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言安,字珣澈

看见四周安静下来,萧尹撇撇嘴:“你还不把这里关起来?打算让他们再进来一次?”

黑衣女子抬手握住,轻轻往后拉,四周的景象以肉眼可见的消失,包括那条开满曼珠沙华的小河。她侧目道:“她是你堂妹?”

萧尹伸了伸慵懒的身子,眉眼间缠绕上几分戾气:“算是吧,不过没什么关系,如果她挡了我们的路,我会杀了她。”

女子轻轻点头:“主子要见你。”

萧尹“哦”了一声,黑色雾气腾腾,就消失了。

鬼界一如既往的清冷阴森,黑色的亡魂怨灵在四川飘荡,萧尹绕过大前厅,穿过死气沉沉的花园,进入了一座阴冷诡异的大殿。

而且从建筑的风格来看,像神界的风格,不过这座建筑的色调十分沉闷,整体都是以黑色和灰色为主色,院子里没有种植花花草草,而是一些颜色奇怪的植物,看着像药材。

萧尹看了一圈,大殿里没人,她又绕到后门,一出门就看见一些植物,旁人不知道,炼药师一眼便知道那些都是带着毒性的植物。

有很多颜色很深的,估计毒性很强,植物底下悉悉索索,似乎有什么东西爬过,几个树长得很茂密,几乎把头顶仅有的光泽都遮挡住了,这些毒草就喜欢生长在潮湿的地方,一棵树底下,栖息着一只长满红色绒毛的大蜘蛛,背上长着一圈一圈的图案,一看就带着剧毒!

萧尹直径走过去:“师父呢?”

蜘蛛转了转身体,指了指前面。

她走向前,忽然听到水流的声音,扑腾扑腾的,不知道什么在嬉戏。萧尹悄悄地往前走,从一座假山后转过去,便看见一条清澈的小河,小河旁边是一个凉亭,亭子中间的石桌旁坐着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年郎。

河里扑腾着什么,闹的水声很大,少年背对着她扒栏杆边,丢了一块黑色的肉进水里,瞬间就被一道黑色的影子吞没。

少年忍不住哈哈一笑,河里的影子左右晃动,跟他讨吃的,少年忍不住道:“你都吃了这么多了,是有几天没吃饭啊?”

影子发出奇怪的声音,不知道在说什么,萧尹也从来没听懂过,少年忍不住轻轻笑:“最后一个了,吃了可就没有了啊!”

影子高兴的尖叫,少年投下最后一块黑肉,他吃的心满意足,又同他唧唧歪歪的说了些话。

少年耐心的听着,萧尹安静的在一边站在。

影子跃了起来,亲了一口少年,正好看见萧尹,吓的嗖的进了水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少年愣了一下,转过头,便看见少女一袭黑衣站在不远处的毒物当中,他便笑:“小米真的很怕你。”

萧尹走到他面前:“我又不吃了它。”她略带讽刺的声音说。

少年收敛了脸上的笑:“阿尹,你真的该收敛一下自己的戾气,这样不讨人喜欢。”

“我生来又不是讨人喜欢的。”萧尹不以为然的说:“师父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少年抿了抿唇:“我想吃凡间的青团子。”

“多大了?”明晃晃的嫌弃:“正事。”

“好吧,你去一趟神渊。”他清了清嗓子:“我和你几个师叔商量过了,现在六界都在准备,鬼界的力量有些薄弱,我想你去神渊取回一样东西。”

“何物?”

“往生玉。”

往生玉属于妖界,可是炼制它的却是鬼界,以鬼界的万千怨魂,怨气,鬼气,阴气练成。鬼界已经逐渐恢复了,可奈何成为鬼修的仙者却是少之又少,没人愿意入鬼道,习鬼术,只要得到往生玉,足以复活死去的半个鬼界。

萧尹欲言又止:“……师父,往生玉已经现世了,你为什么之前不跟我说?”

“为师也不知道哇!这怪你大师伯,平时观天观地,关键时刻什么也不说。”少年很无辜的把责任推掉。萧尹忍了忍。

“据我所知,往生玉又名妖符,萧冰语和魔界各有一块。”

少年点了点,又补充:“妖界精灵族也有一块。”

萧尹咬了咬牙:“大师伯说,萧冰语身边就有一只精灵。”

“嗯呐。”

萧尹额头青筋暴起:“你这不是明摆着让我去抢萧冰语的妖符吗?”

少年依然点着脑袋说:“是的,你看看,只要萧冰语的你拿到了,往生玉就集齐了,你三师叔那里的一块黏一起不就拿到了?”

萧尹忍无可忍:“不要脸。”鬼界的人和鬼都是不要脸的。

萧尹暗自嘀咕几句。

毕恭毕敬的行礼:“徒儿知道了!”

“嗯嗯,去忙吧。”少年挥挥手,萧尹离开,那个黑衣女子又悄然无息回到他身边:“主子,我们刚刚还放走了萧冰语。”

“啪…”少年猝不及防的捏碎了手中的白瓷兰茶杯,目瞪口呆的看着女子。

面对主子目瞪口呆的模样,女子硬着头皮继续说:“她刚刚闯入了鬼界的结界,萧尹为了不被人发现鬼界,就让我撤了结界,现在也不能直接找到她。”

少年觉得自己的心此刻有点凉拨凉拨的。他似乎明白为什么素来冷静的小徒弟突然大怒了,大概好一会才消化这个事实,扶额说:“罢了罢了,让阿尹去吧,就当游山玩水好了。”

墨离抱着萧冰语出了结界,萧冰语的双眼已经渐渐渗出鲜血,他嗅觉十分敏感,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慌乱的抱起她往山庄跑去。

夜熙枫和夜澜说了些话,出来就没看见萧冰语了,他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并没有想去找她,萧冰语现在的力量也慢慢变强大起来,迟早有一天,幼鹰会离开母亲的保护当中。

他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忽然想起墨离沈逸尘都和她一起,顿时心里就蔓延起一股酸涩和生气。

夜熙枫纠结了半天到底要不要去找她,大概被姐夫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道:“你去找萧姑娘他们吧,我这儿饭都做好了,你去看看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夜熙枫闻言,想也不想直接大步离开院子,只是他脸上的惊喜表情没多久就跟着他的脚步一起凝固了,往前走了几步就看见两道黑色的影子瞬移到了自己面前。

夙愿在前面,墨离抱着萧冰语步步紧跟,在门口堪堪停了下来,夙愿忍不住道:“陛下是要去找主人吗?”

“不是。”夜熙枫松怔了一下,看向墨离的怀抱,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墨离没有回答,直径往屋子里走去,夜熙枫把目光转移到夙愿身上,夙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夜熙枫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了一下头,进了屋子,走到床头,有些气恼自己刚刚在犹豫什么,看着辛苦的墨离,他轻轻开口:“我来照顾她吧……”

墨离似乎轻轻哼了一声,不搭理他。

夜熙枫知道自己做事不妥,也没有再出声了,探查了一下她的脉搏,喂了一颗丹药又喂了些水,萧冰语受伤的是眼睛,没有那么快恢复,所庆幸的是,伤的并不是严重。

次日,萧冰语摸索着爬了起来,正要下床,脚踢到了一个人,她微微抬起头,眼前一片漆黑,问道:“师父,我的眼睛…”

夜熙枫欠下腰,握着她的手,轻声道:“无碍,过几日便会好,幸好是墨离在,是他带你回来救了你。”

萧冰语松了口气,心里有些感激,坐在床边,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夙愿抱着孩子往前走几步:“主人,你醒了。”

“嗯,没什么事了,你受伤了吗?好点没有?”萧冰语问道。

“我无碍,诺,这孩子还没取名呢,夜澜阁下让我抱过来给你们瞧瞧,看下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夙愿微微一笑,把孩子塞萧冰语手中。

萧冰语抱着孩子,手指慢慢挪动到孩子的脸蛋上,仔仔细细描绘他的五官,忍不住低声浅笑:“这孩子五官不差,夜熙枫,你觉得取个什么样的名儿好?”

怀里的孩子“咿呀咿呀”的挥舞着小手,明明还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却让萧冰语感觉到这个孩子的不平凡。她的手指顺势往他手腕搭去,道:“遗传了师伯的属性呢。”

“姓夜吧。”夜熙枫紧盯着孩子的容颜,微微皱了一下眉:“他与师姐并没有多像。”

萧冰语哑然:“我觉得他和你像。”

“你知道?你又看不见。”夜熙枫凉凉的说:“不过是出生的时候你多瞧了一眼罢了。”

萧冰语直接抬脚踹了他一下,冷哼一声,夜熙枫又道:“小鱼。”

萧冰语:“……”

夙愿:“……”

萧冰语摸了一把冷汗,忍不住嫌弃一番幼稚,改口说:“叫阿离吧,夜离,字。”

夜熙枫凝了凝眉,大有不喜,轻哼一声:“他是我师姐的孩子,与他何干?”

“夜离夜离,夜未离,懂不懂什么意思。”

“夜离……”夜澜刚刚进屋就听见了,笑道:“自是好,不过两个阿离难免会喊错,我是想好了他的名字,不管是随我还是他父亲,都叫言安,只是你们是等不到他成年,不妨早些定下他的字。”

“阿离也好听…”萧冰语嘀咕一句。

萧冰语看了下夜熙枫,这种事她就不掺和了,但是又怕夜熙枫取个难听的名字。

“我意为‘珣’,苍松寒雪迥无尘,法雨如膏万树春。若问玉壶清绝处,清天空碧照璘珣。字为珣澈。”

“好。”

萧冰语还没休养多久,便收到无双传来的密信。

她看不见就让夙愿读给她听。

夙愿迟疑了一下,没有念出来,大概说:“主人,上面说的是你祖父重病了,古家的其他子孙在争论族长的位置。”

萧冰语吸了口凉气,一把抓过信拽紧,转身就冲到房间里:“夜熙枫!”

夜熙枫转头:“做甚?”

“我祖父生病了,我要回神渊,现在!”萧冰语很着急,连忙召唤出追冰,急急忙忙地辞别了夜澜等人,墨离抓着她的手,张了张唇,萧冰语一把打断他的话:“阿离你不要闹,我要回家,我家里出了点事,你先回去好吗?等过段时间我再请客答谢你。”

她挣脱掉墨离的手,站在追冰背上,夙愿看了一下墨离:“主人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太担心亲人了。”

墨离胸口闷闷的,他不是想拦住萧冰语让她别走,他只是想告诉她,他有最快的办法去神渊。

暗隐忍不住轻轻叹气:“主人,你没事吧?”

“嗷…”背后传来狐狸的叫声,墨离转头,姝娅就扑在了他身上,墨离愣了愣,姝娅恨铁不成钢的指手画脚,大概是让墨离跟上萧冰语。暗隐一把抓住墨离,以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夙愿不愿多管闲事,关于墨离和萧冰语之间的关系她也没有多少心思去分析,但她抬眼看见萧冰语眼底的急促慢慢恢复平静,不知道为什么,直接脱口而出:“你不该那样同墨离说话。”

萧冰语愣了一下,转头诧异的看着夙愿:“什么?”

夙愿自己都愣了愣,话都说出口了,总不能不说完整,她沉默了片刻:“你把墨离当什么了?”

萧冰语没反应过来,把墨离当什么?朋友,知己,生死之交。

小兔子都听出这话的玄外之音了,心里吐槽萧冰语这个木愣子,平时看着对情感的事麻溜,关键自己又犯错了。

“夙愿的意思,墨离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刚刚不应该那样跟他说话。”小兔子道:“萧冰语,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到底真的把墨离当朋友,还是在利用他?”

萧冰语心中咯噔了一下,她没有想利用墨离,从来没有。

“在外人看来你就是利用。”小兔子直言不讳的说出。

也许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萧冰语坐在边缘上,怔忪的看着下面,只是一片漆黑。

从认识墨离开始,墨离只有一句,不要走。其他的,他从来没有要求萧冰语做什么,都是萧冰语在要求他做什么。

说到底凭什么?萧冰语有什么资格让墨离为她做事?

就连刚才,她都说出那样的话,也许那话没什么问题,但是听者,却是伤心啊。

萧冰语忍不住想到,那张干净到透明的面庞,原来平静欣喜的模样,变成了木然黯然。

她不由自主地扣紧了掌心。

也许是她的动作自己看不见,但惹起夙愿等人的注意。

“你做什么?”沈逸尘诧异的出声。

萧冰语扣的有些狠了,她闷闷的说:“没什么,”

夜熙枫的紫色清澈的琉璃眸子,慢慢笼罩出薄雾遮挡住,像是整个心思,都被自己隐匿的无影无踪。

一阵风迎面吹来,冷嗖嗖的,萧冰语平静地慢慢凝重起来。

古家。

萧冰语翻身落在地上,眼前从漆黑慢慢变得朦胧不清,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虽然还没有完全好但至少能看见路。古家的大门紧闭着,只有门口的两个只狮子在旁边显得寂寥。

她轻轻叩了叩门,并没有人回应,她绕到后门,一脚踹开,直奔主院。

古沁换好衣服走出来,她没看到萧冰语,神色疲倦的走向自己的丫鬟:“走吧。”

“……阿姐。”萧冰语站在后面下意识往前跑几步扯住古沁的袖口,紧张道。

古沁一怔,连忙转身:“阿鸢!”

“我……”萧冰语心底里慌乱加深,额头上一滴冷汗缓缓地躺下来,黏稠地粘在脸上。

古沁虽然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第一反应就是按了按她的肩膀,俯身与她正视,“别怕,没事的。”

萧冰语茫然地点了点头,迟疑地跟在古沁身后慢慢往前走,无绪的恐慌却像是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攥紧她的心脏,让她连呼吸都变得短促起来。

古沁先走下台阶,回头她看了一眼,萧冰语心中一慌,脚下一错,不知哪里来了股力量把她往前推了一把,让她惶然地从台阶上面摔了下来。

古沁焦急模糊的赶过来接住她的面孔晃过,丫鬟们紧张的神色晃过,萧冰语的视线最终落到了被屋檐压低的天空外,她死死盯着那小片蓝天白云看了一分钟,没头没脑问了句:“是我祖父出事了。”

古沁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动了动嘴唇,似乎没想好措辞。

她一向不会撒谎,如果是假的,一定会立刻否认,萧冰语的心沉沉坠下,台阶不高,她摔下来也就脚踝被石子儿蹭破了一层皮而已,没什么痛感,可是一阵尖锐的疼痛感却从心脏四面八方地传递开来,大摇大摆地占领了她的大半情绪。

古臻昨天晚上如往常一般喝了两口小酒,哼着古老夫人在世时喜爱的小曲儿,到菜园子里把所有的菜都摘了给孙子孙女们送去,大约人到了那个关头总会有些奇妙的感应,他做完了这些,把剩下的菜做了,又做了道拿手的烤兔子,一口一口全吃了,非要晚上到天河看烟花,那里正在庆祝百年一次的灯火节,那一天正好放的是古老夫人生前最后看的一场烟花。

“她想要我陪她去看,我没去。”古臻离家之前这么跟下人们说的。

反反复复重复。

下人不敢多嘴,只是一直点头,表示自己记住这话了。

他的孩子并不多,只有三个,但是孙子却不少,加上他兄弟姐妹的孩子孙子,以及古家其他的旁支,全部都拖家带口的凑一块了,将一个小小房间占满了,而且还不止,门外走廊里有些小小的生命正不知门内发生的事情,无忧无虑地把这美丽纯净的花园当做快活的伊甸园跑来跑去。

门内一片寂静,只有窗户处一人没站,说是要留出位置给房间通风。

等了半个时辰,他一直没醒,脸色倒是红润,像是在做一场美梦一般。屋里的人静悄悄地又挪到了外面,他们没关门,方便观察里面的动静。

萧冰语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房间,呆若木鸡的站在门槛里面,仅差几步,她却怎么也迈不开步伐。

他们没赶萧冰语走,都知道这丫头是老人家最宠爱的姑娘,默契的给她留了些空间。

“大夫说,说极限到了,没救了。”萧冰语的大伯深深叹了口气说道。

萧冰语二伯脸色僵硬,他欲要发言,又按下不说,来回几次,将目光递给古臻的弟弟:“叔叔,你说呢?”

萧冰语一堆亲戚看向古奇:“叔叔,你怎么说?”

古奇沉吟了半饷,轻轻叹气:“四哥至今不醒,现下最重要的就是挑选出最合适的继承人。”

所有人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低着头沉默不语的萧冰语,又收回目光,看着自家最优秀的儿子女儿。

仿佛有所感应,萧冰语此时微微一颤,众人不约而同把目光投递进来——床榻上的老人睁开了眼睛。

药师诊断他已经丧失了言语功能,喉咙被堵死了,应该是没有意识了,可古臻竟然看起来精神抖擞,他对众人微微一笑,看向萧冰语,冲她轻轻颔首,意示走到自己身边,萧冰语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蹲在床沿边上,他说话有点含糊,但很努力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话。

孩子们都围在了他的身边,此时没有一点声音,连路过的风都有意识地放轻了脚步,萧冰语怔怔地听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吐露遗言,身体慢慢地发颤,直到老人说完所有的话,像是耗尽了一生的力气一样,疲惫地合上双眼,等了几秒,又很艰难地睁开眼睛,吐字越来越含糊不清,带着不可逆转之势。他对于每一个孩子表达了歉意,为他这一生所做过的不合理的事情颠三倒四讲着话,毫无逻辑性,却一个接连一个戳中众人的泪点,一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孩子,你……受委屈了。”古臻枯瘦的手指捏了捏萧冰语的手,那硬度硌得人发疼,“他们纵然要承受家人的压力……但你……你确是一个人在下界,没人疼没人爱的长大…祖父不能看着你成婚生子了…”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像是对于此生发出的一声感慨般的叹息。

然后,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爹!”

“祖父!”

哭号声响彻房间。

萧冰语怔怔地拿出手,望了望手心,祖父刚才捏她的手时,不小心把手里的东西也落到了她手里,那是一张书信,竟然还十分平展,像是被郑重地一遍又一遍抚摸过一般。她走出房间,被一个小表妹撞了个趔趄,但她像是没有感觉一般,又愣又傻地往前走。

刚才,古臻说的每一句话,竟然都和院长奶奶一模一样。

上辈子,她跟着肖婷婷因为院长离开落几滴不知悲伤的泪水,可现在她竟然哭不出来了。一阵萧瑟的秋风刮过她的心田,那里的果实被涂上了新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