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堂审结果

“以后没有我的命令,谁要敢给我乱跪,就立刻离开剿匪队,反正你们不认可我也没有必须留下来。”张瑞对着已经站了起来的队员们说道

“知道了,六哥。”

“是……”

队员们直直的站在那里,纷纷回答道。

袁枚德看着如此无理的张瑞,很想问问他到底想要干嘛?他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朝廷了?是不是现在就想要造反?

不过看着他手下那二十多把钢刀和对他下命令的态度,还是忍了一下。

广西是一个有众多少民聚集的地方,谁知道他是汉人还是少民?如果是少民,他一刀把自己立刻宰了,再往深山里一躲,自己就算是到了阎王爷那也没地哭去。

“堂下之人,本官已经免去你跪拜之礼,你到底是为何事要击鼓?”袁枚德依着堂前问话的规矩开口问道。

张瑞看着公堂之上的袁枚德,抱着拳回答道:“大人,这伙土匪盘踞直连山上,专干杀人越货,绑架勒索之事。我等义民深受其害,这才奋起反抗将其等擒获。如今更救出七名苦主,请大人为她们做主。”

袁枚德听完张瑞的话,点了点头。心中暗道:“懂得如此条理陈述,还能咬文爵字能说会道,看来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于是,袁枚德对着张瑞问道:“你可读过书?”

“习读过几本书。”张瑞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袁枚德接下来说:“那可写有状子?”

“这还要状纸?这伙土匪祸害相邻,几人不识?门外的百姓说不得都有人被其等祸害过之人。如今更有苦主在此,何须状纸?”张瑞似乎对袁枚德所言之事不以为然。

门外百姓听到张瑞的话后,又一阵骚动,一阵的指指点点。

“你需知道,大清律法,既然是告状就得要状子,不然本官可接不了你这官司。”袁枚德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张瑞的话虽然没有把袁枚德说动,却是让剿匪队的队员们更加钦佩得很。

“果然是六哥,说的话这么深奥,我们都没能听懂是什么,跟这官老爷一般。果真是神仙教授,不然没有办法解释……”

“这样,那我要是不告状,直接献匪如何?”苦于手无状纸,张瑞只得换个方法问道。

袁枚德一听,明白他原来是没有状子,便说道:“那你得先把他们交给本府厅的赵信实捕头,待他查明事实呈报于本官,本官才好酌情定罪。”

此刻虽有几个迂腐之人说袁枚德这么做的确是合符理法。但是大部分百姓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知府是想要包庇这些土匪。

“果然,这个世界是没有公理……”

“大人果然是公正守纪。”张瑞心中却是在心中苦笑着的望着袁枚德说道。

“看来自己不去弄张状纸出来,他说不好还会污告我欺负良民也不一定。”

“好说,本官向来公正廉明,只要是大清律法都必定遵守。”袁枚德看着张瑞被自己逼得不断退让,心里着实是高兴。

“你一个刚刚读过几本书的泥腿子也想要跟我斗?下辈子吧!”

“章师爷,在下突然间有事想要像你请教一下,不知是否方便?”这时,只见张瑞望着站在堂案台右侧的章承松说道。

至于张瑞之所以能认出章承松,是因为章承松出来了解情况的时候,两人有见面交流过。

“张头领,不知道何事?”章承松看了看袁枚德,见他对着自己点了点头默许的样子,便开口回答了张瑞。

“请问附近帮人写状子的状师一般收费几何?”张瑞问道

“看是什么状纸了。一般的在几百蚊,好一些的在一两到二两银子之间,再好的则要五两银子左右。”章承松没有推辞,反而是一一解说道。

但于此同时,他心中却是在暗暗笑着:“现在才想着要写状纸,不觉得太晚了?谁还敢帮你写状纸?”

“在下这里有五十两银票,想请章师爷为我写下这状纸,不知道章师爷能否辛苦这番?”张瑞说着就在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挑出一张五十两出来递了过去。

“咕噜……”

五十两银票,足够章师爷动容了。

“哗……”

门外观看的百姓突然间喧哗了起来。

五十两银子,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存在,可是这乡下小子居然会了一些毫无关系的女子出这么大的手笔。

一瞬间,张瑞在他们心中就有了莫名的好感,别的姑且不论,单单就肯为这些受苦的贫民女子这般花费,绝对是好人。

当然,更多的是觉得张瑞就是一个傻子。

此刻,章承松心中自然是一万个愿意,要知道他帮袁枚德做事也不过月俸二两银子的事情。哪怕是靠着周边的灰色收入,也不过五两上下的样子。

毕竟袁枚德身边可不止自己这么一个师爷,别人要打点的人多了,自然自己这份灰色收入也就不多。

而且广西这穷山恶水之地,能刮的不多,能给孝敬也就一些作奸犯科之辈而已。但是他们眼里往往只有知府,自己一个师爷又能拿得了多少好处?

不过章承松即便再想要这银子,他也不敢表露出来。不然惹了袁枚德生气,失去他的信赖。这银子反倒是拿着烫手了。

只见章承松抬头望了望袁枚德开口询问道:“府尊大人,您看?”

此刻,袁枚德却是用手捋了捋自己不长的胡须,轻咳了一下,对着章承松轻声说道:“既然他如此有心,那章师爷你就帮他一把吧!这毕竟也是助人为乐之事!

章承松一听,立刻明白了:“看来这五十两银子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自己也就只有白忙活一场的命,如今也就只能指望着袁枚德心里高兴,会不会给自己个三五两吧!”

章承松心里头很是无奈的对着袁枚德拱手施礼说:“学生谨遵大人教诲。”

随后,章承松坐到了随堂笔录的之人所让出来的位置,手拿起沾着墨汁毛笔对着张瑞身后的女子说道:“苦主,说出你的事情。”

在张瑞的鼓励下,七名女子一一说出了那些土匪的罪状以及自己等人受到的各种不公、虐待之事。

特别是那个被割了胸的女子,在说出自己悲惨的经历的时候。可是把门外的百姓说得眼泪直流,一阵的同情感慨。

有人甚至恨不得她能再说一遍,好让自己能记劳了,以后在跟别人闲聊时能拿出来说道说道。

……

不一会的功夫,章承松就把七个女子的事情一一整理好,书写成状,交到了张瑞手上。

张瑞手展开着状纸,随便的看了几眼,感觉没有问题后,便把之前说好的银票付给章承松,而章承松也没有任何推迟客套的放到了自己衣袖之中。

张瑞观看完状纸后,又把它重新交回到章承松手中,好让他把状纸递交给坐在大堂之上的袁枚德。

整个过程把众人看得一愣一愣的。整件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这么一张小小的状纸就要五十两银子?这官府跟抢钱也没有什么区别嘛,甚至比抢钱更狠。

剿匪队的队员们心中气愤不已。明明就是简单明了的事情,还非要六哥花上一大笔钱才行。

也亏这些女人是六哥过来的,要是只有她们几个女人自己过来,还不得这府衙中人被乱棍打出来?

“果然是狗官,呸,亏刚刚自己还跪下来拜他。跟六哥比,他就是渣。以后只听六哥的,不能让他再生气了。”

袁枚德从章承松手里接过状纸,一眼扫了一遍,随后对着张瑞说道:“状纸我也已经接了,事情也知道了。这些土匪我就先收监,择日把事情调查清楚本府便会依罪判其等之罪。那就这样吧!退堂。”

“大人,这事情已是清楚明了,为何还要折日才能判刑?”听完袁枚德的话后,张瑞急忙问道。

“混账东西,本官做事还要你教?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本官慎重一些有什么错?你不必再多说了,就这样子退堂。”听到张瑞的问话,袁枚德瞬间怒骂起来。

此刻,府衙大堂内的杀威棒敲地砖声再次响起。

“威武…”

“大人,请先审完这些土匪再退堂吧!”张瑞却是不管不顾地对着袁枚德再次告求道。

袁枚德却犹如没有听到张瑞的话一般,甚至状纸都没有拿走,直接丢在公堂的案桌之上便气冲冲的往着內衙走了回去。

张瑞想要上前追上去,却被在上面的章承松拦了下来。

“张头领切莫着急,大人既然接了你的状纸就一定会为这些个女子申冤,你只管回家等候消息吧!”

“不是,我还想问问。我等义民奋勇擒匪,官府是否应该奖赏一番或者给个官职呢?”张瑞对着章承松询问道。

章承松听完张瑞的话,心中一阵鄙视:“你丫傻缺是吧,就你这样还想要奖赏官职?再说了,你是擒匪吗?你是断他袁枚德的财路呢。这穷乡僻壤的没有这些土匪的孝敬,让他怎么去弄银子?”

虽然章承松望着张瑞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一般,但嘴上却是在说道:“张头领义勇,我一定会去回禀府尊大人。还请张头领先行回去,我一定会为张头领把这话带到。”

说着,章承松对张瑞作为了一个送客的姿势。张瑞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无奈的走往公堂外。

由始至终,土匪们都没有说过话。直到他们要被衙役们带走收监时才露出了微笑。其中一人更是一脸得意地对着张瑞说道:“傻子,老子们要是不死,就跟你没完。”

剿匪队员们看到被别人欺负的吃瘪的张瑞抑郁寡欢离开的样子时,无不是愤怒得很。对着公堂上的公人们,咬牙切齿暗暗说道:“官府都这么的不公,那我们穷人百姓还能指望谁?还可以指望谁?”

望着张瑞离开,七个女子跟在张瑞后面离开了。她们知道官府肯定不会定罪这些土匪,不然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有几个甚至哀嚎大哭出来,为自己的遭遇的不公。

门口处的百姓看着张瑞这样子出来,对着他又是同情又是赞叹,纷纷给他让出了路。

同时,他们也对跟在张瑞身后的七个女子所遭受的不公感到悲伤气愤,对官府这般作态更是表示不能接受。

就这样,带着众多百姓的同情和难以接受的结果,张瑞等人走出了梧州府衙门,往着梧州府外的大街走了出去。

然而,谁也不知道刚刚还是一脸抑郁寡欢而走在前面的张瑞,却在无人之处忽然露出了一丝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