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悟得空空!

水面之上,孙悟空静立不动,远处,小灵儿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更远处,狮猊七窍出血,眼神期盼的看着这边,

他是最早见到孙悟空的存在,也是当先表明立场,力助孙悟空的兄弟!

天空,金眼大鹏展翅盘旋,地面上,鹏魔王的身体化作巨大鲲鹏,不过已经失去了双翅,没动静了!

另外的方向,两只神猴精神萎靡,浑身也是伤痕累累,看着场中的一切,不禁双眼发红!

牛魔王尸体不倒!天地第一妖实至名归!一己之力,伤残之躯,硬抗西方如来法掌立而不跪!死后也是顶天立地!

河岸边,蛟魔王满脸鲜血,趴在河边失神的看着战场之中!

玉帝叹息,又是一场以失败告终的逆天之举!

老君和镇元大仙面色沉着,似乎也并没有因为七圣失败而惋惜!

花果山之巅,二郎神双目垂泪,惋叹这一壮举!

妖魔无声,他们似乎明白了,什么才是妖!什么是大妖!

只有如来面带微笑,身后菩萨和罗汉低唱佛音,歌颂着佛之雄伟!

不过西方的另一个角落,四道身影沉默不语,当头一老僧,眼泪斑斑,手中佛珠转动,似在超度什么!

“师傅!”小灵儿拍打着水花游了过来,看着孙悟空沉默的表情,小灵儿有点着急了!

天色近黄昏,落日的余晖在如来身后衬托,佛祖更加高高在上了?

“猴头,你可伏法!”如来轻启双唇,打算要了结一切了!

孙悟空不语,他在想,到底什么是空!什么又是道!

祖师的话很明显,心为道,道为神通,神通为法。

可法又是什么?是道吗?那么心即是法,道也是心!

可空,又是什么!

众妙之门!智慧之门!佛道两家的最终法门!是空吗?

低下头,看着脚下的水波。闭上眼,孙悟空让自己逐渐静下心来!

四周,嘈杂声依旧,小灵儿的呼唤,狮猊的惨笑,猕猴王和禺狨王的悲戚不绝于耳!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是为轮回,也是因果!心为佛,即是佛;心为妖,即是妖!心之所向,法之所生!”

睁开眼,水面上的倒影是他,是老树,也是一切!

弯下腰,孙悟空轻轻的用手指触碰水面。

水波散开,入手处皆为镜花水月!

“师傅,你在干嘛!”小灵儿泪眼婆娑的看着孙悟空!

孙悟空愣了愣,看着水面低声道:“我在想,什么是空!”

“什么是空?”小灵儿仰头看了看天空,“天空就是空!”

孙悟空抬头,看着天空出神。蓦然间,金箍棒旋转着出现在他眼中。其实金箍棒早就出现了,不过还没落下,孙猴子也并没有在意罢了!

看着头顶旋转的金箍棒,孙猴子若有所思。猛然间,他想到了什么,伸手一握,金箍棒落在手中。

“轰!”一棒砸在水面,水花散开,所有的倒影都消失不见!

水波慢慢平整,被打碎的影子又出现了!

金箍棒轻轻探入水中,慢慢的在水上划了一条痕迹。动作很慢,划过的直线顿时又被水波抚平!

孙悟空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之间来了兴趣,手中金箍棒不断的在水面划动,并且越来越快!

所有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伴随着惊讶,还有不解,没有人知道他在干嘛。

只有少数几个存在,看着孙悟空的动作微微动容!

“妙!妙!妙!”孙悟空越来越兴奋,忍不住的欢呼雀跃,在水面上蹦跳,像个天真的孩童!

小灵儿傻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师傅这样,往常的孙悟空一直是个沉默的智者,言语中带着久经风霜的沧桑。这是第一次见他有这样的失态!

高兴了好一阵儿,孙悟空停下动作伸手在耳朵里掏出一团灵光!

“师弟!为兄我悟了!”

灵光中虚弱的声音也颤抖着,“是吗?那太好了!一千八百年的磨难没有白受,我和二师兄也该心满意足了!”

孙悟空哈哈大笑,“不白受,不白受!如今俺老孙悟得空门,也算你们的功劳啊!来来来,师弟,为兄送你上路,等你重入轮回,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沙悟净的声音感慨万分,最终,他被孙悟空举起,灵光闪烁,慢慢的飘散,彻底消失在世间!

“师傅!”小灵儿惊疑不定,不知道孙悟空这样是好是坏!

“灵儿,来来来!为师告诉你,什么是道,什么是空!”

小灵儿没动作,却被孙猴子一招手就飞了过去,稳稳的落在水面上,看着水中的倒影不明何意!

“你来看,这是什么!”孙悟空挥动铁棒,迅速的在水面上划过。

小灵儿天真无暇,不假思索道:“一道水纹!”

“然也!水纹即是道!”

小灵儿迷糊了,一道水纹是道,那么如果说一条水纹,是什么?条吗?

孙悟空大笑,“天地本无道,大道无形,如同水面波澜不惊!有人在上面划动,就能留下自己的道!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上面划过,可有的留下来了,有的则消失不见!可终归都会消失,重回大道无形!”

他声音不大,可所有生灵都听的清清楚楚,一时间,地涌甘泉,天空突现祥瑞,变得十分奇妙!

“这就是道吗?”小灵儿惊奇。

点了点头,孙悟空道:“道就是道,可终归是人道。人道有时尽,所以就会有其他的道来代替!佛道之争也是如此,道门衰落,属于他们的水纹正在消退。佛门强盛,他们的水纹则代替了道门的存在!天地循环,有始有终,有生有灭,即为轮回,也是因果!就是大道!”

小灵儿懂了,“那什么是空?”

“你来看!”孙悟空兴奋的大叫一声,伸手指了指水中倒影!

“它,就是空!你看到的,存在吗?的确,可你用手触碰,它无形无质!可它,却要比所有的道都能稳定的映在天地大道上!只要你不离开,不放弃,别人的道能够稍纵即逝,而你却能稳稳的映在水中。任它波澜起伏,你自魏然不动!可它终究是镜花水月,真实的你却不能永久映在大道上!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法为空,道也为空!”

说到这儿,孙悟空转身,看着身后老树上的面孔微微一笑。

“如今,我才知道,悟得空空,方为悟空!”

“嗡!”

霎时间,天地之间响起一道奇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