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里是全球知名的考古学家。在地中天后2000年10月2日这一天,阿布里向全球宣称:‘地中天后2000年10月10日,会在大泥的高速公路上完成5000米的长跑。’这则报道引起了全社会的关注,大家纷纷猜测,阿布里的细胞组织是否可以承受高负荷运作,他是否可以完成对当代人类来说近乎不可能的挑战。相信10月10日当天,大泥高速路段将人满为患,我们会继续跟踪报道。好,这里是本台的最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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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里教授,您的早餐做好了,给您放桌子上了。”阿布里接起床头的电话,电话那头,是厨房里的一个机器。一米八的高大铁柱子,两只伸展出来的机械手臂,正上方一块扫描镜,用手托着电话,声音却不知从何而来。
阿布里从床上坐起来,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看了看窗外:“看来今天又要下雨了。”阿布里摇了摇头,再怎么不喜欢这种天气还是要出去工作的,不然,活者有什么有意思。
起身,脱了睡衣,走到卫生间,打开花洒。双手从额头顺着发髻掠下,热水打在脸上,水流顺着脸颊、脖子、身体流下,阿布里的皮肤绿的不像话。拿起毛巾,用手揩掉镜子上的一层雾气,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阿布里站了许久。
阿布里是地球人和月球人的后代,小时候的他既没有在高贵的月球人中得到应有的尊重;同样,卑贱的地球人也是他为异类。虽然这个社会早就说人人平等,但是当人们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阿布里时,他心里痛苦万分。唯一让他骄傲的是他的一双手,一双两只都是六个手指对称的双手,这在当今的社会简直是万里挑一。
坐在公共飞车上,阿布里看着窗外,到处都是高楼林立,40多层高的楼上的窗户引得人眼昏乱,这个时代,发展得有些快了。阴冷照不到阳光的无人驾驶公共飞车,依旧按着它指定的道路行驶,除了到站时的片刻停留,其他任何时候、任何事件也不会影响到它。公共飞车是这个时代最先进的发明,如果不是因为技术条件达不到空中驾驶,也不会终日都阴凉凄冷。
阿布里喜欢这样的交通工具,这个车里,有着所有为了梦想而努力奋斗的青少年,他们有的黄色皮肤,有的鲜绿色皮肤,而有的则像阿布里这样,暗绿色的皮肤。他们相互尊重、友好,是这个时代最年轻的代表。
“阿布里教授,是您吗?”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小女孩,黄色的皮肤,黑色柔顺的长发,手里拿着本《地球人的生活》,身穿白色带小黄花的裙子,在四十岁,考古学界最年轻的阿布里教授身旁,显得优雅大方。
“嗯,有事吗?”阿布里摘掉红色棒球帽,竖直翘起的棕色短发呈现出来,给人很精神的感觉。把帽子放到一边,抬起头对着小女孩微笑着。
“呃,没,奥不,不,有。阿布里教授,您的这本《地球人的生活》这本书写的真好,里面讲述的中国人、美国人、西方人、东方人等等,从生活的起居到风俗,都非常棒,刚好我学的专业也是考古学,我能问您里面的一些问题吗?”
“坐下说吧。”阿布里右手指了指旁边的长椅另一侧,“我可不是什么教授啊!”
小女孩按着裙子坐在了阿布里身旁,“阿布里教授。”
“别别,叫我阿布里吧,我可没比你大多少。”阿布里风趣地说。
“呃,教授,啊不,阿布里先生,您这本书中对年龄的问题作了具体分析,您觉得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我们当代人的平均寿命时长超过了当年的地球人的1.5倍以上?”
“这个问题,我在书中也做了解释,不过我认为最重要的因素有两点,一点是因为月球距太阳更远,使得温度不炎热,由于现代社会全球CO2保温技术的控制,也使得整个星球常年处于25摄氏度左右的温度,这个温度,对于我们目前生活在月球上的人来说再适合不过了。另一点就是对于疾病、传染病的处理,当今的医学与科学比那时可不止领先1.5倍啊!”阿布里看着身旁的女孩子,“对不起,你叫什么名字?”
“辛水烟柔,阿布里先生,您多大了?”烟柔右手六根手指摸了摸脸颊,左手托着书,一脸绯红。
“42岁,我们现在的年龄,相对于地球人而言也才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你的祖先们可真聪明,用短短七八十年研究的东西,我们却要思考一百三、一百四十几年,真不知道人类是在进化还是在老化。”
“我们都是人类,哪有什么月球人、地球人之分啊。”辛水烟柔瞪大了眼睛,用书使劲的拍了下两人中间的长板凳,“你什么意思?是对我们这种皮肤的人有意见吗?”
两人不在说话,阿布里先生可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女孩不知道,阿布里暗绿色的皮肤并不是被太阳照射所形成的,他是黄皮肤的地球人与鲜绿色皮肤的月球人共同的后代。
脑海中又想起了那一幕,阿布里十五岁,在上中学,再不是十岁之前有大人看管、井然有序的幼儿教育学园。一次操场足球比赛,阿布里是九年级三班的最强后卫,踢球脚法娴熟,可就是这次比赛,让阿布里恨透了自己的肤色,整个球场方圆十米,双方球门安置在对角线上,双方各五人参赛,整场比赛50分钟,这是最具盛名的青少年足球赛,按照规则、以及出于对青少年的身体考虑,双方需经过严格检查,确保身体能够支撑两千米长远距离奔跑的选手才能参赛,九年级三班,很遗憾只有四个人。在阿布里的强烈要求下,比赛方决定,九年级三班可以有阿布里参赛,且只有一场比赛权利,但参赛条件是无论赢或输,晋级的是对方的班级。校方可不敢保证,一个只能跑一千三百米的孩子如果连续比赛,是否会危及其生命安全。
当比赛进行到一半时,天空下起了细雨,场上依旧十分激烈。
“阿布里传球啊!”前场鲜绿色男孩喊道。
阿布里顿了顿,一记弯月长传,传到刚才那名男孩脚下。雨越下越大了,场上所有的球员都冒雨奋力踢球,大部分观众纷纷离开了。阿布里没发现,自己队的球员已不再传球给他,对方球员也不加看守他了。
“童未秋,给我传球,没人防我。”阿布里朝场中大喊。
强壮的童未秋听到阿布里的呼喊也装作没听见,把球传给了前锋,传的途中被对方球员截住,失去了最佳进攻机会。
比赛结束了,九年级三班以0:1输掉了比赛。
“你们为什么不给我传球?他们没有人防我没看到吗?”阿布里扯着嗓子吼道。
“谁理你啊,小杂种,跟雨天橡胶地草坪一样的两面派肤色。你还好意思让人传球,真不知羞耻。”童未秋不耐烦地说到。
“和雨天橡胶地草坪一样的肤色,你们讨厌吗?你们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我连我的生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谁。”
“警报警报,请未下车的乘客赶快下车,本车要进行无菌处理;请未下车的……”
阿布里从昏暗中睁开双眼,迅速拿起帽子与公文包,跑下车去。迷迷糊糊的坐到了终点站,看来上班又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