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早有准备,掏鸟窝的装备随身带,说着从书包里拿出,细麻绳,线手套,还有他妈做的帽子。将手腕、脚腕用麻绳扎紧,防止刺到,再套上手套,最后四哥帮他戴上帽子,就这样全部武装。
只看老三像个猴子一样,三两下就爬到树中间,鸟窝在一根粗大的树杈上,旁边的树枝挡住去路,不好掏鸟窝,三哥一下整个人都坐上树杈,胆子真够肥的。
在下面守着的四哥看得心惊肉跳,“哥,慢点,拿不到,就不拿了。”四哥担心道。
“我没事,就这点难度,难不倒我。”老三对自己胸有成竹。
说着就往树杈前端再挪了些,拨开前面挡着的树枝,总算看见鸟窝,还真有鸟蛋,而且是大鸟的蛋,个头都快赶上家鸡下的蛋了,足足有六个。
三哥高兴极了,小心翼翼地把它们一个,一个轻轻地放进书包,书包里刚才在下面就拔了些软的草垫在里面,这样鸟蛋就不会轻易碎。
上去时没东西,很快就上去,下来时包里装着鸟蛋,蹑手蹑脚,看稳了才下。
停下最后一步,四哥赶紧上前去扶着他。
老三累得脸上都是汗,嘴上大喘气。
“哥,有没有鸟蛋啊,”四哥早就迫不及待了,要不今天费那么大的劲就白费了,而且今天还逃学呢。
老三把书包拿下来递给四哥,“在里面呢,你自己看。”说着,自己脱掉身上的装备,太闷了,不舒服。
四哥接过书包,解开扣子,看见里面有六个大鸟蛋,他心里高兴坏了,工夫总算没白费,拿回去给妈妈补补,妈妈一定会很高兴,她都很久没笑脸了。
掏完鸟蛋,他们又做了把弓,用竹子,选一段韧性好的取下,用麻绳两头一固定,拉紧,成半月状,就成弓了,再选根硬细木,头削尖,就成箭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们在林里到处走,寻找能够射的目标。
忽然一只七彩山鸡从眼前飞过,停在一棵樟树枝上,不是很高,二米左右。七彩山鸡羽毛有七种颜色,非常艳丽漂亮,同时也是一种很好的野味。
“看,那里有只山鸡,”四哥激动得发出声来。
“嘘,我看到了,我们慢慢靠近,看能不能打到,这个可比鸟蛋还好的补药。”
两人放慢了脚步,蹑手蹑脚,脚落下去时,都特别小心,生怕踩着树枝发出声音,吓跑山鸡,有点像踩雷区一样,踩下去就爆炸,“轰……”后果不堪设想。
山鸡正津津有味吃着一条虫子,全然不知下面的危险。
两人从侧面靠近樟树,从山鸡屁股后面靠近。来到树下,选了个可以拉弓的地方。
老三正想拉弓,四哥把弓夺了过来,嘴里动动,哑语,意思是让我来,老三只能让给他。
拉弓是个技术活,讲究力道控制,放箭速度,及方向把握,一个方面有差错都不能命中目标。
四哥平时也是跟他哥学来的。没事时,经常去射鸟,山鸡,野兔等,只要箭够得着的,慢慢也练得有点水平,就是力量不够,稍远一点的目标,射是射中了,但不能射死,目标就跑了。
但今天目标挺近的,四哥觉得有把握,可以一试,射不上哥也不会骂他的。
只见四哥使劲拉起弓,瞄准,放箭,一气呵成。那箭像装了北斗导航一样,“咻”的一声,射中鸡屁股,瞬时落地,“嘎,嘎”惨叫起来,还想挣扎起来,但屁股中箭,飞不起来,只能叫唤,拼命拍动翅膀“啪啪……”
四哥高兴得眉飞色舞,不慌不忙地朝鸡走去。
三哥比他还激动,快他一步拿起了鸡,掂量了一下,分量不轻啊,有一斤多。
四哥摸摸鸡的羽毛,“鸡老兄,对不住了,今天只能牺牲你了,我妈身体不好,把你炖了,给她补补。”
三哥在旁边看着,得意地哈哈大笑。
他们还看见一条正在打盹的五步蛇,那家伙可不是好惹,让它咬一口,那这辈子就完了,还好在打盹,他们就绕着它走开了。
走着玩着,时间都已近中午,肚子开始叫起来,早上他们只吃了个红薯,这东西饱得快,消化更快,放两个屁就消了。
“哥,我饿,”四哥首先扛不住。
“我也饿,可是又不能回家,这时回家肯定要被挨打,只有等到傍晚才能回家,让爸妈以为我们今天在学校上了一天课啊。”老三道。
“那要饿到晚上,路都走不动了。”
“那这样,我记得林子边上有块土豆地,现在应该有果了。”老三忽然想起还有块土豆地,以前打野兔时看见过,现在是四月底了,肯定有果实了。
说着他俩就往那块地奔去。
果然有块土豆地,绿油油的,很是茂盛,应该没少施肥,看护得当。
老三选了一株个头大,使劲一拔,下面挂了好几个鸡蛋大小的土豆,老四在旁边乐得合不拢嘴,这下总算有得吃了,都饿得前胸贴后背。
接着又拔了两株,就不拔了,那时粮食紧张,种这点粮食不容易,虽然是村集体的,但他们在学校里学过(悯农)诗,自知粮食不容易。
可有了土豆,问题又来了,是生的,怎么吃呢,又不是红薯,生着好吃。
四哥一下没了主意,老三则镇定,对着老四傻笑。
“哥,你有办法吗?”四哥看他哥好像胸有成竹,肯定是有办法。
“哥是谁啊,是孙悟空下凡,肯定有办法。”说着从他书包侧面口袋里取出一盒洋火,得意地向老四炫耀起来。他的包像百宝箱,什么宝贝都有。
有了这个洋火就不怕没熟食吃了。他俩拣了些干的枯树枝,生起火来,把土豆整个丢进火堆里,煨着吃,大概半个小时,外焦里嫩,特香。
四哥饿得不行,着急扒开皮就往嘴里送,烫得不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三哥在边上哈哈大笑。
吃饱后,他俩又选了个阴凉地方,惬意地享受午觉,就等太阳下山,他们才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