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舞台演出

体育馆内还是一片嘈杂，就完全是跟露天舞台没什么两样，只不过这里的音响回音效果要比露天的好得多，但是人群是流动的，吵杂却是必然的，我轻微地叹了一口气，姿势早就定好了，就等林菲霜的钢琴前奏响起来。

林菲霜怎么了？我这姿势定得跟蜡像似得，她现在是在等台下安静才开始弹奏吗……这么一说也是，台上没有动静不会越来越吵吗，我感觉议论声都要盖过我的耳朵了，醒醒林菲霜，这里比礼堂要吵得多了……

这样一直等下去也没有什么办法啊……先随便拉奏点什么，让林菲霜注意一下吧……

正要下手开始拉响琴，林菲霜先行一步弹奏起乐曲，我慌忙下立刻挺直了身板听候演奏，台下的观众开始慢慢安静下来，我听见台下的感叹声，大概是被林菲霜的琴技所震惊到，这是一首悲伤的乐曲，不知道为什么她弹奏下，却总是有一丝柔光，让人觉得很温暖……

认真点！令狐仪飞！我闭上眼睛，这首是悲情的歌曲，我要把感情代入里面，要认真，拉弓的时候一定要从身体上配合……这段乐奏虽然说有规律，按照现在我细数的应该开始弹奏高音了……冷静一点……脸上留着的汗都低落在腮托上面，我闭着眼睛，控制自己，尽量不要用全弓拉琴，不然节奏开始变快我根本来不及拉下一个音符……

林菲霜好厉害……我不禁睁开一只眼睛看着林菲霜，她弹奏的音符基本上没什么变换，从头到尾都是保持一个节奏，一个才能拔尖的人弹奏那么枯燥的音符，很多人都忍不住把节奏开始加快，节奏加快了，小提琴也会跟着加快……真的很厉害……

准备……

我感觉我左手的手心都出汗了，食指在抖……右手已经按住了音弦，还有一小节……

“哒！！！”

“嗡——————”

什么！钢琴声停止了，我睁开眼睛，台下是一阵尖叫声，整个体育馆内的灯光都被关掉，电源貌似被人拉上闸。“这就是梁俊豪说的……”体育馆内一片漆黑，只能依稀看得那么一点人影，而门口那边是四处窜逃的观众们，这……我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林菲霜，林菲霜一动不动地定住在那里，刚刚麦克风的锐声像是穿透了我的耳膜，我左边的耳朵开始了耳鸣，右边耳朵只有一点微弱的声音……

“霜儿。”我走前几步，靠近林菲霜，可算看清人了，但是林菲霜只是把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你没事吧？”林菲霜没有回应我，她那颤抖的身体，难不成是怕黑吗……观众正在一点点流失，体育馆的正门被打开着，只有那里有光……

我……诶，我没有把手机放下来吗？我摸到自己口袋里面有一块长方形的东西，拿起来一看，确实是我的手机，我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放在钢琴凳子上面，这样你大概就不害怕了吧……我走到舞台最前面，把小提琴重新归位，谱子还记得，演奏还是没有停止的……

闭上眼睛，就算没有钢琴，也能够记住拍子……

只能让小提琴独唱了。

左手把琴弓放在琴弦上，右手把琴弦来回变奏，颤音，琴弓来回拉伸，长的尾音我还是忍不住用了全弓来演奏，抬起的左手拉着低音奏响，比平时练习的时候还要更加卖力……

中间这里是停顿一点点……

我轻微放下手臂舒缓一下，又再起抬起琴弓，弓弦与琴弦之间来回摩擦，独唱着这首极为悲伤的曲目，场所里面的吵杂声开始慢慢安静下来，小提琴的声音开始慢慢在馆内游荡，是都沉醉在我的演奏里面吗？我没睁开眼睛去看，我只听见回声越来越清晰，我耳鸣过后只剩下了琴声，小提琴那悲痛欲绝般地歌唱着，这首极其悲痛的乐曲。

放慢节奏的音符，声音在高低调子里面来回游走，极其飘渺，琴声悠悠扬扬慢慢地往高潮上走去，我加快了来回拉弓的节奏，右手手指的按着的琴弦不断颤抖，变化，我没有加过多的花俏技术，我把所有的感情都投入了琴声里面，小提琴的琴声在整个会场里面，像是撕心裂肺般地悲痛唱着歌，这仿佛更像悲鸣一般。

我身体微微一侧，把全弓来回拉奏，手臂抬起用着柔力，肌肉仿佛都麻痹了……

轻轻把琴弓抬起离开琴弦，我急促地呼吸着，握着琴弓的左手还在轻轻颤抖着，头上的汗滴落在地板上，琴上，我睁开眼睛，台下都是满场的观众，已经排挤到门口，手上都高举着手机，手机上的电筒照耀着我，整个没有灯光的体育馆，都被同学们手上的灯光点亮了，灯光几乎都聚焦在我的身上，我嘴角不禁上扬，眼睛里面的热泪就快要夺眶而出的时候，我转过身去，林菲霜微笑地看着我，她脸上挂满汗珠，眼角间滑落下一滴水珠，她站起来，一下子冲进我的怀里面，我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她身上的味道让我有一股莫名的安心。

“《Never meant to belong》演奏完成了，我们快点准备下一首吧。”我在她的耳边细声地说道。

“嗯。”

“第二首是《Let it go》吧。”

小提琴跟钢琴是同时合奏的，已经没有先后了，那就让客流来得更多，我要饱满整个体育馆！

“哒！！”灯光突然亮起，看来是学校的电工过来把电闸给打开了。

正合我意，现在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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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演出成功吗？”陈果果从座位上站起来。我没有理会她，太累了，走个楼梯都是要了我的小命，坐下来先坐下来先。

“啊~~一坐下来就感觉得到了全世界~~这酸爽~！”我抬头感叹，几乎整个人都瘫坐在自己的座椅上面。

“非常胜利，刚刚还差点走不出体育馆了！”陈毅浩开心地摆动着他的手臂。

“那时候整个体育馆停电，全场一片漆黑，这时候台上突然有一道微弱的白光！！”李泽一只脚踏在桌子上面，一只踩在座椅上，看来在课室自习的同学都被李泽这神乎其技的腔调吸引了，“那道白光，是令狐仪飞从他的裤袋里面掏出的手机，他打开了手电筒，给害怕黑暗的合奏者带来光芒。”

“然后呢然后呢？”“原来体育馆发生大事就是说这个啊~”

“然后令狐仪飞走到舞台最前面，他把他的琴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面，”李泽露出极其悲伤的表情，右手拿起一本课本放在肩膀上面，左手握着一支签字笔，“台下的观众都在黑暗中挣扎着，他没有停止，他闭上眼睛，轻轻地拉起声音，台下的观众都纷纷举起手机，为他点亮灯光。”

“哇~~”“大狐狸他那么六！”

“于是！！”陈毅浩一个箭步靠近李泽身侧，李泽好像配合演出一样拉着“小提琴”，陈毅浩提起了广播腔调，“那股悲痛的琴声在整个体育馆里面回荡，没有任何杂声，有的只有小提琴的悲鸣！！出神入化的琴技，真的是太帅了！”

“有没有视频？！”“你们没有人录视频吗？”

“我们的班长录了，她现在应该去操场那边看街舞表演了。”

“没事，学校也有摄像头录制的，我看见观众席那里有那么大台机器，肯定是录制的，到时候直接上官网下载就好了。”陈毅浩摊开手耸了耸肩膀。

唉……看到他们两个在那边发神经，我都没有力气阻止他们了，我抬头看着天花板上面的电扇在旋转着。

“那就是说这次的演出很成功了？！”陈果果鼓掌，惊喜般地看着我。

“还行吧……”谁知道梁俊豪那么恨，把整个体育馆的电闸给关了，那种地方他是怎么进去的，我真是低估了他，上台前还预想过很多种可能，停电这个虽然是老套路了，但是那边可是学生禁止进入的啊，他哪里来的钥匙……这一波，我给梁俊豪双击666了！

“什么还行啊？简直成功到不行。”李泽坐了下来，猛地一拍桌子，“这下可以狠狠地嘲讽那个死娘炮了！哈哈哈哈哈哈说我辣鸡？！我看他才是辣**！兄弟你这回算是给我长脸了啊！！”

大兄弟，冷静一点，现在的我虚脱到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建议你把拍我背的手放开，不然我等会原地散架拼接不回去的……”不知道林菲霜怎么，下台后她跟我打了声招呼就被李慧娜带回班里去了，看她在台上演奏完毕鞠躬的时候，我握着她的手都是抖的，而且停电那一刹那，我清晰地听见她受到惊吓的叫声，就算台下再怎么吵闹，我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现在只要遇见那个死娘炮，就把他往死里怼，既然怼我！？”

“大狐狸，你去哪里啊？”

“我去装水，马上回来。”真是热死了，脱了西装外套里面的白色衬衫都湿透了，背部上肯定都是湿的，我解开手腕上的纽扣，把袖子撸上半袖，用衣服的袖子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直径走到楼梯口侧的饮水机旁边，把水杯放了下来，在温水那装了半壶，一下子喝了完，放下后发现身后有一个娇小的身影，“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姚可缨。”我根本就没有力气去怼你了，爸爸现在没力气教别人如何跟别人打交道，对不住了……

“我可是从三楼这么高的地方跑到下面看你演出诶，确实很……你干嘛！！你什么眼神！你离我远点我警告你！！”

“什么？”我眼神怎么了？我掏出手机，接着手机黑屏幕的反光看着自己的脸，可能是太累了，脸部都提不起神来，眼神有一些迷离，怎么说我自己平时就长得贼色气，要是没有点神，别人都以为我要非礼别人，“没什么，我有点累而已。”我把领口的纽扣解开，装满一壶水往班里走去。

“你干嘛？你突然解开衣服干什么？”姚可缨挡住我的去路，还一个尽的后退，看见我停住了，她把视线放在地面上，小声说着，“我告诉你，温柔点……”

“唉。”我叹了一口气从她身边走过，“你是到发情期吗你？谁想碰你，你有被害妄想症啊？”我走到楼梯转角，正往课室外那条长走廊走去，姚可缨加快几步挡住了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