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金色水盆里捞起手帕,用力拧干,递到他的手里;系起腰间的衣带,再扣上脖颈的扣子,他的气息轻轻拍打到她的脸上;为他戴上王冠,整理好发带;两人微笑着四目相对。
每当他这样英明神武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清晨的困意就一扫全无。
天佑握起珊珊的玉手,柔声道:“辛苦了。”
几天里,天佑和珊珊享受着新婚的快乐,虽然在别人看来平凡至极,可对天佑和珊珊来说,这平凡的幸福弥足珍贵。
龙珊大婚后,瑞艳便回到了齐国,在病榻前照顾她父皇。临走她和赵羽决定书信来往。现在的她拿着赵羽的信,反复地读着,希望能从字里行间读出赵羽的心声——早在他们分别之时,她就敏锐地发现了异常。那日她泪眼汪汪的同他告别,可她在他的眼里没有找到不舍,而是一种朦胧的陌生,带着几分疑惑。瑞艳心里充满不安。
此时的金凤赖在自己的床上,又陷入了回忆。
那天她第一次那么近地见了国主,烛光下的天佑正在认真批阅奏折,金凤看清了天佑的脸庞,一双星目炯炯有神,英气的眉宇间散发着王者的风范。这个身影勾魂摄魄,令她目不转睛,竟一时忘了手里盛的羹汤。
她把羹汤端到了天佑身边,“国主,这是御膳房特意为您准备的。”
“好!放下吧!”天佑无心顾及这娇弱的女声。
“国主您必须趁热喝才好!”金凤向前跨出一步,忽然倾向天佑,汤瞬间从天佑的龙袍滑下。
“欸——”
“国主,国主你没事吧?”金凤连忙帮天佑擦拭,“下官该死。”
“本王没事,还好这汤不烫。”天佑冲她微微一笑,忽然收起笑容,是她。
“国主,下官为您更衣。”金凤的手移向天佑的衣扣,天佑推开金凤,“不必了,本王自己来就好。”天佑离开了,金凤呆呆地望着背影发傻。
天佑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你是尚仪?程太尉的女儿?本王记得你曾向王后道过谦?”
虽然心里不悦,金凤依旧咬紧牙关,“是,下官错怪王后娘娘,心中充满愧意,这才放弃尚仪一职。”
天佑不屑一笑,“是吗?本王还以为程大人有另外的意图呢?”
“国主这是何意?”
“没什么。对了,有一事本王想请教程小姐。”
“不敢,国主请讲。”
“大理寺的李大人与你爹程太尉关系如何?”
金凤的心扑通一跳,言辞闪烁道:“家父与李大人只是官场朋友,平日也就在朝堂见见面,没有什么私交之谊。”
想到这里,金凤猛地站起身。这李大人果真出卖了自己。
金凤气愤地摘起手边的牡丹,撕下花瓣,一片片砸到地上。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小沁走进问道。
“白珊珊如今成了王后,我还有什么希望?”
“小姐,你不是见了国主几次了吗?以你的花容月貌一定打动国主了吧?”
“打动什么呀,国主就不是好色之人。”
“那看来,我们还真的需要新的法子了。”
“何太医,你确定这佐明公公的死因是毒药所致?”董大人受赵羽之托调查佐明公公暴毙一案,今日何太医的结论让他大吃一惊。
“确是如此,佐明公公的这种病,极大可能是由一种毒药所致。可我行医多年,这种毒药极为罕见,里面的成分也少见的很。”
董大人缕缕胡须,“这么一来,此案必有蹊跷。”
“是呀!”何太医点头赞同,接着话锋一转,“我说董大人,国主让您暗暗调查此案,表明国主心里还是很器重您的,等您复命时,可别忘了在国主面前——”
“你放心,我自然会在国主面前美言你几句——”
“很抱歉,咱们国主不吃这一套。”五味抱着从屠龙会带来的瓶瓶罐罐,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是丁大御师呀。”
两人忙去接五味手里的罐子。
“我说何兄,你刚刚说佐明公公的死因另有其因?而且是毒药所致?”
“是,只是这毒药我未曾见过。”
五味脑筋一转,“何太医,来来来。”
五味与何太医一同研究其屠龙会的毒药。
“什么?佐明公公是被毒死的?”珊珊惊讶问道。
“是呀,更离奇的是,这毒药与我从屠龙会带回来的一味毒药是一模一样,配料也分毫不差。”五味把自己的调查结果告知天佑三人。
“果真如此。”赵羽回想当初天佑的猜测。
天佑不语,紧蹙眉头缕着发丝。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宫里有屠龙会的奸细?”五味摸着下巴思索。
珊珊深感不安,“还有一种可能,怕是郑颖与程太尉早就勾结在一起。”
“什,什么?郑颖与程太尉?”五味大惊。
“是。”珊珊起身踱步,“若这毒药果真出自郑颖之手,那不排除他二人勾结的可能。”
“可是,他的目的何在?若他有心谋反,也应与屠龙会为敌才是。”赵羽开口道。
“我想,其一是让郑颖在叶麟身边,随时可以向他复命,这样也方便铲除屠龙会;其二,他迟迟未出手,或许也是借屠龙会之手,给天佑哥制造麻烦。如此一来,他二人串通一气,也可说的过去呀!”
“珊珊说的没错,如此一来,一切都说的通了。”
珊珊的推测加上天佑的认可让五味不寒而栗,“我说珊珊,自从嫁给徒弟,你好像变得越来越聪明了呀?如果真是这样,这程太尉真是心机叵测呀!我这三年在民间遇到各种案子,这阴谋诡计恐怕也不及他的三分之一吧?”五味只觉背后发凉,宫里的明争暗斗比民间的怕是厉害的多。
“国主,我们应该怎么办?”赵羽看向天佑。
“不急,眼下你和瑞艳的事才是首要的。他们若真沆瀣一气,自然会露出马脚。”
四人决定按兵不动。
五味赵羽走后,天佑称赞起珊珊,“知夫莫妻呀!我的王后如今考虑事情这么周全?”
“那是自然。”珊珊得意承认知夫莫妻一言,“从锦里回来后,我就暗暗下定决心,定要做个足智多谋的王后。在宫外,我的武功还有用武之地,在这宫里可不一样。所以,这宫中的大小事,我务必要思虑周全,处处考虑到位,如此才能帮天佑哥分劳解忧呀!”
“是是是,”天佑先是赞同,而后得意起来,“早在我带你进宫时,就任你为司籍,目的就在于此呀。”
珊珊一惊,原来天佑才是深谋远虑。
“是,天佑哥英明。”
“国主,王后,太后传懿旨去福宁宫用晚膳。”福宁宫的八仙桌又围了一群人热热闹闹地用晚膳。
看着天佑他们个个成双入对,太后心疼起了赵羽,“小羽,你和瑞艳现在是什么情况呀?”
“太后,瑞艳的父皇病重,现在我们还无心考虑此事。”赵羽嗫嚅着说,“或许,我们都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好了,石头脑袋,俗话说得好,有情人终成家属,相信我。”
“家属?是眷属吧?”天佑嗤笑道。
“鸡腿,我看以后咱们的孩子千万不能让你教。”
众人一惊,五味笑意盎然,“不瞒各位,小香——”五味握紧小香的手,“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真的?”太后惊喜,“真是太好了。”
“丁大御师恭喜了。”智升祝贺。
“五味哥要做爹了。”珊珊欣喜。
“五味师父不愧是五味师父。”天佑称赞。
五味已笑的拢不住嘴。
众人交谈了一会儿,太后想起了天佑的生辰,“龙儿,冬月初四就是你的生辰了,有没有想好怎么庆祝呀?”
“母后,儿臣的生辰不必太过铺张浪费,就邀请朝中大臣吃顿家常便饭即可。”
“也是,百姓安居乐业才是——”
欣慈忽然一阵感到恶心,呕吐起来。
“欣慈,你没事吧?”智升关切地问。
“来来来,我来看看。”五味为欣慈把脉。
经确诊,欣慈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太后欣喜不已,皇宫这下可要热闹了。看到天佑和珊珊,太后催促起来,“龙儿,珊珊,你俩可要抓紧了,哀家可等着你俩的好消息呢!”
珊珊羞怯地微笑。
“母后,这一下有两个孩子让您抱了,您还嫌不够呀?”天佑逗趣。
“徒弟,我知道你政务繁忙,不过你和珊珊也得抓紧呀。我们几个也好指腹为婚,结个儿女亲家,亲上加亲。”
大家无奈地笑了。
用完晚膳,珊珊挽着天佑回到了龙珊殿。
“天佑哥,”珊珊一路上不忘思索,“如李大人所言,这一路上程金凤都暗派人手,跟踪我们,这才把你我之间的琐碎小事都了如指掌。”珊珊觉得不可思议,“对了,恐怕那个林云也是程金凤派去的。”
刚刚还在餐桌上讨论孩子的事,突转的话题让天佑不适,“那林云恐怕是太尉派去的。”
“太尉?”珊珊手指敲着下巴,又开始思索。
天佑握起珊珊的手,“珊珊,你呢,也不要思虑过多,这些事你只需相信本王就好,我会一一解决它们的。”
“那怎么行,说好患难与共的?”珊珊另一只手又握住天佑。
天佑无奈摇头,“好了,好了,不早了,我们赶紧休息吧,明天再动你的小脑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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