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苗和小米是在一年以后回来的,在她们回来之前我的生活很乱,虽然一开始是好的,但后来发生的事让我有些接受不了。只能通过麻醉自己来逃避一切,其实这样挺自私的,看着范逸因为我醉酒的事而皱起眉头,我心还是会痛。那是一些不可能改变的事,我只是想不明白。
温苗和小米从法国回来,我变得有些正常,起码是我自己这样感觉的,我比起那一年的生活是正常了许多。虽然有时喝不到酒还是会难受,但这已经是好多了。
温苗和小米回来后在上海创立了自己的品牌,两个人不再是以前的小女孩,温苗比起以前更加的稳重,几年以后温妈妈的事对温苗的影响还在。小米也变了很多,成熟了,理智了。
温苗问及我和范逸的事,我说不知道。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也许是不确定,也许是不明白。温苗说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范逸对我是一心一意的。我说也许我还在等一个答案吧,等那个本来知道答案却没有听到当事人说出的答案。范逸一直都知道我在等,我在等谢文哲说那个答案。
回家老妈也总会问我和范逸什么时候结婚,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现在我到底是不是在和范逸谈恋爱,我也不知道。就那么稀里糊涂的过了那么多年,我却连自己的心都弄不明白。是够笨的,怪不得温苗老是说我是白痴。
温苗和小米在上海忙她们的事业,我继续在BJ上我的班。也许某一天我就会范逸真正在一起吧。真正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虽然对未来没有一点信心,虽然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说些什么,努力去做吧!
63
两年后。
两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荣坷结婚了,花行已经成了娱乐圈当红的明星。小米和秦岭的事也结束了,秦岭和他的女朋友在BJ结了婚,小米说有些感情是强救不来的,就像是秦岭对他女朋友的感情。温苗和小米品牌从一开始无人问津,到现在的知名品牌,算是已经踏上了正轨。唯一不知道的是谢文哲和谭天的消息,他们就像是在人间消失了一样。范逸研究生毕业留在了BJ,我和范逸还是那个样子,虽然我们俩都已经马上奔三的人了。
我以为生活会像这两年一样快乐的过下去,我以为是的。只是,命运还是不让所有人都如愿,就像是对我!
那是两年后第一次在家过年,我妈做了好多好吃的东西,老爸还特意下厨做了我喜欢吃的排骨,奶奶还是拉着我要给我介绍小伙子。我以为那会是一个很开心的年,只是我还是被命运耍了。大年初一,我晕倒在楼道里。醒来的时候是在传染病医院,我妈红着眼睛不敢看我。老爸问我想要什么。
我说:“怎么了?”
我爸说:“你不要说话,先休息。”
老妈哭着跑了出去,爸爸追了出去。一个医生模样的老太太走了进来,她看了看我说:“怎么样,感觉哪里不舒服?”
“我怎么了?”
“急性重症肝炎,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好在控制住了。”老太太很小心地说道。
“那是什么?你告诉我?”我急了。
“不要动气,我是你的主治医师姓李,你是不是经常喝酒,作息是不是不正常?”
“关你什么事,你告诉我什么时候出院!”
“这得有一段时间了!你这个小孩,怎么脾气这么大。你知不知道你刚捡回来一条命?”李医师大吼道,她好像是生气了。
“我不是小孩!我快三十了!!!!!!!”
“什么!我比你大二十几岁!不是小孩是什么!真是的!”
“是不是治好了就没事了?”
“不是。”
“你是不是医生?有你说话这么干脆的吗?”
“我看你也不像一个重症肝炎患者,中气那么足!”
“你!好,我们都冷静下来,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想骗你,你的病情药物已经控制住了,但是我不敢保证接下来的几天里你是安全的。这种肝炎和普通的肝炎不一样,它的恶化速度非常快……”
“会不会死?”
李医师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呵呵,我的世界再一次变得黑暗,没有阳光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我的脾气变得很差,把我妈还有我爸都赶回去了。一个人躺在床上,却不知道该想什么。脑子里一片混乱,前几天李医师把有关急性重症肝炎的资料拿给我看。我也知道我已经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做很多事,甚至在某一天我就会死掉。突然变得很绝望,是那种一点希望都没有的绝望,以前的时候绝望还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但是这次一点都没有了。
李医师说就算我现在没事出院了,以后还是有很大的可能发展成肝硬化,而且活下去的可能基本没有。多可笑,以前总感觉死离我很远,我是会健康地活下去。
老爸老妈仿佛在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他们都是小心翼翼地跟我说话,问我想吃什么,问我有什么事。我知道他们怕我自杀,这种事谁也不想它发生。
没告诉温苗和小米,还有范逸,我想如果病情恶化不小心挂了,我就不会看到他们伤心的样子了。特 自私吧,我也没办法。
范逸还是追了过来,那天我正躺在床上挂吊瓶。一个小护士偷偷跟我说门口有一个人看我好长时间了。我还没仔细看是谁,那个人就走了进来。是范逸,我的阳光。
我笑着说:“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没告诉我?”
“我是想等我好了,我再说。到时让你夸奖我多勇敢,你说是不是?”
“辛向琪,你够了没有!”范逸喊了出来。我知道他很痛苦,他看起来很累。
“范逸,你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果有一天我挂了,那么我就可以看不到你痛苦的样子了,那样我也不会闭不上眼了!”
“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你能不能对你自己负责!”
“范逸,不是我不想,只是没有机会。我也不想,可是没办法,快乐地过完不好吗?”
“琪子……”
“好了,我现在不是没事吗?是不是李老太太告诉你的?她也真是的,嘴那么快干嘛!”
“我们去上海吧,那里的医院应该会有办法的。”
“范逸,没用的。”
“我会想办法的。在上海有很多有名的医院,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范逸,别这样。”
“琪子,求求你跟我去,我想救你!”
看着范逸痛苦的表情,我的心揪了起来,从认识他到现在我没有让他开心过,总是让他皱起眉头。到底什么时候我能让他开心地笑,以后还会有时间吗?
我转到了上海的医院,为了范逸,李医师说去上海看看也许会有机会。范逸把BJ的工作辞掉,回了上海。他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我妈告诉了温苗和小米,两个人几乎是冲进病房的。温苗和小米脸上都挂着眼泪,温苗抓住我的衣领冲我喊:“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以为你是超人,你丫是不是想挨揍,你为什么不说?啊!你说话呀,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谁……”温苗抱着我哭了起来。
我拍拍她的头,“好了,都快三十了还像个小孩,我现在不是没事吗?别哭了!小米,你也别哭了。放心,我都想明白了,不用担心我。”
事实就是这么残酷,不管我多么不想死,不管我多么不想这样。范逸每天都会和我说很多话,我问过他为什么喜欢我。我说是不是因为我说过的那些话。范逸说不是,他说是一见钟情,陷下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我总是笑他,可是心里却很甜蜜。
人总是说自己很忙,但是我却有很多时间去想起以前。大学四年,做模特儿,做翻译。想起范逸,温苗,小米,大米,谢文哲,谭天,花行,萧飞,蔡雅贤,成磊,还有好多人。以前没有时间想的东西现在全都想起来了,我也发现我从来没有听到谢文哲完整地说过那个答案,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在猜。我也没有真正想过对范逸的感情,我也没有想过我对于那个我向往的自由是不是真的存在。
那个自由已经出现了吧,我想。可是我却没有机会去争取了,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吧,我对我自己说。自由应该拿不到了吧,那个不甘心的自由就像是种子在我的心里扎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我站在树下看着它,一天一天地长大,而我却无能为力。
谢文哲突然出现在病房,他还是那个样子,瘦了。谢文哲用一种很温柔地眼神看着我,他坐在我身边,拉住我的手说:“你从来都没有认真听我说那个答案,每次都是你自己认为我不喜欢你。可是你知道我的真正答案吗?我爱你,这就是答案。我一直没有跟你说是因为我怕我心里还有谭天,那样对你不公平。所以我想等我确定以后我再告诉你,我有喜欢过你,到现在还是喜欢。你知道吗?”
我笑了,这个答案以前我是多么想听到的,我是多么想亲耳听到他对我说爱我。可是,那已经是过去了,不是吗?
“我知道,可是已经过去了,对不对?”
谢文哲的眼神暗淡了下去,“琪子。”
“以前我很想知道你是不是喜欢我,所以我忽略了身边的人,忽略了范逸。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他在我的身边,他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一定要和我在一起的话。却一直对我好,一直把我当成他最宝贝的人。大学四年里我没有体会到他的感觉,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我想我爱的人是他。”
谢文哲走了,那迟到了几年的告白却已经过期。直到谢文哲的出现我才知道我爱的人是范逸,那个在我身边一直照顾我我男孩。只是,现在的我却连最简单的幸福都不能给他。是不是认识到这个已经晚了,为什么以前没有认识到?
谢文哲走后,范逸推开门走进来,他一脸的紧张。
“怎么了,你刚才干什么去了?谢文哲来了。”
“琪子,是我找谢文哲来的。”
“知道,你怎么看起来很紧张?”
“我哪有?”
“狡辩!嘻嘻!”
“琪子,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我说什么来着?”
“琪子!你……”范逸好像要抓狂了。
“是真的,不骗你。只是我不能给你幸福了,你会不会后悔?”
“不会后悔,永远都不会后悔!”范逸抱住了我,又来这招!
以后的路会是怎么样的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有未来。我只能过一天算一天,幸好有我妈有我爸,有范逸,有温苗有小米,有大米。以后不管怎么样都要坚强的,对不对!
我的幸福就在我的手边,离我那么近而我却一直往远处去找,。一直到最后我才真正找到,我想已经晚了,可是已经找到了。谢谢你,范逸!
幸福离我有多远,其实很近不是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