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喇那拉氏跪在床前,哽咽地说道:“回皇上,那日四阿哥被抬回府后,只有短暂的清醒,然后就陷入昏迷,浑身起了红瘢,没过几天便破裂不断流脓水。几位太医都来看过了,仍不见好转。臣妾便和德妃娘娘商议,让臣妾的父亲找些民间的郎中给四阿哥看看。几天过去了,依然还是老样子。前日,巴伽大师刚好到来,我们姐妹几个便央求巴伽大师给四阿哥看看。巴伽大师说四阿哥这是心火,怕不好治啊……”
“为什么没人和朕说!”康熙皇帝简直就是怒火中烧,大声吼着,连房梁上的灰都被震下来了。看情形,乌喇那拉氏还想说些什么,但被这么一吓,也什么都不敢说了,眼泪扑扑簌簌地往下掉。
算算日子,就要过春节了。祭祀、召见、册封、布置等等事情越来越多的摆在眼前,皇上每天批阅的公文都达上千件,高兴一天,不高兴一天,谁知道告诉他之后会不会弄个大家全砍头啊。因此,他们不敢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皇上,给四阿哥治病要紧。”巴伽大师停止了念诵,缓步走进屋来。“看样子,需要一段时间调养才能恢复了。他是受了惊吓和寒气攻心,需要绝对的静养。皇上,请放宽心吧。”
听了巴伽大师的话,皇上的火气才稍微有些缓和。他轻轻拉住还在昏睡中的四阿哥,忽然落了眼泪,口中喃喃了一句什么。我离着远,根本听不清。在皇上身边的乌喇那拉氏和张德海却在听完这句话后,同时转头看向了我,骇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我不会是药引子,皇上要把我炖了下酒吧?
沉默了半晌,皇上缓缓起身,面露疲倦之色。低着声音说:“好好照顾他。再有任何闪失,小心朕要了你们一干人等的性命。”
唉,古代皇帝就知道要人家的命,砍他人的头。放心吧,四阿哥以后是雍正皇帝呢,死不了的。我用手偷偷揉了揉跪得有点发疼的膝盖,打算趁皇帝一出门我就立刻站起来活动一下。谁知,他老人家却开口让其他人都出去,只留下我、乌喇那拉氏、张德海和巴伽大师,要单独训话。
张德海和巴伽大师不需要行跪叩礼节,他们可以站在床头。乌喇那拉氏估计是自小习惯这个礼节,跪起来有技巧,也没看出有多难受。真是苦了我了,我膝盖现在是要多疼有多疼,恐怕一会儿站都站不起来了呢。我伸手抻了抻我的裙摆,趁他们退出去的工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感觉舒服多了。
不过,当我抬头望向皇上的时候,却发现在他眼中有一丝温柔和疼惜。显然,他已经看到我的小动作,但就是这么纵容我。我不禁有一丝惭愧,赶紧老老实实地重新跪好。
“小平,起吧。地上凉,你身子不好。”皇上的声音有点温柔。张德海立刻过来把我拽了起来,但我几乎就是倚靠在他的身上,两条腿使不上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