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颜面扫地

只是让后娘失算的是,以为这新进门的媳妇好拿捏,谁知是个泼辣货,处处不知忍让,尤其给云家添了长孙之后更是嚣张得很,一言不合就拍桌挥扫把掐架。

时间长了云王氏只得无视她,转而将使唤的目标移到了长大不少的云婉身上。云婉性子温顺勤快,倒像个听话的丫环奴婢了。

不过这也只是一开始,后来兄弟几个就教训了云婉,除了下厨、洗衣这种事,其它一概不做,那是后娘,又不是主子,更不是婆婆,哪来那么多规矩。

因此这几年来云家冲突不断,云婉也只做家务事不去伺候云王氏。

却没想到这云王氏是心黑的极品,不管你怎么努力,都只会视你为可打可骂的下人,而不是亲人子侄。骂人不留情面,害人更是只要逮着机会。

想到这些年来的日子,云林不由叹了口气,却又叮嘱了云婉几句,便走出屋来。

屋子外面,骂人的阵势已换了一波,先前骂得欢的回家吃饭去了,换了刚忙完家事得空过来看热闹的几个妇人。

而且大家情绪高涨地搁下话来,若不骂到云王氏认错道歉,以后她们要分批来骂,从早骂到晚,只要经过云家门口就骂!

这招可够狠的,云王氏再横只有一张嘴,而且这几天躲在屋里又哭又闹又骂的没个停歇,嗓子早就上火了,夜里还咳嗽不止。

而这些妇人精神饱满、有婶子、大娘和小媳妇,若大家有事没事跑到这里来吵架,可是要够呛了。

云林撇了撇嘴便朝他爹瞄去一眼,果然见到他爹一张脸已经忽红忽白,早已气得不轻了。

结果别人不但不同情,还有后生嘲笑说:“云叔,您老可要保重啊,若是有个什么病痛不舒坦,恐怕只有你那两个宝贝爱子才能在你床前尽孝了!”

立刻有妇人笑着接了一句:“和祥哥你还是赶紧上云嫂子坟前烧香磕头求个保佑吧,若你有个什么,你那黑心眼继室怕要卷着你的家财跟野汉子跑了哟。”

“是呀,她年纪轻,可不会留下来跟你吃苦的,瞧她使唤婉儿当丫环那架势,这几年在云家是当惯夫人的嘞。”

“……”于是接下来后生们又不说话了,成了妇人们大声的议论,句句讽刺云王氏,却听得云和祥心头滴血。

如今云家在村里头颜面扫地啊!

他喘着粗气却觉得脑子里嗡嗡地响,就连腿肚子都开始打颤了,最后无力地坐到台阶上,张着嘴喘气。

这时候王村长才道:“和祥兄弟,你这样子好像是饿得慌呀,怎么你婆娘没给你做饭么?”

“他婆娘也就刚进门那半年做过饭吧,自从怀上云胜之后,可是不进厨房的哟。”立刻有妇人揭穿云王氏的德性。

“为人妻竟然不做饭,云和祥你真的是娶了妻?不是请了个要供着的神?”

“哎哟,神还会保佑一家安宁和顺,不会喊打喊骂啦!”

“……”四周的议论声嗡嗡地响着,村长刚起了个头,就说不下去了。

而此时云和祥早已没有心情反驳什么了,只是坐在那儿一脸郁闷。

他如今哪里不知一切都是王氏引起来的冲突?可儿女不孝也让他心气难平。如果他就这么妥协了,以后家里还有他说话的地儿吗。

“爹,先吃个馒头吧,婉儿昨天被人欺负受了伤,见不得风,云扬想做饭但是王氏不给口粮,不是不做饭让爹饿肚子。”

云扬提着小竹篮回来了,不过他是要先去给妹妹送馒头的,但云林立刻走过去拿了两个热馒头过来,在云和祥面前单膝跪下。

“爹,人是铁饭是钢,有什么事情先吃饭了再说吧。”

“拿开!我不要你假好心!”云和祥不接受儿子当众尽孝,觉得太虚假,因此一脸怒容抬手打掉馒头。

“啊。”云林立刻扑过去,肩膀着地也将馒头抄回手中,然后手背蹭上了地面,还好是泥地不是沙地或是水泥地面,虽然有些疼,但没有受伤。

而云和祥这一举动更激怒了围观的村邻,指责声更大了。要知道农家人最看重的事情只有两件,一是孝道、一是粮食。

没有粮食就没有人命。如今云和祥如此任性糟蹋粮食,叫他们如何看得惯?

云和祥已经气得大口直喘粗气了。

云林从地上爬起来,表情黯然地看着他爹:“我娘死时,爹可是新口保证,就算另娶,也会善待我兄弟姐妹,可是六年来,爹你都做什么了?”

“你只顾着自己气,怎么不张开耳朵听听,屋里那难听的骂声?如果我娘泉下有知,她的儿女被人如此贱骂,会怎样?你就心安?”

“云林你别说了,你这爹已经黑了心肝了!”一个大娘气愤地骂道,“一个续弦,搅得一家不得安宁,可不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么!”

“关你们什么事!这是我云家的事你们管不着!”云和祥被点名骂了这么久已经忍无可忍了,冲着那大娘就吼了起来。

“你敢吼我娘!你再吼一句试试!”立刻就有一个目光凶狠的汉子走了出来。云林连忙上前拦住,把那汉子劝了回去。

“好了,大家都少说一句吧。”王村长本来在装聋作哑,但儿子王平和在旁边扯了扯他袖子,小声提醒别忘了正事。

“和祥兄弟,你们云家在村里如何做人,我也不想管了,我今天来也不是要看你家热闹,聘礼我带来了,你要或是不要我都搁这里了。”

“你不为你闺女着想也无妨,回头我和云风说也是一样,这几个兄妹也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他们死去的娘也有份,他们的娘不在了,大哥可以作主。”

“就是!云风如今已娶妻生子,足够当家作主!”

“如今云风都有自己小家,云林也该成家,你还不分家无非就是想利用他们几兄弟给你做牛做马,养活你那恶妇的儿子罢了!”

“……”这些邻里情绪高昂,三句话不到又绕回到原来的问题上去了。

人群外面,季青燕撇了撇嘴,突然手指捏诀,低声念了几句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