出祸根。南荣盖世才暂时停下脚步,心中开始犹豫起来。
李紫蝉浅浅一笑道:“大无赖!知道这位大侠的厉害啦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这大街上欺负人!”
这时,李寒秋带领一众弟子赶过来。他看到自己的女儿完好无损,心中淡定许多。
李寒秋道:“蝉儿,还不住口!休得无礼!”
李紫蝉扭头道:“爹爹,是他这个大无赖欺负我,多亏这两位大侠出手相救,女儿才能全身而退。”
顾择猜到此人定然是贺兰派的掌门人李寒秋,所以他觉得没有必要和贺兰派结下梁子。
顾择忙上前拱手道:“在下是天山派弟子顾择,刚才之事实属误会一场。还望贺兰派的李掌门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李寒秋听到是天山派的人,心里也不想和天山派的人惹上矛盾,但这不代表贺兰派就惧怕天山派。
李寒秋笑脸相迎拱手道:“不敢当!我们都是江湖武林同道中人,涉足江湖,难免会有误会发生。定然是小女脾气不好,招惹到贵派的南荣公子,还望海涵!”
顾择见状再次拱手道:“李掌门真是大人有大量!我们还有要事要办,就不多在此耽搁!李掌门,我等先行告辞!”
李寒秋拱手道:“不必客气!恕不远送!”
虽然南荣盖世心有不悦,但还是被顾择拉走。
李紫蝉撅嘴到:“爹爹,刚才那个大无赖是故意欺负我的,你怎么就放他们走啦?”
李寒秋瞪着她道:“蝉儿,还不住口!”
李紫蝉知道爹爹已生气,就不再说话,但心中实在窝火。
李寒秋笑着道:“还是要多些两位少侠出手相救小女,李某感激不尽,不知两位是否愿意到客栈内小酌一杯,以表谢意。”
龙剑山本来想婉拒,但秦凤阳却应声同意。他们二人随同李寒秋等人前往清潭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