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下课(因为下课就要与任教官单独相处),心猿意马的素妃却根本听不进去,尽管她很努力地强迫自己保持平静的心态,但是很遗憾,她却做不到,那种期待、紧张与激动的心情交织在一起,真的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尤其是当任教官宣布下课的消息后,她的心里更是忐忑不安,心也绷得好紧,就像蓄势待发的箭,真是奇怪,自从她有记忆以来,她都没有如此紧张过,为什么此时此刻,却有一种奔赴战场的感觉?更加离谱的是,为什么总是抑制不住呢?
她眼看着一个个同学离开训练场,而她的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似的,咚咚地直跳个不停,不知所措。而任景联见状后,他挥手向她示意训练场右边的大树。素妃会意后便先走向那边坐在石凳上,在他未到来之前,她则先摘下帽子,取下发夹,用发夹将被汗水浸湿了头发梳开。
“不好意思啊,素妃同学,让你久等了!”景联在不远处一眼便看到她侧面的倩影,以及梳理柔顺秀发时的情景,他的心里产生一阵悸动,不禁目眩了,直到她梳完秀发后他才调整心态出现在她面前,向她抱歉地笑了笑。
“任教官,你千万不要这么说,因为我而耽误了你时间,应该由我向你说抱歉才对,同时也非常谢谢你!”素妃不好意思地说,下课后还要耽误任教官,感觉自己心里很过意不去。
“素妃你就不要这么客气啦,避开训练时间,我们已是第三次如此近距离地说话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来自叶元帅的故乡对吗?”他一想起那天首次见面的情景,也忘了对她说“素妃同学”,便直呼其名,他非常亲切地问。
“是啊,我是客家人,我们以前见过面吗?任教官难道你未卜先知?”素妃一副满头雾水的样子,不禁瞪大了双眼,她的样子实在很可爱,像个小朋友一样既疑惑又好奇。
“呵呵,你言重了,我是无意中听说的,就在上个礼拜三!”景联笑呵呵道。
“上个礼拜三?是我刚来学校报到的第二天,那时还没有进行军训啊?”她一时想不起自己与好友沈馨去过市区修手表一事。
“那你还记不记得去过市区修手表,还亲自拿纸巾给一位手上出血的陌生人啊?”他的音质不高亢也不低沈如流泉温润而干净;如清风和煦而温柔拂掠心头令人感到无比舒畅。
“哦,是有这么回事,莫非教官你就是……”经他提醒,她才猛然醒悟。
“呵呵,我就是那个接受你恩惠的那个人啊!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哦!”他一语道破机关。
素妃的脑海里立刻跳入那天的情景:她与老乡兼好友沈馨到市区修手表,她与沈馨用客家话对话,不料修手表的师傅也是客家人。客异他乡能遇到老乡,感觉特别亲切,能在瞬间陌生人之间的距离,所以她们便与他闲聊起来,中途走来看似与修表师傅比较熟的两个年轻男子。
素妃并没有看他们两人的长相如何,因她近视,平时都不喜欢看路人,又因那时忘了戴眼镜,所以她更没有抬头去看两人的长相,反正又看不清楚,那倒不如不看为好,万一被别人当花痴,那才没劲哩!
就在她修完表付完钱后,视线无意中瞄到就在她身边那个人手,不料发现他的手指流血了,指缝之间也汨出鲜红的血来。素妃二话没说,便立刻从包里取出纸巾,递给他包扎,顺便还把余下的心相印牌子的纸巾递给他。
“谢谢!”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孩能如此有爱心,景联心里十分感动,他很真诚地对他说。
“不用客气啊!”素妃说完后便与沈馨手挽手地走开了。
而素妃自始至终都没有望景联一眼,所以压根对他就没印象,只对他的声音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天啊,原来居然有这么巧的事啊!教官真的不好意思啊,我向来都不喜欢看陌生人的,那次又没戴眼镜,所以对你印象,如果你不说,我根本就不知道啊!”素妃想起之前邂逅的那一幕,就不再变得那么紧张了,她不好意思地解释。大概这就印证了“无巧不成书”的道理;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也就是这么一回事。
“哦,原来如此,那天我与华浩都是穿便服出去的,你没印象也不奇怪。能与你重逢也是我的荣幸!”
怪不得她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果然不出他所料,原来她当时没看到他的长相。能与她重逢,而且还能相处半个月,对他来说,确实是件很荣幸之事,所以他才会由衷而言。
“任教官你太客气啦,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更没你说得那么言重啦!”素妃以非常有江湖义气的语气说道。“反而是我,在训练中老是出错,让教官你操心啦!”继而她又向其抱歉地笑道。
“那时你我素昧平生,你都可以做到出手帮我,让我倍受感动;如今你有心结,如果你相信我,就请你说出来,我希望尽我最大的努力来帮助你,就当我报恩吧!教你也是我的工作职责,所以我更应该做好!”他的目的就是能让她信任她,帮助她度过难关。
“谢谢教官,学习动作对我来说是个死穴,因为我最害怕做这样的动作,总是学不好,总感觉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以前一上体育课,我就会老出洋相,笨得像只猪!”一提到这点,素妃便软弱到了极点,她很无奈地解释。
“素妃,据我观察,其实你的表现也没有你所说的那么糟糕,每个人都不是完人,面对自己的弱点,你更是要树立信心去克服。最重要的是要相信自己。”他以诚恳地方式对其语重心长地说道。
“教官你太抬举我了,我也曾经尝试去克服自己,尽管我很认真很认真地去学,可是,我的大脑与行动总是相悖而行!就像刚才学的齐步走,每当听到‘立定’的口令时,我的脚好像不由自主跟我作对,总是不听使唤!还有,我的反应也越来越慢,尽管我集中了全部精力,然而效果却不能如愿。如果真的是行军作战的话,出师未捷我便身先死了!”素妃一口气将自己内心所有伤心事全都一古脑地说了出来,吐完苦水之后,感觉整个人也轻松不少。“任教官,我是否特别白痴啊?”冷不丁她又补充一句,静静地望着听她吐苦水的景联,希望他能给她答案。
“素妃,你当然不是白痴啦,你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学习成绩优秀,又善解人意,还有助人为乐的精神。其实只要你克服这种恐惧心理,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他对表示肯定的同时再次向其解释。
“教官你的夸奖让我汗颜啊!我突然有正常的表现,那也只是暂时的,因为受你的影响,不知怎么回事,每当你站在我身边,却让我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这种感觉却能给我动力完成该做的动作!”糟糕!当她随口说完后,才猛然发觉自己一时嘴快说错话了,要是被他误以为自己也是花痴,那还了得?以后怎么面对他啊?恨不得放千里马去追回说错的话,顿时两抹红潮飞上她的脸颊。
“谢天谢地,原来并非我一厢情愿,原来她对我也有感觉——产生了安全感,真是太好啦!”当他听到她的话后,他的心里像股清凉的泉水流过一样——真的好舒心耶!因为他好喜欢她说的话,尤其是发现她那害羞的神情,他心里更是有种范进中举般的喜悦之情。
“教官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并非其他的意思啊!”继而她低下头连忙对其解释,请老天保佑,千万千万不要让任教官误会啊,同时她心里又在虔诚地祈祷。
“素妃,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厚爱!让我感到万分荣幸!”景联的心理素质非常高,他的内心即使非常兴奋,甚至是欣喜若狂,而在他的表面上,亦能做到不动声色。为了不让她感到难堪,他便避开话题,对其委婉道。
“教官……”她突然抬起头,刚好迎上他那柔情似水的目光。顿时怔住了:哇噻!任教官的眼睛真的好有神,好帅耶!继而她猛地醒悟过来,不可以这样看任教官,如果再这样的话,自己岂不也成了十足的花痴了?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这样没礼貌的,让人误解后果更糟!同时她又连忙告诫自己。
“素妃,只要你勇敢地面对,我深信你一定OK的!在训练中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你不必拘束,可以大大方方地问我,我愿做你身边的‘定心丸’!”他首先打破尴尬的场面,连忙调转话题,孜孜不倦地教导她。
“非常感谢教官,可是我仍是担心自己做不到,以前我也曾这样鼓励自己,好友咏俐也教了我很多道理,但是我就是做不到!”在一时之间,要彻底了却这个心结,对她来说还是个难题,更是个巨大的挑战。
“不用急,慢慢来,有我在,你大可放心!”他仍不厌其烦地再三安慰她,其话也非常含蓄。
“谢谢教官的顶力支持,我会试试看,尽力而为!”当她看到他眼中对她鼓励与支持之意,仿佛在刹那间,她便有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