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平静,说道这忽然顿了顿,关殷知道他口中的少年将军就是她的父亲关华,他又道:“一箭穿心,魏太子当场毙命,储君一死魏国大乱,魏皇下令撤军,另立太子,当时的太子妃已有身孕即将临盆,就在她生产的那日,魏皇驾崩二皇子即位,太子妃一举得男,被立为王封地南阳,远离皇城,太子妃产后虚弱舟车劳顿落了病根,到了南阳见此地人烟稀少,土地荒芜,知道此生翻身无望,终日缠绵病榻,不到半年也去了,留下嗷嗷待哺的婴孩。”
“幸好奴仆忠心,才勉强活到了七岁,遇见了游历天下的天机道人,拜在他的门下,十年后回了魏国,参了军,从士兵做起,得了将军赏识,步步提携,五年后才有了如今的南阳王。”
关殷问道:“王爷攻打齐国是为父报仇吗?”
见他不语,关殷冷声道:“王爷可别忘了,魏太子当年亲手杀了那少年将军的父亲和兄长,你又亲手杀了他,若是要报仇也应该是我来找你寻仇!”
说着关殷拔出紧握手中的剑,寒光一闪映亮他的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剑抵在他的脖颈上,他还那样坐着,缓缓的饮了一口酒,说道:“孤的故事还没讲完呢,你想不想继续听。”
关殷警惕的看着他,眼神冰冷,他又道:“看来你是不想听了,那便算了。”
突然他起身站起,几乎是瞬间他握住关殷的持剑手将她揽入怀中,以自刎的姿势将她手中的剑抵在她脖颈上,关殷在他怀中动弹不得,他在关殷耳边笑了笑,喷洒出一股酒气,忽然他将手中的酒倒在了关殷脸上,露出她本来的模样,他挑起关殷的下巴,仔细瞧了瞧,笑道:“还是这样顺眼多了。”
关殷被淋了一脸酒水,就知道他早就识破自己的身份,问道:“王爷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他答道:“从孤见到你的第一眼。”
“既然王爷早就知道了,为何不直接挑破还要与我做戏?”
他怔了怔,说道:“可能是孤出于无聊吧。”
趁着他愣怔的功夫,关殷突然发力向下一扫,从他怀中钻出,他盯着她的脖颈眯了眯眼睛,关殷立马摸出身侧的信号弹向空中发射。
关殷见他盯着自己的脖颈,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脖子,摸到一股湿黏的液体,才暗自心惊,方才若是力道稍有差池,她的小命怕是就交代到这里了。
那信号弹通知了埋伏的齐军,必然也惊动了魏军,片刻后关殷便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关殷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向南边逃去。
一路上身边的大雾愈来愈浓,加上今晚月色暗淡,四周漆黑一片,关殷也不知他们会不会追的上,便把脱了身上魏军的战甲,扔在地上,继续向南前行。
不过多时关殷便隐隐听到了,身后又马蹄声传来,在这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清晰,关殷只得加快了步伐,如今已经入秋,加上大雾弥漫空气潮湿,关殷脱了战甲只穿着单衣,不一会儿便染了一身湿气。
这么走了大半夜,关殷总算走到了日前在地图上看到的那座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