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柯头也没抬：“继续。”
几乎是早已经想好的回答，程柯没有丝毫犹豫。
张彦这个时候却突然着急了起来：“程柯，继续下去就算清醒了也很有可能会痴呆！”
电击疗法经过了这么长时间还存在，却没有广泛应用的原因就是这一疗法会使部分患者表现出痴呆的状况，但其治疗效果仍然是无法否认的。
每年仍然有不少患者选择了电击治疗，即使他们知道治愈的可能性很低，选择电击治疗也不过是为了解脱。
程柯抬起头，看着张彦，又侧头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程潇，沉默了许久。
“当然继续。”程柯有些犹豫地说道：“现在放弃了，之前的努力算什么？潇潇也会疼，但至少再试试。”
程柯几乎是哀求地看着张彦，如果张彦决心要停止，他恐怕也无法阻止。
“增加电压，尝试第十二次唤醒。”白毅这样说着，已经调整了电压，按下了启动键。
“白毅你疯了！”张彦立刻朝着白毅扑了过去，“这么高的电压会死人的！”
白毅表情平静，仰头示意了一下：“你自己看，作为医生，我比你更清楚她能承受多少。”
此时躺在病床上的程潇眉头舒展，已经没有了之前痛苦的模样，似乎已经从痛苦中脱离出来了。
“心跳正常，血压正常……”白毅公式化地汇报着，脸上的表情仍然没有什么波动。
一切生命体征正常，但是程潇却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所有人沉默着，这样的状况是他们没有料想到的。
“这……失败了？”张彦有些不敢相信，在他的计算当中，最坏的结果也不可能是维持原样。
白毅记录了一下程潇目前的各项数值，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算失败，但也不算成功，今天先到这里吧，患者也需要休息。”
张彦还在纠结这一次治疗的结果，程柯则已经点头同意了白毅的建议。
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接收到了一条新闻。
“新闻快讯，今日下午16时20分，某生物公司董事长赵某被逮捕，目前警局称该公司有偷税漏税行为。”
“这年头什么人的信息都保密。”白毅冷笑了一下：“明明每个人都是活在透明玻璃前。”
这话也没错，随着法律的逐渐完善，哪怕是犯人的信息也严格保密，即使是新闻放送也会进行保密处理，但其实在这个时代，每个人都“一丝不挂”。
程柯却留神了一下，张彦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他没有进入脑域，根本不知道程柯他们经历了什么事情。
看着程柯脸色怪异，张彦也侧目看向他：“程柯，怎么了？你朋友？”
程柯摇了摇头，有些犹豫：“这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客户。”
程柯的话没头没尾，但是足以让张彦听懂了。
这个赵某就是他们上一次进入的脑域的主体意识——赵河，但这也才一个多小时，赵河就已经被逮捕了，速度惊人。
程柯猛然间就想起了林顺对他说过的话——“在这个世界上，太超乎常理的事情，总会有人阻止的。”
这话放在现在简直太合适了！
他们生活在一个和平的世界当中，为了维持这样的和平，一旦发现有什么不稳定因素，当局就会立刻做出举动，让一切跟以前一样。
光明所及之处，必有黑暗相随。
这是林顺给程柯上的第一课，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相生相随，没有绝对的光明，也没有绝对的黑暗。
一瞬间程柯似乎懂得了为什么林顺总在笑，他见过的事情太多了，现在的这一切对于他而言根本就是小儿科，不足挂齿。
“今天已经挺晚了，明天去公司再说吧？”张彦眉头微皱，即使不知道程柯他们经历了什么，委托人的目标突然被捕，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就在程柯刚准备点头同意的时候，护士突然闯了进来。
“程先生，有人找。”
程柯愣了愣神，唤醒了自己的芯片：“转接给我吧？”
护士摇头：“先生，不是电话，是警车。”护士随后又看向了张彦，“张先生是吗？请您也一起过去。”
程柯和张彦面面相觑，但也猜到了几分，估计是吴宇来找他们了。
一出医院大门就看见吴宇在不远处站着，看见他们两个出来了，立刻迎了上来，脸色却很不好：“先上车，我们路上说。”
两人压根没有拒绝的权利，顺着吴宇的意思上了警车。
“赵河那边的事情不用管了，邢安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剩下的交给她去和委托人谈吧。”吴宇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程柯看了看窗外，对着坐在副驾驶的吴宇问道：“那你来找我们是为了什么？”
吴宇唤醒了芯片，快速操作了几下，将东西发给了程柯：“这个人叫赵林，是赵河的小儿子，半年前赵林被诊断为重度抑郁症，今天突然发疯，他的秘书当场死亡，家里的保姆重伤，现在在重症监护室。”
程柯听得发懵，连吴宇发过来的资料都没看：“这件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这种事情应该找精神科的医生吧？先给他打一针镇定剂再说，伤到其他人就不好了。”
吴宇脸色沉了几分：“上面给的目标精神医生恐怕完成不了，这事你们来最好。”
程柯嘴角抽了抽：“我们可不是医生，对于患者，哪怕他是犯人也没有资格对他进行治疗的。”
张彦扯了扯程柯的袖子：“你们在入职的时候有笔试，其中就有行医资格证的卷子，你没看协议的吗？”
程柯还真没看，现在被张彦这么一提醒，也就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吴警官，我们要做什么？”程柯放弃了抵抗。
吴宇靠在汽车座的靠背上，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这件事情造成的影响不小，上面的意思是直接解决掉他。”
吴宇的话音刚刚落下，程柯和张彦两人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找出操控赵林潜意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