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开复想不通张瑞怎么知道自己身上会带着火折子的。不过也没有任何迟疑的就从衣袖袋中掏出火折子来递给了张瑞。
这火折子用起来是要比镰石要方便得多。
张瑞拔出遮盖后,对着出火口用嘴猛吹了几口气后,便见它燃了起来。待信件烧完,张瑞才把火折子递回去给李开复说道:
“想来李将军是初次来直连山吧!”
“是的,原以为这里会是荒凉的一旁,却没有想到是这般场景,与想象中的不一样。按如此规模发展下去,想来再过些时日又会是另外一番景象吧!”李开复也不带恭维的意思,只是说出了内心的直观感受。
“如果你们不再来攻打这里的话,估计不久用不了多久就有一座县城的规模了吧!到时候你们也能收上不少的税。”张瑞颇为感叹的语气。
“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皇上的决定的事情,不是我们这些臣子可以决定的。”
“的确如此,我对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李将军,希望未来我要是落到你的手里,你能让我死个痛快些。”张瑞看向李开复自嘲了起来。
李开复没当真,自然也就没有接话。
“其实想想我究竟是犯了多大点事情?非要如此?山下百姓又何其无辜呢?如今我大概是明白了乾隆十三年时那个苏州顾尧年的感受了!”
“这朝廷真是够操蛋的....”
朝廷的坏话,李开复不好说。但是那个顾尧年究竟是发生什么事能让这个“贼首”如此清晰的记得,倒是让李开复很感兴趣,于是便问道:“那个顾尧年是谁?”
其实也不怪李开复会这么问,因为苏州的这些事情是不可能会传到广州这边。
“这还得从那年的粮价说起,当时春夏交际,苏州米价飙升。身为小贩顾尧年实在买不起米粮,便只能自缚双臂,在身上贴了一张纸写着“无钱买米,穷人难活”八个大字,跪府衙门口请愿官府出粮平价。”
“结果,官府就认为他是刁民,下令要仗责他。围观的百姓们看不下去,就出手救走了他。后来这事被六百里加急送到你们的圣上手里,你知道他怎么回复的吗?”
“怎么回复的?”李开复下意识的问了出来。随即他好像又发觉了什么不对,左右看看周边有没有人后,这才心安下来。
张瑞看在眼里,却没有一丝鄙夷的意思,只是继续说道:“你们圣上认为,民聚众抗官,这是最破坏法纪的事。随后便在奏折上回复:立即杖毙,以儆效尤,断不可轻纵。最后,顾尧年及救他出逃之人都被搜索逮捕出来一一仗弊。”注①
“啊,为什么?”许是发现周边确实没人,李开复也就放下警惕心开口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应该要去问你们圣上。也许他认为自己要的麻木不仁的奴隶,奴隶要是敢发声,那还是好奴隶吗?”张瑞很是随意的回答道,好像这个答应早已在他的心中一般。
“不可能,肯定是你污蔑我圣上。难怪圣上认定你是反贼。”李开复立马大声驳斥了起来。
闻声,张瑞却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我‘污蔑’了你圣上?你们乾隆爷真要是圣明非凡,会不把我们这些贱民放在心上?当年的顾尧年只是因为米价实在太高了,要活不下去了,这才去官府祈求官府放粮平价,但最终却是落得一个反贼的身份,仗毙的下场。”
“一切的是非公白又有谁知道?又有哪个在意呢?”
李开复依旧是气呼呼的样子,却没有再出声反驳。
“好了,我也不跟你多说。说了你也不爱听,说我污蔑你的主子。哦,不对,你连他的奴才都还算不上。”张瑞这次却是嘲笑的语气了。
李开复一听,立马不乐意了:“什么叫做奴才都算不上?就算我真的算不上也不到你说,你就算得上是圣上的奴才吗?”
看着李开复还欲发声的样子,张瑞却是连忙摆了摆手打住了他说道:“你什么也不用说了,如果你够胆量可以找你们的杨应琚总督问问,他肯定是知道这件案子的。”
“好,我倒要看见你这个贼子是如何‘污蔑’我大清圣明皇帝的。”李开复犹如斗嘴吵架般的应答道。
其实,李开复在听到张瑞说杨应琚知道这事时,他的内心其实已经是信了几分了,只是他不敢相信大清会有这么混账的事情发生,这才气不过的回了张瑞。
“想必李将军没有逛过我们直连山,有没有兴趣到处走走看看?”张瑞瞬间转移了话题。
见状,李开复也不在纠结刚刚的事情。毕竟这里始终是他张瑞的地盘,闹得太过,吃亏的总归是自己,有坡就下。
“是的,刚来到直连山就被刘总管接待来了这里。”
“那你可以到山下转转,观赏一下这边的风景。不然,这里要是被你们攻破,估计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张瑞说道。
李开复对张瑞后面的话没有多余的表情,因为他知道张瑞说的不错。
但是,他真的肯让我到山下转?以后他要是带兵来围剿直连山,直连山可是有了非同一般的风险。
“你真的让我到山下转转?”李开复还是有些不相信的再次发声问道
“为什么不肯呢?我又不怕你们过来围剿。而且我很有信心,未来你们谁来了都得留下,所以你尽管到山下转转吧!”张瑞很是大方的说道,然后就带李开复出了议事厅外。
此时一个五人巡逻小队正好经过。张瑞便招呼其中的队正说明大概情况,让他带领李开复到山下转转,等到吃饭时间再带回来。
队正指派了队员跟在李开复的后面,自己则在前面带路,往山下的行走。
“你们觉得六哥这人如何?”在下山的路上,李开复望着跟在身旁的剿匪队队员开口问道。
按着队规,平时巡逻的时是不可以开口说话的。但是这位队员毕竟年轻,也有些不习惯寂寞。所以此刻的他恨不得能多说说话,而且还是夸六哥的话,那是能说就说。
“六哥?那肯定是好人了。要不是他,我家里的弟弟妹妹们到现在都没有能吃上一顿饱的白米饭呢。”只见那年轻的队员很是轻松地回答道。
“是嘛!不知道这位小哥怎么称呼,前面的那个兄弟又称呼呢?”李开复再次问道。
这时,这位队员没敢再直接接话下去,而是看了看走道前面的队正,见队正没有制止他意思,也便再次开口回答道:
“我姓钟,原来我没有什么名字的,在村里排行十四。大家都叫我钟十四。但是我爬树比较快,大家又叫我钟猴子。后来入了剿匪队,觉得老是叫猴子也不是个事,就找队正给我重新取了名字,现在叫做钟报国,对了,这个是我们队正,李爱明。”只见这钟报国用手指向李爱明,对着李开复说道
“钟报国,李爱民(非错字)。唔,这名字取得好。这哪里像反贼的名字。”李开复点头心中念道,于是便开玩笑的对着钟报国说道:“钟报国兄弟,你知道什么是国吗?”
“不知道啊,我一个耕田小伙子哪里懂得这个。不过我知道,有六哥的地方就肯定是国。”钟报国得益洋洋的说道,看着李爱明还想他会不会在开小队会的时候表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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