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为金兰,”花哉连忙改口,仿佛这天地和明月都不会多给他一秒钟时间。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至死不渝!花哉!”说完他打开了葫芦盖子,喝了一口,随后把酒递给汤诚,之后是苏镜,之后是蔚杨。
高飞鸟喝了一口,把手举在半空犹豫是否要交给小结巴,谁知她一把抢过葫芦猛喝了一口。
“酸,酸梅~汁啊,咳咳,”她擦了擦嘴说道。
花哉走到她旁边用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说:“嘿嘿,还加了点薄荷叶,怎么样,好喝吗?”
小结巴用手肘顶了花哉一下,力量之大连最右边的汤诚都能感受到。
“张丽洁,”她流利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张丽洁还想继续揍花哉,却好奇地指着地上的脸盆问那是干什么的。
蔚扬笑嘻嘻地说是白鹊的。
张丽洁蹲下身去用手指翻了翻,里面的东西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你,你他。。。”
花哉见状赶紧拿起葫芦塞进张丽洁的小嘴里,边把那两只已经撩起的袖子放下边哀求她消消气。
飞鸟看着月亮,思绪回到了很久之前,那次班里一个小同学在读《静夜思》的时候下课铃响了。
已经憋了半节课的他迫不及待地要冲去厕所,可偏偏那位小伙伴说话也不连贯,举了好几次头都没有望向明月。于是,老师朝那个小伙伴做了一个坐下的手势并很肯定地说:“好。”
“此时此刻,那位小伙伴是否也已经有了她的金兰呢?”
军训第二天,检讨大会如约而至。蔚扬拖着沉重的脚步,在四百多人的注视下缓缓走上主席台,站正,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这是今天早上苏镜塞给他的。
蔚扬不知道苏镜究竟时什么时候写的这张检讨书,但接过手时还是感到一股暖意,以至于猛拍着苏镜的肩膀感叹着昨晚能与大家结义真是三生有幸之类的话。
他调了调话筒高度,并对着话筒“喂”了两声,这一举动引得一些女孩子捂嘴窃笑。
“8月23日,星期二,晴,”读到这,蔚杨的手有些颤抖,心跳也配合着加快了许多,他看了一眼台下,不得不继续读下去:“检讨书,昨天晚上我做了很不好的事,打扰到了同学们,我感到万分抱歉。阳气尽,阴气盛,则目瞑。。。。。希望白鹊能原谅我的冲动,检讨人蔚扬。”
顺利的读完了检讨书,蔚扬总算松了口气,走下台时的脚步也轻了许多。
午饭过后,众人在篮球场边的树荫下聊天,汤诚百无聊赖地为目力所及的女生打着分,因为迷彩服的关系让他遇到了很大的阻碍。
于是,他终于开始抱怨起蔚扬今天又扶女生去休息室了。蔚扬无法辩解,因为他确实扶了隔壁班的女生去了医务室。
“那是因为我正好在她旁边呀,”蔚扬不耐烦地说,也许是因为一上午都没有找到那个女主角的缘故,他变得心神不宁,话音也加粗了几分。
“诚哥你先管好你自己,昨晚帮女生打热水你当我们不知道咯,在两楼东面的楼梯口接头的,那是我们班的女生吗?”苏镜说:“蔚扬,以后你就不要那么热心了,在这种事情上。”
“为什么呀?”蔚扬拔出原本含在嘴里的狗尾巴草,激动地问苏镜:“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难道不对吗?”
“对,但是你已经有心上人了,在去碰其他女生难免有沾花惹草的嫌疑啊!”花哉抢答道。
苏镜心里又是一沉,但也懒得去说教花哉了,他的本意是想让蔚扬少惹事端,最好把白鹊也忘记了,可是他看了穿蔚扬的心思,也清楚他那无法在感情方面进退自如的性格,只能劝道:
“接下来发生这种事,就交给她们班的男生吧,我们班的就交给汤诚好了。”
“对,对,交给我好了,”汤诚高兴的附和着,还想说下去却被飞鸟打断,他看见了白鹊。
众人望去,果然看见一个穿着迷彩,戴着帽子的女生朝这边走来,苏镜起身往旁边走了几步坐到了另一颗树下,众人也心领神会跟了过去。
蔚扬朝着小伙伴们拼命使眼色,屁股却没有挪动半毫,真不知道是要感谢他们仗义还是要骂他们背叛。而蔚扬此刻也只能冷静下来想想待会儿该怎么面对她。
白鹊走到蔚扬身边微笑着叫他,并朝花哉他们点头问候,两个淡淡的酒窝出现在她的脸颊上,让汤诚差点忘记了打分,感叹着果然声如其名之类的赞美。
蔚扬想要站起来,可白鹊用手按住了他肩膀,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摘掉了帽子。
“果然只要脸好看,发型也无关紧要了啊”花哉感叹着,汤诚马上捂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要说话。
“昨天谢谢你,”白鹊说。
“你别这样说,应该是我要向你道歉才对,”蔚扬低着头不敢看她,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
“我是谢你帮我把衣服洗好了呀。”
蔚扬只轻轻地“嗯”了一声,把头压得更低了,他心想不知道此时那几个金兰正在怎么样嘲笑他,如果让其他人知道了,一世英名必定荡然无存。
蔚扬突然觉得那个小结巴很可爱,觉着她应该不会说出去。
“你脸红什么呀,”白鹊用手背贴在蔚扬的脸上。他本能地往另一边躲闪并试图用肩膀扫掉白鹊的手。
白鹊收回手捂着嘴笑,又问:“你昨晚说的是真的吗?”
“啊?”蔚扬转过头看着她。
“就是,那三声很响很响的。”
蔚扬又低下了头说:“我没有那个资格。”
白鹊也不笑了,因为她也听出了蔚杨这句话的分量。她说:“至少你没有逃走啊,你当时一定是来不及转身了吧,时间那么短也不能怪你呀。”
蔚扬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白鹊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出了事情的因由。
那男生名叫兑乐,就在昨天中午之前白鹊也不认识他,但兑乐却骚扰了她一个下午,要做她的男朋友,直到吃了晚饭又去水池边纠缠,之后的事情蔚扬都看在眼里。
白鹊一口气说完,她把目光转向花哉他们,却见对面众人立刻都低下了头,想笑又笑不出。
又是一阵沉默,蔚扬没有反应,他还在为昨天的事自责。白鹊也不言语,玩弄着帽子,她在等待着蔚扬的表态。
见脚下的草已经被自己把了个精光,蔚扬知道无法再拖下去了。
“白鹊。”
“嗯?”
“如果下次,下次不管你将要受到什么伤害,我都能为你抵挡的话,我昨天说的话就当真。”
花哉和汤诚听到这句话已经激动地不行了,再看看那对准情侣,现在正四目相对,仿佛下一秒就要亲在一起了。
要不是有高欢和苏镜控着,两个人必然兴奋地叫出来,亲一个!
“真的吗?”
“继之以死!”
突然,白鹊把手举高,并用力朝地上砸去,蔚扬见状迅速抓住了她将要着地的手惊恐的问:“你要干什么啊?”白鹊也不言语,看着他,眼睛已微微泛湿。
“蔚扬!”苏镜突然大叫一声。
蔚扬的眼球都还没开始转动,就见一只篮球重重地砸在了近在咫尺的白鹊的脸上,他却下意识地往后一仰,一只手还抓着白鹊的手。而白鹊只惨叫了一声就扑倒在了地上,另一只手手本能地捂着脸。
蔚扬根本接受不了前一秒所发生的事,他望向篮球来的方向,看见好几个人站在那里,而中间显然还摆着扔球姿势的那个人就是昨天傍晚的那个恶霸男主角,兑乐。
“啊呀,没砸到,”他若无其事地笑着。
苏镜心中一惊,却从余光的一角看到突然冲出一个人朝兑乐飞奔过去并跳起转身360°飞踢。
“不要,”苏镜激动地起身叫到,可为时已晚,兑乐闪过汤诚的飞踢并凌空把他按倒在地上,汤诚惨叫了一声蜷缩起了身体。
蔚扬的神终于回到了身体,此时苏镜和飞鸟已经扶起了白鹊,而花哉也准备冲上前去。
“小花,”蔚扬叫住花哉:“这是我的事。”
“你,打得完?”
看了看白鹊已咬破了嘴角还在强忍着眼泪继续流淌,蔚扬向那个男生走去,花哉心领神,会跑过去解救汤诚,却被另一个男生拦下。
蔚扬走到那男生面前行了一个抱拳礼。对方见状都哈哈大笑起来,有的人甚至捂住了肚子,或者笑出了眼泪。他放下双手强忍着怒火说:“在下蔚扬,请不要伤害我朋友。”
兑乐此刻正憋住笑意,努力使自己保持男神的风范。却听见身后有人大笑:“哈哈哈,兑乐,你怎么会跟那么中二的人过不去啊,哈哈哈,我笑得岔气啦。”
“是乐,不是乐!”兑乐朝那人白了一眼后又专注于蔚扬的笑话:“呵呵呵,还抱拳,还路见不平,还拔刀相助,拍电影啊?大侠啊?”
花哉转身看了看蔚扬,蔚扬点了点头便箭步冲了上去,而此刻花哉早已转身一拳嵌进了挡路男的腹部,又一个转身绕到了他身后抱起他的大腿朝另几个人后仰倒下去,谁料这几个人也非等闲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