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正时心中大骂,这个13装得有点失败,刚才背上的冷汗直流,靠在电线杆上可不是装酷装13,那个时候腿软了,实在迈不出脚啊!
在杜正时身后的zero见情况不妙,一把将杜正时推开,顺手抢过杜正时手中的狗腿短刀,与龚小时怨灵近距离拼杀起来,zero刀法快,以速度弥补力量的不足,龚小时怨灵没有任何招式,一时间被zero缠住,打得竟然有些落了下风。
在zero的贴身纠缠之下,龚小时怨灵没能发挥出它冲撞式进攻的优势,没过多久,龚小时怨灵身子就被zero用狗腿短刀划出好几个口子,或许是zero手掌上的伤口影响她的力度,在龚小时怨灵身上划出的伤口并不深。
伤口没有流出一滴血液,每一个伤口都在一分钟之内自动愈合完毕,龚小时怨灵不再想与zero缠斗,双脚轻点离地,轻飘飘在半空中悬浮,慢慢消失在黑夜中,服务区的灯光熄灭,变得异常黑暗。
杜正时身处黑暗之中,大声呼叫着zero和方毅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顿时有些心慌,没有zero在身边,心中没有了底气,虽然明白这是怨灵的小把戏,为的就是想让心中产生恐惧,但是杜正时却无能为力。
杜正时蹲在地上,身子不由自主地发抖着,内心深处产生的恐惧让人感到无助与绝望,杜正时再也没有刚才面对龚小时怨灵时的气势,没有了zero在身边,仿佛失去了主心骨。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龚小时怨灵的袭击没有出现,仿佛整个黑暗中只留下杜正时一人。
在黑暗中的煎熬格外难以忍受,杜正时在五分钟后,精神濒临崩溃,现在的杜正时甚至有些希望龚小时怨灵快些来杀死自己,这样就能解脱了。
“龚小时——”杜正时对着无穷无尽的黑暗大喊,黑暗中只能听到自己的回声,再也没有其它声音,仿佛自己已经被世界抛弃。
还好zero给杜正时的欧米茄还在手上,手表有夜光功能,杜正时计算着时间,5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杜正时已经没有再站起来的力气,精神开始有些恍惚。
“怎么样?”龚小时怨灵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沙哑的声音给这黑暗的空间带来了一丝动静。
杜正时平躺在地上,没有回应。龚小时怨灵慢慢地靠近杜正时,杜正时甚至可以感受到龚小时怨灵指甲上的寒意。
龚小时用食指上尖锐的指甲,插入杜正时的手臂,杜正时也没有反抗,任龚小时怨灵折腾。一丝微弱的寒意从指尖传入杜正时体内,寒意传遍杜正时全身,一个激灵让杜正时恢复神智。
“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吗?”龚小时怨灵蹲在杜正时身边,摆弄着指甲问道。
“打人不识君,杀人不报名。那这个仇报得有什么意思?”杜正时也没有坐起来,就这么躺着跟龚小时怨灵说话。
“聪明的小子,我先救你,恢复神识的人才会恐惧,这样杀你才会有成就感。”龚小时怨灵如实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得意,“如果你现在说灵号就是败类,声明永远退出灵号后勤组,我可以给你个痛快,要不然,我会让你重复无尽的黑暗。”
“灵号后勤组的救援来了吗?”杜正时答非所问。
“灵号后勤组现在没有正主,就凭那几个小猫咪!就算让他们再找两天,他们也找不到这里。”龚小时怨灵有些不满,“都要临死的人了,还在对灵号后勤组抱着期望。”
“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时间充足的话,给我说说呗。”杜正时平静地说道。
“这句话,你也和那个女人说过这句话。”龚小时怨灵有些意外,“难道你不惧怕死亡吗?”
“怕,我怕死,怕痛,但是不会去改变我无法改变的事情,我打不过你,难逃一死,只是不想稀里糊涂的死去,如果有时间的话,如果你愿意,就说给我听听。”
“你想知道什么?”龚小时怨灵好奇地说道。
“你的故事,你的牵挂。”
“嗯,这样也好,听完故事你一定会对灵号后勤组感到很失望,你也会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会想把你拉进灵号后勤组。”龚小时怨灵开始了故事。
“事情要从六年前开始说起,那个时候的我还是电视台的外景主持人,那年的我33岁,不再是靠甜美笑容和年轻的外表做主持人的年纪,要在残酷的电视界生存,没有强大的后台关系,我明白我能依靠的只有实力。
我和我的老公都是独生子,都来自农村,有四个老人需要赡养,买了房子之后房贷的压力、家庭的负担,让我们知道要留在城市,给女儿良好的教育和更优质的生活,我们需要拼命,我老公是个产品公关经理,每个月都有一半的时间出差,我做外景主持,时间没有固定。
我的女儿叫向阳,那年5岁,是女孩最可爱的年纪。经过我们夫妻俩努力拼搏,我们的经济还算过得去,我忙的时候老公照看女儿,老公出差的时候由我看管,两个人都忙的时候,会将女儿交给社区的一家托儿所看管,我们一家子配合得十分默契。
环城高速服务区爆炸的那晚,老公出差,我独自在家照看女儿,突然接到台里面的紧急电话,这种大新闻,台里的领导肯定不会错过,而对我来说,也算是一次机会,那段时间我正和另一个同事竞争一个高管的位置,我不能做错任何事情。
我跟往常一样,将女儿交给社区那家托儿所,我算得上是托儿所的老熟客了,托儿所是两个退休老人,将女儿交给他们,我也很放心。
打了辆车就赶到了台里与同事集合,到了服务区的时候,我们是第一家到达爆炸现场的电视台,拿到了第一手的影像画面,台里的领导十分重视,当即就安排了直播,直播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我们外景组得到了领导的嘉奖。我们在凌晨回到电视台的时候,就像英雄凯旋一般。”
故事到了这里,杜正时坐了起来,杜正时觉得奇怪,这个时候发生的事情依旧十分正常。
“意料之中,因为这件事情,我得到了高管位置,正式进入了电视台的领导班子,这就意味着有了这个职位,我们家庭的收入将会很客观地增加,那也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职位。
任命即时生效,这次爆炸事件将由我主持展开一系列的后续报道,我给托儿所打去一个电话,然后强迫兴奋的自己在办公室睡了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起来喝杯不加糖的浓咖啡,便又投入到紧张的工作当中,我刚刚升职,不能让竞争对手抓住把柄,我专心投入工作。
直到一个电话打进我的手机,这才将我从兴奋状态中拉了回来,是托儿所打来的,女儿不见了,在和托儿所同伴玩捉迷藏的时候不见了。
我扔下手头的工作赶到了托儿所,和托儿所的老板疯狂地寻找女儿,社区中几个热心人也加入了寻找的队伍,从早上一直找到了晚上,一直没有找到,直到公安局的人找到了我……”
说道这里,龚小时沉默了,她的表情不再是冷冰冰的怨灵,而是伤心欲绝的无助女人。
“我再一次见到我的女儿是在医院中,他们只是进行简单的抢救,便将女儿盖上白布……死亡原因是被冻死的,原来,女儿与同伴玩捉迷藏,发现了前来托儿所送速冻包子的冷冻车,她躲了进去……她在零下二十五度的冷冻车里呆了整整一个白天,当有人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小冰人。
老公也从外地赶了回来,我们两个人在医院抱头痛哭,那个时候的我感觉上帝将我抛弃,我没有做错什么,一直努力的工作,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让这么可爱的小女孩死去?那一刻,我不再拥有信仰!
城市里规定尸体不能存放24小时,必须尽快火化,老公去处理这一切,然后和我在火葬场送女儿最后一程,当女儿被推进烧炉,关上炉门那一刻,我听到了女儿的哭声,她没有死,我想将她从烧炉中抱出,可是已经来不急了,烧炉被点燃,小向阳最后被活活烧死……”
“我艹,我艹,艹TM的,那群庸医……”杜正时咬着手指,尽可能不让自己哭出来。
“这件事情,没有人相信我在最后听见向阳的哭声,大家都觉得是我失去女儿后产生的幻觉。但是后来我查阅了相关的医学资料,当时向阳活着是有可能的,在低温下是有假死的可能,身体机能经过常温,是会慢慢复苏的……
我怨恨那些糊涂的医生,我怨恨叫我加班的电视台,我怨恨我那个半个月都不在家的老公,最后我怨恨我自己,我无法承受向阳的死,所以不久后我便满怀怨恨自杀了。”
杜正时没有作声,他找不到理由安慰龚小时,她只是一个可怜的母亲。
“但是故事还没有结束,我满怀着怨恨死去,化身怨灵,我突然明白我还有机会见到死去的向阳,我只想远远再看她一次,我相信向阳一定是个最纯洁的魂魄,我满世界找她,但是……”
龚小时突然咬牙切齿起来:“但是,我发现了灵号后勤组那些无耻的混蛋,他们比糊涂的医生更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