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京师寻仇

京城夜色笼寒烟,独步寻仇意渺然。月照古街人影散,风吹老树鸟声喧。

心中怒火燃如炬,眼底仇人冷似渊。此去若得仇怨解,归来再饮庆功筵。

话说郭子成当看到屠笑天仓皇而逃,深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自不会轻易放其逃脱,于是,紧随着便毫不犹豫地迅速追击了过去。

且说胳膊受伤的屠笑天当听闻到追击声后,他自不甘束手就擒、坐以待毙,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他强忍着伤痛,就像丧家之犬一般慌乱逃窜,又如漏网之鱼般急于寻找生路,游泳的速度也因此变得得更快更急了。

且说郭子成持剑奋力猛追,只见屠笑天为逃避追捕,迅速潜入水中不见时,郭子成一阵寻找无果后,立刻停止了追赶,随即转身便返回了。

且说屠笑天心中憋着一口气,经过一番急速而隐秘的水下潜行,迅速从湖中抵达岸边,悄无声息地自水中探出身来。确认郭子成并未尾随其后时,他紧绷的神经这才略微放松下来,上得岸后,屠笑天稍作休整,随即注意到郭宁山、释骏华等人亦是满身伤痕,正从湖心奋力游向岸边。想到张涛、刘晨、王骁等人被救走的情况,他心中愤愤不平,自不肯善罢甘休,于是,他们决定前往戴庙司里村所在的巡检司,寻求援助。

巡检听闻郭宁山、屠笑天他们的请求后,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召集手下的弓兵,并迅速驾驭着船只,带领着屠笑天一行人,即刻前往安山湖中寻找并捉拿相关人等。

然而,当巡检带领着郭宁山、屠笑天等人到达湖心区域时,却发现那里早已空无一人,所有他们想要追捕的目标人物都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且说郭宁山,屠笑天一行人,尽管心中充满了失望,却未曾有过丝毫退缩之意。一跑踏上岸,他们便迅速行动起来,一边紧急向严嵩父子通报了当前的状况,一边紧锣鼓密鼓地调动人手,意图借助济宁府的势力,对那些逃脱的目标人物展开新一轮的追捕行动。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暂且不提那狗仗人势的郭宁山等人,倚仗严府之势力,在济宁境内狐假虎威、横行无忌,肆意搜捕逃犯之事。单说郭子成、赵睿、赵智等人,为了自身以及友人的安危,面对强权,该出手时就出手,该退让时就退让。英勇果断地从严府爪牙的魔爪中解救出王骁、张涛、刘晨、余尧等人。紧接着,面对济宁府内风声鹤唳,满城皆是缉捕的画像与告示,悬赏捉拿的海捕文书漫天飞舞的严峻形势。

面对这重重困境,他们经过一番焦急而深入的商议,深刻认识到当前处境的艰难与行动受限的严峻现实。万般无奈之下,为了暂避锋芒,他们不得不忍痛做出决定,各自分道扬镳,寻找隐秘安全的避难所,暂时隐匿踪迹,静候时机以图后动。

花开数枝,各表一枝,暂且不提王骁、张涛、刘晨、余尧他们逃避追捕的曲折经历,单说郭子成,为躲避屠笑天、释骏华等人的抓捕,面对屠笑天精心策划的挑衅与计谋,鉴于对方人多势众。郭子成保持冷静,自不为所动。他带着忠城的狗狗黑子,迅速驱车策马,离开了危机四伏的济宁城,一路上,为了避开官府沿途的严密盘查,他机敏地选择了偏僻的小路,随着便径直向着河南方向而去。

郭子成在路,免不得饥餐渴饮,夜住晓行。他一路辗转多地,悄无声息地穿越了金乡、单县,还路过了自古以来被誉为“江淮屏障”“兵家必争之地、商贾云集之所”的归德城。历经数日,随着便回到了确山县的老乐山。

郭子成与柳耐寒、胡玉梅重逢后,心中充满了喜悦。夫妻间亲密交谈,话题不可避免地转到了官府四处张贴的缉拿自己的告示上,这让郭子成不禁心生忧虑,尽快他们并不畏惧这种小概率事件,但深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为了以防万一。同时也考虑到孩子的将来教育问题。三人经过慎重商议,决定立即采取行动。

他们迅速从地下挖出之前精心藏匿的财宝,并决定搬迁至一个相对隐蔽且安全的地方。经过一番细致的搜寻与考量,他们选中了确山仪封这个村庄。仪封地形独特,三面被山峦环抱、宛如一个天然的盆地,既隐蔽又安全。更重要的是,这里交通便利,村民们还可以进行粮食和蔬菜的买卖,生活颇为便利。于是,他们毫不犹豫地搬迁到了仪封,开始了全新的生活篇章。

在仪封村,郭子成与柳耐寒、胡玉梅夫妇,以及他们的孩子皓乐、皓然、女儿婉秋,还有家中的仆人李妈、小红、小翠等人,共同度过了六个多月宁静而温馨的日子。随着嘉靖三十六年新春的悄然逝去,万物复苏的春天紧随其后。大地回暖、春花烂漫,郭子成察觉到针对自己的追捕风声似乎逐渐平息,无人再提及此事,心中不禁暗自庆幸,这份久违的轻松感让他难以继续保持沉默。当他听闻到胡宗宪重用俞大猷、戚继光等名将,全力抗击倭寇的消息时,心中那复仇的火焰再次被点燃。于是,他开始秘密策划前往BJ,以期了结那段深埋心底的仇恨。

随着三月的来到,郭子成紧接着便向柳耐寒和胡玉梅透露了自己的计划。

且说柳耐寒、胡玉梅二人,在闻悉郭子成决定前往BJ探询屠笑天、释骏华等人的近况后,面对严嵩父子权势滔天的局面,尽管内心并不赞同这一决定,但在深知劝阻无效的情况下,二人相视一望,从那无声的眼神交流中,彼此都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奈与忧虑。最终,柳耐寒终是忍不住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她眉头紧蹙,轻声叹息,道:“相公,我认为你此刻前去实在不妥。要知道,官府目前正在四处张贴画像缉拿你,而你此刻若往BJ,岂不是自投罗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郭子成剑眉一挑,目光如炬,语气坚定地劝说并安慰道:“老婆,你所提及的凶险,我又怎会不了解?但江湖局势复杂多变,暗流涌动。我早已深思熟虑过,倘若我们不主动出击,迟早会被这股暗流无情吞噬。此番我前往BJ,虽然而在外人看来这是冒险之举,实则是我打破当前僵局、寻求突破的关键之策。正如俗语所言,‘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屠笑天、释骏华他们绝不会料到我会冒天下大不韪,不顾一切前往BJ的。再则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坚信此行定能有所收获的。”

胡玉梅苦笑摇头,轻盈地在屋中来回踱步,衣袂随风轻轻摇曳,她带着忧虑的神色说道:“相公,你总是这般勇往直前,不顾一切。但你可明白,筹划之时或许看似容易,一旦付诸实施,那难度便是倍增。BJ那地方,龙蛇混杂,暗流涌动,危机四伏,凶险无比,远非你想像的那样简单。”

郭子成笑着,一脸轻松、毫不在乎道:“放心吧,老婆。你说的这些我都已经考场过了。BJ我又不是没去过,那地方我很熟悉的,保证不会有事的。”

胡玉梅眼见劝说无果,紧咬着下唇,贝齿在粉嫩的唇瓣上轻轻留下了浅浅的印记,她以柔和而坚决的语气说道:“相公,不管怎样,我心中实在难以安宁,既然你如此坚决,那么,这样吧,就让我陪你一同前往吧,如何?”

柳耐寒虽然一直没有吭声,但听胡玉梅的提议,心中自不甘落于人后,于是,紧接着便也自告奋勇,主动请求一同前往去。

“……”

面对柳耐寒、胡玉梅两人都争相要求随自己前往BJ的情况,郭子成眉头紧锁,语气坚定地摇了摇头:“好啦好啦,不要争啦,你们两个都想跟我去,那家里的小孩子谁来照顾呢?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你们两个都不能去。虽说探查屠笑天他们的事情很急,但对于咱们家来说,养育照顾小孩子才是眼下最紧要的任务。你们两个无需分心去管其他,只需全心全意把这个家照顾好就行。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们大可放心、无需挂怀,我自有安排,确保一切都要会安然无恙。”

“……”

且说郭子成以理服人,经过一番诚恳而耐心的劝说,成功地劝阻了柳耐寒和胡玉梅两人想要随行的想法,让他们安心留在家中等待自己归来。随后,他便着手去整理行装。

次日,一切准备就绪的郭子成,拿上青锋剑,在与妻子深情告别后,悄然无声地离开了仪封,前往那个交通便利、四通八达、官员往来频繁、商贾云集的驻马店驿站。在那里,他租了一辆马车,带上他的爱犬黑子,随着便踏上了前往BJ的路途。

却说小心翼翼的郭子成在旅途中,免不得饥餐渴饮,夜住晓行。他连续穿越了多个州县,经过数日的跋山涉水、翻山越岭之后,终于跨越了永定河,随着便满心欢喜地抵达了北京城。其兴高采烈地抵达BJ后,他的第一站便是白云观,但遗憾的是,师叔风云之已在年前离开BJ,返归了老家。对此,决意报仇的郭子成,自不埋怨也不抱怨,随即转身、便毅然决然前往东安门灯市口大街的椿树胡同,去寻找客栈落脚。

话说郭子成小心谨慎、从容不迫地来到了椿树胡同,一见好聚来客栈尚有空房时,便没有多言,随即便决定入住下来。

且说郭子成在好聚来客栈安顿妥当,经过一夜的充分休息,次日清早,习惯成自然的他,听闻着谯楼上五更钟声的响起,起床练习吞吐术,御剑飞行术,以及一百零八式剑法后,稍作休整,随着晨光明起,他先在街边的早餐摊位前,惬意地享用了热腾腾的早饭,随后,他带着自己的爱犬黑子,朝着严府的方向,随着便前去探个究竟。

灯市口大街依旧繁华似锦,车水马龙,人流穿梭不断,各行各业在此汇聚一堂,交易繁忙,其热闹程度与往昔相比毫不逊色。至于严府大门前,更是冠盖如云、门庭若市,权贵们纷至沓来,轿马络绎不绝,阿谀奉承,攀附权贵之风仍旧盛行,未有丝毫减弱。

却说郭子成小心翼翼地围绕着严府细细观察了一番,确认一切如常后,心中的石头才算落了地。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他随即便匆匆离开了严府。

且说郭子成在回走的路上,对于此次探访毫无斩获的结果深感忧虑,他的思绪如同翻涌的海浪,不断回溯着刚才的每一个细节,竭力在脑海中拼凑着下一步的应对策略。就这样,他一边心中默默盘算着计划,一边沿着繁华的灯市大街缓缓前行,步伐不急不缓。不知不觉中,他来到了一家饭店门前,决定先享用一顿午餐,让思绪稍作休息后再继续筹谋。于是,他抬腿进了饭店,随着便享用午餐去。

且说郭子成带着狗狗黑子,步入饭店,寻得一处临窗的座位优雅落坐。面对前来招呼的店小二,他点了几道正宗的BJ佳肴。在等待美食上桌的间隔,他一边悠然自得地品着茶,一边透过窗户,不时地观察着饭店内外的景致与动静。

饭店内熙熙攘攘,食客们或欢声笑语,高谈阔论,或轻声细语,沉浸于各自的午餐时光。他耳畔偶尔捕捉到几句关于时局的零碎议论,以及京城里最新流行的八卦趣闻,营造出一种温馨而热闹的氛围。然而,这些纷扰的声浪并未能丝毫动摇他的专注,他的心神依旧牢牢锁定在即将实施的计划之上。

随着饭菜被端上桌,郭子成毫不客气,立刻挥动着筷子,随着便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还不忘夹菜喂给黑子。

饭后,郭子成叫来小二结了帐,自也不在饭店过长停留,起身离开了饭店,心中谋划着自己的下一步行动,随即便往街上走去。

且说郭子成小心翼翼,行至椿树胡同口,不经意间瞥见路边那座古色古香的茶坊,心中突然灵光一闪,萌生了通过此处观察严府人员进出的妙计。主意既定,他立刻转身,随着便毫不犹豫地走进了茶馆之内。

茶馆内部装饰典雅,摆放着竹椅与木桌,茶香缕缕升起,与外界的喧嚣形成鲜明对照,营造出一种宁静致远的氛围。

且说郭子成进了茶馆,经过一番考量,最终挑选了一个临街靠窗的雅座安然落座。这个位置既能保证了适度的私密空间,又让他能一览无遗地观察到茶馆外街道的每一处动静。他吩咐侍者上了一壶上等的龙井茶,并搭配了几碟精致的茶点。不久,茶香袅袅升起,弥漫在整个空间。他轻轻吹散了茶面上的细小浮沫,然后小心翼翼地品尝了一口,任由那茶香在口腔中缓缓绽放。随着茶香四溢,他的身心也随之放松下来,眼神中既流露出享受的神色,又保持着一份敏锐与警觉。随着他便静静地去观察街面上的一切动静。

茶馆内,茶客的谈笑声偶尔交织回响,却仿佛与郭子成置身于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他时而低首沉思,眉头轻蹙,沉浸在深邃的思考中;时而昂首望向窗外,双眸中跃动着坚定而睿智的光芒,仿佛能穿透尘世的喧嚣,洞察未来的轨迹。外界的嘈杂,对他而言,不过是耳边轻轻掠夺的微风,丝毫未能打扰到他内心的宁静与专注。

尽管郭子成整整一天都毫无斩获,但他并未因此沮丧。次日,他在上午四处闲逛一番后,午餐过后,他从容不迫地进入茶馆,随着便继续他那细致入微的观察任务。

惊风飘白日,光景西驰流。不知不觉、转瞬间,半个多月的时光便已悄然逝去。

随着天气日渐变暖,小心谨慎的郭子成,因长久以来毫无进展而内心焦躁不安。这天下午,他刚在茶馆内落座,不经意间透过窗户猛然瞥见街边的一位熟人——王化。王化是在他之前于济宁搭救王骁他们时所结识的。此刻,王化正与严府的李钦、周奎、钱磊等人相谈甚欢,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望着这位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王化,郭子成在不确定其立场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心中五味杂陈。

经过片刻的深思熟虑,小心谨慎的郭子成,深刻体会到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哲理。同时也意识到机会稍纵即逝,一旦错过便不再来。于是,他毅然决然地摒弃了所有杂念,果断地起身,而后转身走出茶馆,悄无声息地跟随在王化等人身后,随着便伺机寻找合适的机会与王化搭讪联系去。

说起王化,他相貌平平,并无特别之处,普普通通,全然不知自己正被某人悄悄尾随,一路上与同伙们欢声笑语,谈天说地。行进间,他忽觉腹部一阵不适,便随口对同伴们说道:“兄弟们,你们先走一步,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去方便一下,马上就回来。”说完,自也不理会同伴们的打趣与玩笑,立刻转身,随着便往厕所方向快步走去。

见到这一幕,尾随在后的郭子成心中暗喜,连忙转身,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随着便也快步往厕所方向走去。

却说王化急匆匆地进了厕所,急忙解开衣带,蹲下身子,随即便开始了方便。

随后跟进的郭子成小心谨慎,迅速抵达厕所门口,他迅速转身,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跟进后,心中不禁暗自窃喜,连忙迈步进入了厕所,一眼望去,只见里面仅有王化一人时,他心中更是充满了喜悦。他对着王化,故意装出一副惊诧的表情,抬眼相认,随即热情地开口问道:“哎呀,这不是王化兄弟嘛!真是太巧了,竟然在这里碰到你了。”郭子成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亲呢与惊喜。

王化猛然间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抬头望去,一眼就认出了郭子成,不禁微微一愣,随即脸上自然而然地绽放出一丝笑意。“哦,是郭大哥啊,真是好久不见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呢?”王化的语气中充满了意外与好奇,似乎对这次偶遇感到既惊喜又困惑。

郭子成小心翼翼一边迈步向王化靠近,一边随口找了个自然的理由:“我刚好经过这里,顺便进来解决一下内急,没想到竟然这么凑巧就遇见了你。近来你过得怎么样啊?”他的语气听起来既轻松又充满亲切感。

王化方便完毕后,缓缓地站起身来,一边不慌不忙且细心地整理着自己的衣物,一边语带关切与好奇地问道:“日子过得还算可以,就是每天忙个不停。郭大哥你呢?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打算或者进展啊?”

小心谨慎的郭子成故意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地说:“其实,我正好有些事情想找你好好聊聊。不如咱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坐下来慢慢谈,怎么样?”

王化略作迟疑,但目光触及郭子成那真挚诚恳的眼神,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暖意,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答应道:“好吧,那咱们就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不过,我得先去跟我的朋友们打声招呼。”

郭子成连忙摆手,一脸宽慰地说:“行行行,没事,不急不急。你先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王化于是走出厕所,快步追上同伴们,简短地向他们说明情况后,随即转身返回了厕所门口与郭子成会合。随后,两人便一同离开了那里。

且说两人沿着街道行步了一段路程,当来到一家酒店门前时,未作多想便径直走了进去。他们找了个靠窗的雅座坐下,随意地点了几道时令小菜,待酒菜逐一上桌,两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渐入佳境,随着便畅快地聊起了天来。

“……”

“王化兄弟,今日能与你相遇,对我来说实属意外之喜。我有些事情颇为好奇,不知你是如何进入严府,并他们这样人交上朋友的呢?”

王化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轻啜了一口茶,缓缓说道:“郭大哥,提及此事,实在是机缘巧合。严府内有个家丁,名叫蔡勇,此人嗜色如命、好色成性,总爱在烟花之地流连忘返。去年在济宁,他们奉命搜查我们时,这蔡勇因为和一个民妇私通被当场擒获,遭人毒打后弃于沟壑之中。我恰好经过那里,便出手救了他一命。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看我无所事事,于是,他便借着严府招募四方亡命之徒做护卫、家丁的机会,主动提出要帮我进入严府,于是,我便这才进了严府。”

郭子成听后,了解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确认没有其他隐情后,悬着的心随着便放了下去,随后关切地问道:“原来如此啊,唉,王化,那王骁、张涛他们现在的境况怎么样呢?”

王化心有余悸地说道:“他们啊,因为被官府画了像通缉,所以不得不逃往南方沿海地区以求避难。至于他们现在具体过得怎么样,我实在是无从知晓。幸好我未曾留下画像,不然,恐怕我也会像他们一样,早就远走高飞,逃往南方了。那样的话,也就没有咱们今天这次见面了。”

郭子成深有感触地点头赞成道:“确实如此啊。”

且王化脑海里当猛然想到官府也在画像通缉郭子成时,他连忙反问郭子成:“唉,郭哥,官府不是也发出了带你画像的通缉令吗,你怎么还会安然无恙地在这里呢?”

郭子成微笑着说道:“王化,危崖千仞隼翔空,浪卷礁滩蟹穴融。虎穴幽深藏狡兔,雷区寂历隐芳丛。硝烟散尽炊烟起,剑影消弭月影朦。绝境逢生非妄语,险途安步韵无穷。正所谓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王化点头赞同道:“郭哥,你说得对,这就是俗话说的‘灯下黑’。”

郭子成连连点头赞同道:“没错没错,正是这个意思,灯下黑。”

且说王化端起了面前的酒杯,猛然间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当猛然浮现出“无利不早起、百事利当先,万事利开头”这句话。放下酒杯后,他紧接着便问道:“嘿,郭哥,你今天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我猜想,这肯定不只是咱们哥俩简单地喝顿酒这么简单吧?”

郭子成轻轻挥动着手中的筷子,笑容满面地说:“当然不是那样,兄弟,关于我的事情,我想你从旁人口中已经略知一二了吧?”

王化坦诚地回答:“郭哥,关于你的事情,我确实从他们那里听到过一些零星的消息,但具体细节我还不是很明白,不知道你现在找我,是希望我能够帮你做些什么事情呢?”

郭子成坦诚以对:“王化,咱们弟兄之间,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简单来说,屠笑天早年曾经杀害了我的师父及师兄,与我结下了深仇大恨,我这次特地来找你,主要是想从你这里获取他的最新动态,以便寻找机会彻底解决这段恩怨。若非如此,我也不会下如此这么大的决心,冒这么大的风险。”

且说王化听完了整个事件的始末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一时间,他既没有点头同意,也没有摇头拒绝。

面对王化犹豫不决的样子,郭子成还以为他心中有所顾虑,或许正在权衡提供信息所能获得的回报。为了打消王化的疑虑,让他心甘情愿、乐于相助,郭子成连忙补充道:“王化兄弟,请你放心,我郭子成绝非忘恩负义之人。不会让你白忙活的,定会给予你丰厚的酬谢,以表我的真挚与感激之情。”

王化略作思考后,当听到郭子成的话,连忙解释道:“郭哥,你千万不要误会,咱们的关系摆在这里,我肯定会帮忙的。只是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得答应我,那就无论你听到什么消息,都一定要保持冷静,千万不要冲动行事。”

郭子成神色凝重,眼神坚定,郑重地点头向王化承诺道:“王化兄弟,你尽管放心,我郭子成行事向来深思熟虑,绝不会被一时的情绪所左右,定会冷静应对,妥善处理。”

“……”

两人针对官府仍在通过画像进行四处缉缚的严峻形势,经过一番周密而细致的商议,将信息交接的各项事宜安排得井井有条。郭子成面色凝重,但眼神中偶尔闪烁着一丝解脱的光芒,似乎对计划的周密感到一丝宽慰。他仔细地结清了酒店的帐目,深情地目送王化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暗自决定此后不再亲自前往茶馆窥探严府动静后,立即转身,随着便径直返回了好聚来客栈。

惊风飘白日,光景西驰流,眨眼间,随着四月的过去,便已是五月端午节了。

且随着端午节的到来,一则令人喜忧参半的消息悄然传来。一位名叫郭文通的言官,刚正不阿,眼见严氏父子专权误国,祸乱朝纲,遂毅然决然地上疏弹劾,严嵩这位朝堂之上翻云覆雨、权倾朝野的头号权臣,猛然知晓后,自是怒不可遏,利用手中的权势,一纸诏书随便将郭文通削职为民,断绝了他的仕途。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严嵩之子严世蕃一个比其老子更加心狠手辣的人,在他眼中,郭文通此举无疑是太岁头上动土,自认为仅仅将其贬官,根本无法平息他心头的怒火,更以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上立威,让那些心怀异志、蠢蠢欲动的人望而却步。

于是,严世蕃随即派遣了他私下豢养的一群心狠手辣的杀手,妄图在郭文通离开京城返回故乡的途中将其暗杀,以此作为对那些对严氏家族心怀不满、蠢蠢欲动的朝廷官员的一种震慑手段。

面对严府将要采取的暗杀行动,郭子成内心自然是怒火中烧、愤怒不已。但他深知严氏父子权势滔天,党羽遍布,势力盘根错节,因此不能鲁莽行事,直接对抗,在理智的驱使下,他决定暗中给予郭文通一些帮助。

郭子成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他深知当务之急是先措清状况,才有机会从这绝境寻出一丝生机。于是,他神色凝重地开口。向王化详细问清了郭文通的行程安排、以及那些杀手可能有几人等关键信息。

而后,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悄无声息地送走了王化后,郭子成随着便着手策划暗中阻止严府的进一步行动去。

却说郭子成当知晓了郭文通乃南方人,家中妻子及佣人,要在端午节过后,租马车经由广安门西大街返回家乡时,在送走王化后,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实的身份,立刻化装后,离开好聚来客栈,带上黑子,拿上自己的青锋剑,随着便刻不容缓地前往广宁门外等候去。

前门楼子修得高,菜市口人多闹吵吵,彰仪门外石头道,大井小井卢沟桥,卢沟桥有十一孔,东头狮子西头象,长辛店街五里长,二十五里到良乡,良乡塔,半山坡,过了窦店琉璃河,琉璃河一道沟,三十五里到涿洲。

神情沮丧的郭文通端坐于在马车前端,由他的佣人郭轩驾车,缓缓驶出广宁门。在其递交那份上疏之时,他已暗自下定了必死的决心,展现出一种凛然无畏、视死如归的英勇气概。然而,当接到贬官的谕令后,他的反应竟出奇地平静,心中充满了未曾预料的错愕,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并未多言,只是默默地踏上了离开京师的路途。

郭子成见状,自也不多说什么,出于安全考虑,他立刻跟在郭文通车子的后面,带着黑子,随着便以一种从容的步伐,大踏步地向大井、小井以及卢沟桥的方向走去。

天,随着东面太阳越升越高,光线越来越强烈,路上的行人,自也越来越多。

郭轩见郭文通神情沮丧,便劝慰他坐到车厢内,随后一行人沿着广宁门外大街缓缓行进。车马沿途经过了关厢、太平桥、六里桥、小井、大井、以及五里店,他们步伐从容,继续坚定地朝着卢沟桥的方向稳步前行。

然而,就在郭文通家的马车距离卢沟桥尚有四五里之遥时,五名身形魁梧的大汉突然从路两边的树林中窜出,伴随着一声雷鸣般的怒吼,“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他们手中紧握着寒光闪闪的钢刀,瞬间便横在了郭文通一行人的去路前面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郭文通的佣人郭轩猛地一惊,连忙“吁——”的一声,紧紧拽住缰绳,马车随之戛然而止,立刻便停了下来。

驾车行进中的郭轩,万万没有料到在光天化日之下竟会发生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面对着那寒光凛冽的钢刀,他迅速鼓足勇气,硬着头皮,壮着胆子向对方大声斥问道:“呔!尔等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路抢劫,这也太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了吧,难道你们不怕朝廷的王法嘛?”尽管他的声音中刻意带了几分故作镇定的强硬,但尾音中那一丝易察觉的颤抖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与不安。然而,他依旧挺直腰杆,双目怒睁,死死地盯着面前这群来者不善的不速之客。手中紧握的缰绳不自觉地狠狠一拽,马儿因突如其来的疼痛而发出亮亢的嘶鸣,前蹄急促地刨动着地面,扬起阵阵尘土,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所惊扰,与主人一同展现出不屈与抗争的姿态。

“王法?王法算什么东西!要是真管用的话,你家老爷也不至于被贬为庶民,哼,我们也不做藏着掖着的事,实话告诉你,我们今天来这里来拦截你们,就是要你们命的!”为首那人满脸横肉,眼中凶光毕露,手中钢刀一挥,阳光下刀光耀眼,令人不敢直视。他身后的喽啰们随之发出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一步逼近,将马车团团围住,气氯紧张到了极点。

“什么,要我们的性命?你们拦路抢劫,不就是图财吗?我们并未有任何反抗之举,为何要取我们性命?”郭轩猛然听闻此言,心中惊恐万分,随即便怒不可遏地大声斥问道。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愤慨。

“抢劫你们?就凭你们那点微薄的财物,我们还真看不上眼。实话告诉你,我们可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数一数二,响当当的高手,抢劫你们的东西,传出去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实话告诉你,我们之所以要取你们性命。乃是因为你家主人弹劾了严嵩严大人。严大人下命令,并出钱让我们取你们人头的。”那恶汉咧嘴笑着,露出一口黑黄的牙齿,眼神中满是疯狂与傲慢,仿佛严嵩就是他心中的至高无上,任何敢于冒犯其权威的人都该受到严惩。

“原来你们竟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之辈,我还当以为你们是那些独步江湖,行侠仗义的英雄好汉,真是大错特错了。”郭轩冷笑道。

为首者根本不矛理会,立刻怒喝道:“小子,废话少说,赶紧下车受罚,否则后果自负,我们的手段绝非儿戏。”

坐在车厢内的郭文通听闻了外面的对话后,瞬间明白了眼前的局势,他立刻掀开车帘,从车厢内挺身而出,大声斥责道:“严氏父子,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我可以给你们,但请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家人,他们与此事无关。”

“杀不杀他们,这是我们的事,你在这里是没有权力和我们讨价还价的,来呀,把他们都给我砍了。”为首者一挥手,随着便向手下发出了冷酷的命令。

“得令,”其手下闻言后,立即行动起来,没有丝毫迟疑,他们迅速向车辆靠近,随着便上车抓捕捉拿郭文通及其家人去。

而路过的行人,目睹到这一幕,生怕被卷入其中惹祸上身,纷纷加快脚步,逃也似地离开,速度之快,堪比受惊的兔子。

且说郭文通及其家人,从未经历过战争的残酷,面对那些如狼似虎的杀手,一时间不知所措,吓得瘫软在车厢之中了。

“住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怒吼如同晴天霹雳,猛然从马车后方传来。

那群杀手正从左右两侧登车,猛然听到这一声怒喝,不禁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与犹豫,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动作纷纷停滞下来。

且说那为首的恶汉在猛然听到这一声怒吼之后,心中也是不禁为之一惊,但随即迅速便镇定下来。厉声反问道:“你什么人?干什么?想要找死嘛?”

且说来人正是郭子成,他一见严府的杀手动手,立刻挥剑上前阻拦。面对对方的斥问,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他随口说道:“我乃锦衣卫之人,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胆敢如此妄为,还不速速退去,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

为首者将郭子成上下左右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见他其貌不扬、貌不惊人,心中想着身后的势力,自没把他放在眼里,冷笑道:“你说你是锦衣卫的?那你可清楚我们是为谁效力的吗?我劝你最好不要插手此事,否则,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郭子成面对威胁,丝毫不以为意:“朋友,你这话是吓唬谁呢?告诉你,我可不是被吓大的。现在你们最好赶紧离开这里,否则,难看的就是你们。”

为首者眼神凌厉,目空一切,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朋友,别再逞强了,真心奉劝你一句,放弃那固执的念头吧,否则,你必将为今日的决定而追悔莫及,付出你难以承受的代价。”

郭子成冷笑一声,满不在地说:“是吗?那你尽管放马过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们厉害,还是王法更强大。”

“好一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弟兄们,给我一起。”为首之人一声令下,五人挥动着手中钢刀,随着便一同向郭子成发起了猛烈地攻击。

“好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既然你们不郭子成岂是平庸之人,面对困境他绝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将对方五人放在眼里,他迅速挥动手中的青锋剑,从容不迫地迎接着敌人的攻击,在封挡之间,紧接着便是猛烈地反击,展现出他非凡的武艺与决心。

双方针锋相对,你来我往,攻防转换之快令人目不暇接,一场互不相让的激烈对决,随着便在刀光剑影中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序幕。

谈及郭子成的忠诚伙伴——狗狗黑子,当它亲眼见到五位杀手围攻主人时,其自不会袖手旁观、置身事外,它先是一连串响亮的汪汪狂吠,试图以此威吓敌人,然而遗憾的是,对方对它的警告声置若罔闻,完全不放在心上。黑子自是愤怒不已。刹那间,趁着那五人正全神贯注围攻郭子成之时,自也不讲什么江湖规矩,立刻狂吠着,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随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扑向了那五个人。

自高自大、目空一切的五人毫无防备,面对着郭子成与狗狗黑子两个突如其来的联手上下夹击,在措手不及、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他们几乎是在眨眼间便陷入了绝境。哭爹叫娘的哀嚎声不绝于耳,紧接着,五个人便一个接一个无力地瘫倒在地,痛苦地扭曲着身体,奋力挣扎起来。

欲知如何处置五人,敬请期待下回分解。