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身体和心情都好了许多,晶从房间里出来。
打开窗户呼吸新鲜的空气,好像什么都没想起来,接着,转身的时候,晶再次看见了那张木板,一下子什么都想出来了,浩的睡容浮现——想着想着,晶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今天就把它劈了当柴用!”
撂完这句话,晶就出去了,但是当她再看见鸡群的时候,那天浩孩子一样追逐它们的画面又回现了——晶很无奈,想用同样的方法,
“今天,我就把你们吃……”话说地不对了,她住了口,气势也没了,发现自己怪怪的。干脆不想了,接着,走到屋子后面去拿斧头——
可是,依然,浩的样子和两天的回忆还是消磨不去,晶有点无力地放下斧头,
“我这是怎么了?……”
本来还想忽视自己的感觉,可是现在不行了,比起故意忽视,毫不了解的忽视更严重的地方就在于当明白之后,人受到的冲击。
可是暂时还想不明白,晶有点头疼,正在这时,
“姑娘,姑娘——”李家管家带着几个家丁跑来了……
晶看到他们第一反应是防备和紧张,
“……你们,你们来干什么?”
发现晶怒目相对,管家立刻更恭敬地站在那里,不往前动,笑着说,
“姑娘别误会,是这样的,少爷早上醒过来之后,把事情都告诉了我们,原来真的是好心的人,昨天是我们不好,还请姑娘原谅,千万别往心里去,我们那也是为了少爷,要谨慎啊……”不愧是管家,三两句,只要是明白事理的人,起码能化解点一些偏见,从而能让下面的对话继续。
能好好说话,晶不是个不讲道理的姑娘,她也不再有戒心,只是很奇怪,
“……他醒了?”
“是啊,夫人很高兴,想当面感谢姑娘啊。”
“又要给我钱?那直接拿来好了,我家里还有好多事情呢。”晶比较反感这些。
“哦,不不不,是少爷一直说要见你啊,可是他现在还没完全康复,担心他的身子再有不妥,我们就特意来请姑娘过去。”
“见我?……”晶犹豫了,“见我干什么?还嫌给我惹的麻烦不够啊,我不去。”
说完,晶就转身想进屋,但是管家拦在她面前,
“哎哎,姑娘别这样,少爷说一定要见你才肯吃药,为了昨天我们误会你的事情,他还非常生气呢,姑娘,一定要把你带到,不然…我们很难做啊,千般错万般错,你就算我的吧,看在少爷的份上,还有夫人的面子上,请你去一趟吧。”管家好言相说,让人难以拒绝啊。
晶长叹一口气,“好吧,好吧,我去——,你们很喜欢在人没吃早饭之前来的吗,我可不想再饿一天了,等我吃完了再走!”
“别呀,姑娘想吃什么尽管说,我现在就叫家丁回去吩咐,等你到的时候,就备好了,还是赶紧去吧。”
无奈下,晶只有先去,也没点什么菜——能够了解到别人的需求,自己的事情她不会计较太多,又或者有自己独有的原因,所以根本没想过要计较……
进了李家大宅,感觉有点微妙,说不上来,只是先带去见夫人。大厅有自己家很多倍的大,摆着的杯子都比自己的房子值钱。
夫人不太亲切,但是很有礼数,大方不失身份。
“哦,就着这位姑娘吗?“她问管家。
“是的,夫人。”
“呵,我很感激你照顾了浩两天,昨天真是失礼,还请不要介怀。”
“……夫人言重了。”晶虽然不习惯这样的对话,但是她也是懂得礼节的。
“恩,浩他现在在为你准备房间,东西也不吃,药也不喝,我们真是着急啊,还请你多劝劝他。”
“房间?准备房间干什么?”晶很惊讶。
“他说要你留下来,怎么,管家你没告诉人家吗?”
“呃……”管家语塞,一定是故意没说,为了把人带来,但是夫人一定知道是为了目的而不得不这么做,只是这踢球的手段用太多了,很自然了。
“我是看一眼就走了,不想留下来。”
“呃,那是当然,要你愿意才行,不过,浩这孩子有点任性,还生着病,我也不是想强人所难,但是希望你能答应,不要多久,等浩的病好了,我自然会管教他不要为难于你,只如今让他快些好起来,所以就请你在府中多住几日,吃穿都没有问题。”
这话先听前面的,是出自母亲的角度,听后面的,当然是来自李家夫人的立场,融合地好,晶哪能了解背后的本质,但是,她还是有自己的意思,
“我看看他就回去……”
“……”夫人暂时不采用积极的方式,“好吧,管家你带她去见少爷吧。”说完对管家使了个眼色。
“是。”管家领会,“姑娘请跟我来。”
于是,管家带着晶出了客厅。
走了有一会,才隐约听见浩的声音,
“这里要放,还有这里也要放……”听着像在指挥什么事情。
当晶看见浩的时候,他精神好了很多,但是脸色不是很明朗的,不过心情很好。
“少爷!”管家叫他。
当浩看见晶的时候,他高兴坏了,马上跑过来。而晶忽然有点不知道这么办,从家到被带到这里来,说是来看浩的,但是她并不清楚自己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有点懵懂。
一天而已,没见面,好多事情转变地速度太快了,生活,到底会给人写下什么,人期望的东西又会在什么时候出现,有的人知道,有的人不知道——却都不重要……
“啊——,你来啦!”浩跑到晶面前,闪电的一个瞬间,有点幻觉的味道。
“恩,…恩……”想说什么,却只能哼两声,晶有点乱,“你找我……干嘛?”
“嘿嘿嘿,就是想见你嘛——”浩带着娇气的声音说。
“见我干吗……好了,现在见到了啊,我回去了。”晶觉得这么对话很奇怪,说真的,她都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干吗。
“哎——为什么呀?”浩有点着急了,“那,那我跟你走…”
“这……”管家开始着急了。
“你…”晶开始头疼,真有点想发火,正要开口。
浩开是咳嗽,用他那可怜死的眼神看着晶,“不要走啊——,他们不让我出去,我就只能把你找来了,不要走了——”
然而周围的家丁、丫鬟都在看着晶,大家有的羡慕有的奇怪,有的在等晶怎么回答,我们姑且不看他们之前在浩的指挥下做什么。
实在是无奈,晶觉得好尴尬,进退不是的,幸好浩再次开头,他看见晶不说要走,所以又笑了,
“你看你看,我给你准备的房间,来啊——”浩拉着晶过去看,
话说,应该是漂亮的装饰,不过浩他比较“与众不同”——他叫人在房子的周围堆了很多柴,还把房子弄地比较旧……
“这……”晶哑口无言。
“呵呵,我们少爷吩咐我们把这后院的一座房子腾出来,说姑娘你住在安静的地方习惯,就让我们尽量把这里做成姑娘家的样子。”管家解释到。
“我家???”晶看了眼浩,忽然间她对刚才说的“住在安静的地方习惯”这句话动容了——从来没有人这么为自己着想过……
管家看准机会继续敲边鼓,“少爷,您先去吃东西好不好,还有药没喝呢,您看一大早忙到现在的,夫人多担心啊……”
浩又开始咳嗽了,“不要吃药,苦死了,我要吃你做的饭——”浩对晶说。
“什么?你家里这么多人,大厨师肯定好多呢吧,怎么偏偏使唤我啊,你叫我到这里来就是使唤的啊?”晶很郁闷。
“他们做的不好啊,你不做,我就不吃药!”浩开始耍脾气了。
“这个……姑娘……”管家开始央求道。
“我看你吃好的吃出毛病来了,好了好了,我去!”晶也扔了脾气,可是浩却笑了。
屁颠屁颠地跟过去后院的小厨房了,管家也跟着。
材料很多,富人的早餐吃得很麻烦的,晶也做不来那些,还是简单的东西:白米粥,咸鸭蛋,拌黄瓜。管家怕浩吃不营养,就让丫头端来了点心之类,在为晶准备的房子里,浩吃得很开心,吃了好多,精神很好,看周围人的反应就知道,他们是放心的表情,于是管家就吩咐丫头们好好伺候着,他去夫人那里汇报了。
而晶看着他的样子,也忘记了自己是处在一个莫名其妙的状况下。吃着吃着,她不经意看到了门外的那些柴火,她再次郁闷,
“你放那么多柴火在这里干什么?哪有人像你这样的……”
“不喜欢吗?”浩嘟着嘴巴。
“你想烧死我啊!”晶正想发泄,忽然也发觉自己说了不吉利的话,“呸呸呸!都是你害我的!!”
可是浩是不明白的,蒙然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