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酒中人

纪剑云在客栈等着李慕紫和韩月馨的消息,也不着急,夕儿便在旁边唠叨:“也不知道谷主的计策实施的是否顺利?那魔教妖女不会害我们家谷主吧?呀呀,早知道我去了,一定能让计划及其顺利的实现!”

丑时,两个人便一同回来了,李慕紫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锦盒,不用猜想就是天山雪莲。纪剑云这才佩服起韩月馨,果然了解自己的舅舅,竟然有这么一个看似简单的计策便得到了这旷世奇药。的确,人在自己的欲望面前是最脆弱的,一旦陷入其中,便再也无法脱身,往往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夕儿接过锦盒便要打开,韩月馨却连忙制止了:“这天山雪莲极其娇贵,必须在冰雪的环境才可以保存长久。我猜这个锦盒一定是能工巧匠打造,里面有保持冰雪相似环境的机关,不可轻易打开!”

李慕紫一愣:“那若这天山雪莲是假的,如何是好?岂不是害了少主的性命?”

韩月馨依然自信满满:“我太了解孟药心了,他不会用一味药去赌一统五岳的梦想。”顿了一顿,沉吟地说道:“下一步,我们要寻找千年血参的下落。这参生长在极北之地,平常人根本无法到达,而且,这参必须得天时、地利、人和,萃取天地日月精华,又有虎豹之血涵养方可成形,千年难得一株!《万花药典》记载,得一株千年血参,不仅可医得顽疾,还可以增长三十年功力,是以成了我武林豪侠人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千年血参一出江湖,便是杀戮竟起之时。这东西已经销声匿迹于江湖百年之久了,不知道哪里才可以找到?”

纪剑云一听,这哪是药啊?这就是天上的月亮,你知道她的存在,但是想得到她却永远是不可能的。便想起生死未卜的师妹,无可奈何地笑道:“姐姐,李姑娘,辛苦你们冒险去为我找药。这生死的事情,我们哪能管得住!算了,赶紧休息去吧!明天,太阳依然会照常升起!”

李慕紫和韩月馨本来想安慰几句,但是也找不大合适的话语,便无奈地各自睡觉去了。纪剑云看着头顶凄冷的月光,觉得这必将是一个无眠的夜。便吟起了曹操的《短歌行》中的几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概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忽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呵呵,年轻人,生命苦短,何苦在这里忧怀?言酒不如喝酒,不如陪老夫喝一杯酒!”循声一看,却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拿着一根竹杖,竹杖上挂着一个酒葫芦,一双慈悲的眼睛看着他。

纪剑云一乐:“前辈,幸得邀请,只是这人来人往,吵闹非常,并非喝酒的佳处。喝酒需优雅之境,不如再往高处去,对酒邀月,吟诗颂风,岂不更能醉人自醉?”

老者一听,哈哈哈大笑起来:“没有想到竟在此处遇到酒肉知己,快哉!快哉!来,小兄弟,咱们这就去太白峰!”说完,不待纪剑云答应,一手搭在他肩上,施展极其迅捷的轻功,向山上走去。

太白峰乃嵩山七十二峰之一,险峻巍峨。真是,月白风清,流云走星。老者将纪剑云放在山顶一块平地上,喝了一口酒,递给纪剑云:“小兄弟,老夫真是老了,将你带至这山上,竟然有些疲惫了!来,喝一口老夫独家酿制的蛇胆竹叶青!”

纪剑云大大喝了一口,这酒入口极其辛辣,进而绵软,进而柔和,不禁大赞:“果然好酒!先兵后礼,君子风度!”

老者兴奋地大叫起来:“小兄弟,果然懂酒。我与天下众豪侠,饮酒多矣,能一句话说出我这酒酒魂的,也就小兄弟一人而已!难得,难得!”

“多谢前辈,给晚辈机会喝到这么好的酒!快意人生,莫过于此!”纪剑云乘着酒意,更加汪洋恣肆,想起短短几个月的山下生活,不禁感慨良多。

“小兄弟,莫要这么说。酒中人,不拘俗礼。前辈,前辈的叫,太俗气。你我有缘,我便做你的老哥,你便做我的小弟!小兄弟,可好?”

纪剑云一看这老者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好玩又好笑,酒中人该有这精神,这人生态度。也不觉豪爽起来:“老哥,小弟纪剑云。先借老哥的酒敬老哥一海!”

“纪老弟,老哥先喝了这一海。”说完,大大喝了一口,快意地喊道,“快哉,快哉。人生最得意的,莫过于得一酒中真友,共同喝酒品月,忘忧遣怀。来,再喝一大海!”

纪剑云不知道这酒葫芦里到底有多少酒,只是觉得这般时光真好,不知觉便喝多了。两人一起醉了,枕着山石,望着冷月流云,迷离在苍茫天地之间。

也不知是否在梦里,纪剑云问老者:“老哥,还不知道的名字呢?”

老者也仿佛是梦里一样:“呼呼,江湖有哥名,人称醉刘伶!呼呼!纪兄弟,你中毒很深,不知道怎么中了这么猛烈的毒?”

纪剑云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没有,在清早的晨光中醒来的时候,却不见了老者的身影。他向四周望一望群山,好一派旖旎风光。老者依然如此洒落,自然是不会被俗礼约束的,可能四海云游去了,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次相遇。相逢何必曾相识,就此别过。便施展轻功,下山赶去。只是,他觉得自己的功力一夜间增长了不少,多少有些惊诧。

三个人已经焦急地在找他的下落,纪剑云便把昨日的事情给他们说了。李慕紫大吃一惊:“醉刘伶,难道就是江湖人称醉刘伶的司空竹老前辈?!少主,你能认识此人,真是幸事!这老前辈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到处吃酒买醉。但是,他独家酿制的蛇胆竹叶青,可是会增长功力的神品!”

韩月馨却不那么乐观:“不要高兴太早!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寻找千年血参的下落。我现在没有任何头绪,现在最可能知道此物下落的是我的师伯吕四先生。”

纪剑云一听吕四,便想起了鄢诗奇曾经提及过此人,好像正在五台山一代游历,便将情况一一说了。纪剑云也着急去五台山,如此一来,正好赶过去和鄢诗奇及刘氏兄弟会合。而李慕紫也担心因自己与殷政闹掰的关系,暗月系教众会受到牵连,也着急赶回挂月峰。几人便一致打定主意,立即启程前往五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