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凤梓言一边走着，一边呢喃道。
“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么痛苦，有多么恨你。”
“你们上一辈的恩怨情仇，为何要赔上我？”
痛苦的声音在密道里回荡着，久久不散。
凤梓言还在自顾自的说着，似乎本就没想听到凤莫琰的回答。好像，说出来这一切，他的心里就会好受一些。
密室里摆着许多工具，凤莫琰一看，便认出来了那些都是用以逼供的酷刑道具。他心中无奈的叹息着，终究还是败在了自己徒弟的手上，他早就料到了，不是吗？在做那一切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后果了。
凤莫琰的意志有些迷糊了，似是毒药在发挥作用。眼前的凤梓言已经出现了多个重影，胸口气血翻涌，他不由得一口血喷了出来。
凤梓言随意的将他绑在了木架上，然后从旁边拿起了铁钩，他玩味的笑笑，“穿琵琶骨这种事情，徒儿还真是舍不得对师父做呢。”他嘴上虽这般说着，但手下却毫不留情的用力，将铁钩穿过了凤莫琰的琵琶骨。
鲜血从伤口涓涓涌出，看起来有几分凄惨。但这些又如何与凤梓言曾经受过的苦相比呢？
凤梓言后退了几步，坐在了先前预备好的座椅上。“师父，痛吗？你可知道，我曾经比你现在还要痛？”
凤莫琰忽的笑了，那笑容配上他现在的模样，看起来十分诡异。“意料之中。”
“是吗？”凤梓言的唇边渐渐露出了一抹笑容，逐渐扩大，而后偌大的密室中尽是他的笑声。狂笑之中，有眼泪从眼角滑落。“滴答，滴答。”
那眼泪中竟掺杂了几分血色，染红了他眼前的世界。
血泪滴滴，血红如火，灼伤了谁的心。
凤梓言轻轻地捂住了眼睛，他笑着，他哭着，这般模样全都映入了凤莫琰的眼中。让他有几分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凤莫琰。”凤梓言轻声唤道，“你不会死。好好在这里等着吧，那毒药会让你忘却一切痛苦的。”
“我花费重金从鬼毒手中买的，为的就是你。”
“这毒会侵入你的大脑，让你疯狂，让你失去神智。等到最后，你会变成一个孩童心智的人，你会忘记从前的一切。此毒，无解。师父，好好活着吧。”
凤梓言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凤莫琰，随后转身就要离开。
“即便是那毒药多半进入了我的身体，你的身体应该也受到了影响吧？”凤莫琰虚弱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凤梓言的脚步微微一顿，但他并未回头再看凤莫琰一眼，也并未再开口说半句话，就离开了。
在脱离了凤莫琰的视线后，凤梓言的身体就放松了下来，脚步也变得踉踉跄跄，他半扶着墙壁，一路走了上去。一出密室，他的身子便软了下来，强撑着躺到了床上。
他努力压制着脑子里的混乱和心中的欲望，微微闭上眼，仿佛鼻尖还有着九儿的味道。
曾经，便是在这里，九儿为他处理伤口。
在这里，他们开玩笑似的约下了娃娃亲。
在这里，他亲手将生辰礼物送给她，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留着。
在这里，她曾问起他的生日，如今，她应该早已不记得了吧。与他有关的一切，她早就忘了。
现在的他与九儿，不过陌路人罢了。甚至是，政敌...
还能回去吗？一切，都回不去了。
困倦袭来，凤梓言不由得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